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门?!怎么会是红色的门呢?!
解除催眠,是催眠程序的第五个步骤。它的作用,就是让被催眠者从催眠的状态回到意识状态,确保他们对整个催眠过程中,所经历的事情留有清楚的记忆。按照常理来讲,这一步并不难,只需要催眠师的唤醒,被催眠者就能回到意识状态当中。
可是庞滨如今听了我的话后,竟然没能找到我给他设立的门,而是找到了一扇血红色的门,这一点,让我飞速运转的大脑,瞬间想到了一个问题,同时也弄懂了一件事!
这个家伙,他以前被人催眠过!而且那个人,还是个顶尖的高手!
他不但搅乱了庞滨潜意识里的记忆,而且还锁住了某些重要的信息,同时设置了障碍,专门用来对付像我这样的人!
到底他锁住了什么?什么东西对于庞滨极为重要,又对于这个人,或者是某些人极为不利的呢?难道说所谓的黑楼、鲜血、还有无数的手臂,都是他灌输给庞滨的干扰信息吗?
想通了这一点,我不由的冒起了火气。低头再次看向庞滨,把心一横,我就对着他沉声的说道:“打开那扇门!”
听到我让他打开那扇门,庞滨的表情瞬间变的更加痛苦了起来,过了能有一两秒后,庞滨哭嚷着再次大叫起来:“打不开,锁住了,我打不开!”
和我想的一样,这扇门,是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打开的!
我飞快的在纸上画出一扇门,对着庞滨说道:“看看门把手,它是什么样子的?”
“一只手……一只张开的手。”
“那钥匙孔呢?”
“钥匙孔……钥匙孔是一只……一只眼睛的形状!”
一只眼睛?!
按照我以往所学到的知识来讲,想要在一个人的潜意识里设置障碍,那么打开这个障碍的关键点,就一定会存在于这个人的潜意识当中!可能是某道指令,也可能是某个记忆影像,甚至是一段不着边际的话语。这一点,就好像我们偶然说了句什么话,突然会想起忘掉的事情一样。可如今这只眼睛形状的钥匙孔,它又代表了什么呢?
思索了片刻后,我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你看看门周围,有没有眼睛形状的东西?”
“没……没有,全都是手!我动不了了,它们要把我拉到墙里去了,我动不了了!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仔细的看看那些手,看看它们有没有抓着什么东西,有没有颜色形状不一样的?”
“我动不了了,我动不了了!我看不到,我不想死,我动不了了,救我,救救我……”
庞滨此时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如果再不想办法把他带回意识状态,那么后果必将是很严重的!
搞不好意识崩溃,会引起潜意识的“坍塌”,如果没有潜意识的支持,那么显意识就不可能指挥身体的运作,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会变成一个半身不遂,彻头彻尾的傻子!这可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醒不过来”,更不是一个简单的暗示,让他继续睡觉就能够解决的!
这是那个高手为我设下的“杀局”,他也只给我留下了两条路!一、我打开这扇门,破开“杀局”,唤醒庞滨。二、我眼睁睁的看着庞滨因为我的自大无能,而变成一个半身不遂,彻头彻尾的傻子!而这一点是我无法接受的,更是让我无法原谅的!它将成为我内心中,最大的一处“伤口”!
就在我心中起急,伸手擦眼皮上汗水的时候,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可能……眼睛!
也许这只眼睛形状的钥匙孔,它根本就没有任何特别形式上的意义,它也许只是一种心理上的单纯行为!
如果那个人正是利用我心理上的盲区,故意让我把问题想复杂的话,那么这种可能性,是完完全全存在的!
脑中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我心里说不出是欢喜还是生气。抹了一把眼角的汗水,我犹豫着对庞滨说道:“听清我的声音……我现在要你调整一下情绪和呼吸,按我说的做,把你的眼睛……对在钥匙孔上!”
听见我让他把眼睛放在钥匙孔上,庞滨扭动的身子,瞬间就僵硬了起来:“我不敢……它在动……我不敢!……”
“你不敢就回不来了!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其实说了这句话,我自己的心里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而已。事到如今,我完全是放手一搏,甚至可以说,我已经做好了为结果承担责任的准备!
就在我强硬的语气下,庞滨又大声的哭喊了几秒钟,随后只见他表情一僵,整个人瞬间又镇静了下来。
看着庞滨僵硬的面孔,我的心情也忐忑的起来。就在我以为他出了什么差错的时候,庞滨却是发出了一声恐怖到极点的哀嚎,随后嘶吼着大叫道:“火!好大的火……好大的火呀!烧死我了……烧死我了!……”
怎么又出现火了呢?!难道说……我这把赌对了?!
心中冒起一股莫名的惊喜,我连忙瞪大了双眼:“里面都有什么?”
“火,好大的火!有块牌子,火里有块牌子!烧死我了……救命啊……烧死我了!……”
想不到那个人费尽心机隐藏起来的,竟然只是一块牌子!
顾不得脸上的汗水滴落在纸上,我强忍着心中的欢喜,用暗示引导着庞滨:“那些火离你还很远,根本就烧不到你,你现在看一看那块牌子,瞧瞧它上面到底有些什么?”
“我看不见……好大的火……我看不见!……”
“仔细的看一看,看清楚了……你也就没事了!”
我这话刚说完,整个人就再次紧张了起来!因为庞滨听了我的话后,极度扭曲挣扎的面孔,瞬间就凝固了下来!
就好像一具五官扭曲的丑陋尸体一样,他就这样静静的躺在了我的面前,过了足有十几秒钟,就在我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有冲动想要给他一巴掌的时候,这家伙的喉咙里,却是突然发出了“咯喽”一个轻响,随后就猛然长大了嘴巴:“啊……东山……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