书城现实穿过倒影中的青春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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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重组乐队的皮条

傍晚和猴子一起走出去,在社区门口拦了辆的士。北京的交通总是让人心情不爽,仅三环一段路断断续续的行驶了40分钟,司机调大收音机的音量,里面像脱口秀一般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不时的报告些路段信息,都是关于各个路段塞车的消息,有时候插入一段音乐,一首歌,虽然很平常,这个时候这些旋律却出奇的让人感到平静。

到了鼓楼,两人一前一后的拐过几条巷子,从一个红漆木门进去,院子里有个灯光下皮肤老的疏松的男人端着脸盆警惕的盯着我俩,猴子扯开嗓子叫了声皮条的名字,不一会儿皮条衣衫不整的从院子一角的房间里窜出来,笑着互相拥抱,跟他进了房间。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裸露着一条胳膊仰着脸抽烟,烟雾袅袅的,一直升到天花板上。女人和我俩互相没有言语,三人脱鞋坐到一大片泡沫板上,皮条把烟灰缸拿过来,一起抽烟。

房间里几乎没什么象样的家具,我瞬间想到了大学时代的艰苦。一台电脑孤零零的摆放在一个非常古老历史斑驳的桌子上,桌子看样子是清朝年间的,抽屉的铜把手经常触摸的地方发出暗黄色的光斑,暖气倒是比较充足。墙上贴满了一些乐队的招贴画,墙角立着两把琴。

“你身上什么味?”猴子趴到皮条身边闻了闻,皮条暗笑,“还能什么味,精子味呗!”说完转过头去朝着女人一皱眉:“你还不起呐?该上班去了。”女人撇撇嘴,把烟蒂直接扔到地上,身体蜷到被子里面穿内衣。

无非就是互聊一些简单的话,大家互相聊聊从前的朋友如今的状况,好象这一年多来所有人都很少联系,要不是猴子告诉我,我一直不知道皮条又来到了北京,重新组建了乐队。等这些话说完了也就没什么可以聊的了,又每人重新点上一棵烟,沉默着。女人不知道什么时间穿好了衣服,用手指拉了拉蓬松的头发弯腰拿起泡沫板上面的坤包,招呼也没打走出门去。

“女朋友?”我问。皮条把烟上积攒了一段的淡蓝色烟灰小心地弹到烟灰缸里,烟灰掉到缸底竟然没有变成粉末,像一具干尸,也像动物风干后的粪便。“哪能啊!。”他说。“你最近在忙什么?”他问,我大概的跟他解释了一下我现在的状况,在我的表述里我说生活如同行尸走肉,我们都笑了,笑着笑着又显现出了一丝苍白挂在脸上。

“出去喝酒吧!”猴子说。

北京还没有要下雪的意思,空气也依然干燥,抽烟太多的时候经常感觉到嗓子被什么堵着,忽然想起一个朋友,他一旦躺下就鼾声四起,而他所发出的声音不像别人那样趾高气扬或者说圆润附带吹口哨的那种,空气吸进鼻腔的时候他的鼾声尤其干燥,然后在呼出的时候似乎哪里出现了差错,交通堵塞,有时候两个腮帮也会因为这样憋的通红,而那段时间每每听见他打鼾,就都担心着他会在今天睡着死去。

在村子里的街道上三个人此起彼伏的哼着嗓子,猴子重重的往地下吐出一口浓痰,在一个发廊和公共厕所夹着的路段。路灯把我们的身影拉的很长,根据光线的距离影子也发生着变化,先是前头粗大,后是后面粗大,影子从短到长,最长的时候影子变的很薄,如同融化了的身体,我忽然觉的我们都像鬼,我把我的想法忽然一说,他俩也开始注意自己的影子,然后三个人在路灯下面变化着各种造型,影子开始变的狐媚飘忽不定,我想到了奥斯卡颁奖典礼上工作人员在一块屏幕后面用人体组合成各种各样图形的影子,那似乎是艺术,即使不是也是让人赞叹的,而我们却是十足的无聊,而这些影子像我们真实的自己。公共厕所里传出来一阵悦耳的口哨声,非常地动听,旋律优美曼妙,气息浑厚婉转。

我们来到一个由旧仓库改造的酒吧,进门左侧木头横梁上搭着一块硕大厚重的猩红色幔子,幔子很长,从屋顶一直垂到地下,把空间隔成两半,布的上面是油画颜料涂制的河姆度时期的鱼形图案,地下铺了很多块蓝白相间的地毯,地毯上印有一些阿拉伯式装饰图案,图案的四周绣着一些伊斯兰文字,上面平整摆放着一个个矮桌,房间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家都脱掉鞋子盘腿而坐,桌子上摆放着啤酒,一些小食品,香烟,偶尔闻到一丝脚臭的味道。

我们在一块毯子上坐下,皮条招呼吧台那边拿来啤酒,看样子他是这里的常客,不时的有人走过来和他搭讪,我目光正前方的靠墙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体积浑厚的佛头,上面的颜色做成很有历史味道的蹉跎感,下面有香炉,袅袅垂直上升着三柱青烟。身后几个老外正兴致勃勃地玩叠硬币游戏,不时爆发出一串串笑声,里面更掺杂着几句FUCK。

吧台里留小胡的男人两手掐着几瓶酒走了过来,把酒放到桌子上,脱鞋上来和我们坐一起,熟练的打开瓶盖,伸一条胳膊揽住皮条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的低头密语,悄悄话说完皮条给我们互相介绍,他叫彭伟,大家一般都叫他老二,他以前也是学美术的皮条说。我仔细打量了他很久,咱俩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听我这么一说他也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我,两人这才想起来许多年前我们曾是一个画室学习绘画的同学,那时候他就叫老二,不过用我们起外号的习惯老二等于生殖器,他确实非常贴近那个形象,腰有些弓形,头上顶一个蘑菇似的玉米穗,从肩膀以下一般粗细,活像一个体积均匀的圆柱体,并每天都夸赞自己的那话儿多伟大。那个年纪的小孩总是把xx,交配,生殖器朗朗上口并竭力安置于自己的生活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