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菲猫太流氓,没穿任何衣服就出来活蹦乱跳,不像机器猫和Kitty猫穿得整整齐齐,有如幼儿园中天天拿小红花的乖孩子。加菲猫被毙掉倒也罢了,可以买张碟在电视机上看,但喜欢看时装广告的梦公子怎么办公呢?
时装广告一般都会穿较多衣服,比如CHANEL或GIVENCHY,都穿得衣冠楚楚,因为买的是衣服,不穿衣服就不好做广告了。但也有一些例外,比如DIESEL,虽然也卖衣服,但DIESEL总喜欢让模特脱光光,只遮住关键部位,在它一张推销背包的广告上,男模不穿任何衣服,只挂了只包遮住春光,一只女性的手伸进了包里;另一张牛仔裤的广告中,三个模特均光着上身,两个女模正在抽打男模的后背;在它的眼镜广告上,除了一副眼镜,剩下的全是赤裸裸的肉体……在所有时装品牌中DIESEL的广告最有创意,做得最好,貌似色情其实很有冲击力,但让“绿坝”不喜欢的是,它绝大多数都没穿衣服,只喜欢裸着皮肤,而更不妙的是:模样们皮肤颜色并不比加菲猫的浅。
喜欢做裸体广告的还有TOM·FORD,这位老兄给自己品牌做的香水广告中,一张是模特双手捂住乳房,乳沟中间放着香水;一张是香水挡在模特的下体;赤身裸体的SM造型,森林中女妖与王子之间的阴谋与陷阱……都是大面积的皮肤暴露。就连一向优雅的YSL,在去年的时装广告中,也模仿名画,让模特们露出不穿衣服的身体……呃,工信部不喜欢加菲猫就算了,西方历史名画多是裸体模特,看来以后在网上要看名画也不可能,就连安格尔的《泉》估计也看不成啦。
我们再回来说时尚。除了时装广告与历史名画,时尚杂志封面也要被“绿坝”给灭掉,我一向喜欢的《男人装》封面上的女郎们,总是穿得太少,三点式都算多,绿坝怎么能容得了它?《VOGUE》《ALLure》《青年视觉》等杂志,也经常用穿很少衣服或不穿衣服的模特作封面。杂志可以在报摊上买,且读杂志是私人行为,可以想得通,但一般只能在网上看的公益广告也可能不穿衣服,比如红丝带广告、Maggie Q裸身躺在辣椒堆中的素食广告等,模特都不穿衣服,这叫人怎生是好?
“花季”的学生不看广告也罢,但作为一个时尚评论人,不看时尚广告如何活下去?这不是活活扼住了梦公子的脖子?思前想后,三思而行,梦公子决定不换电脑,手头的电脑虽然用了五六年,但还可以打字,可以看加菲猫和DIESEL的裸女们。
梦公子不害怕“绿坝”,倒是DIESEL害怕了,在最近推出的最新推出的全新男香“Only The Brave”,第一波的广告一共由四位代言人来共推,这款男香的瓶身很有创意的是一个握紧的拳头,很Man很权势的设计。与以往的大裸相反,这回的男模们:Sam Way、Rapper Common和Tony Ward穿得严严实实,扣子都扣得严严整整,而最害怕“绿坝”的是Daniel Pimentel,他连夹克上的帽子都戴上啦。
看来“杀”一加菲猫,的的确确可以“儆百”啊,让DIESEL这种色情大王都变成了乖孩子。
剽悍的皮草不需要解释
当冬天的小寒风无耻地吹来的时候,大街小巷都现出了皮草那歌声般的魅影。每到这个季节,达文茜女士总会林祥嫂般嘀咕,该女士作为一个反时尚的“骨灰级”动物保护主义者,成天为那些贡献出皮毛而光荣地牺牲的动物们念悼词:“唉哟我的妈呀,这样搞哪能成?还不把野生动物都杀光?还有比将别人的皮穿在自己的身上更违反自然法则的吗?”
许多年前,听到达文茜女士在网上如此唠叨的时候,梦亦非先生大为感动,心想不爱穿裘皮/皮草/皮革的女人真是太少了,简直比濒危动物还要珍贵,在激动之下,他差点儿爱上了达文茜女士。但如是反复多年之后,当达文茜女士“冬天激动症”般唠叨的时候,他则恶作剧般给她上课:
“暖色系在秋冬大热,在皮草上似乎流淌出波动的光泽,奢华便得到了很好的演绎,在Dior的一件棕黄色作品中,整件衣服像一个斗篷,配合头上很大遮住半边脸的斗笠,颇有神秘渔翁的气息。在细节上,设计师将同色系的毛皮安排在手臂和下摆两处,不但增加了衣服的垂坠感,也成为整个造型的温暖点缀……”
达文茜女士丢给了他一个翻白眼的QQ图标。
QQ群里分为两派,一派是挺达文茜女士派,简称达派,一派是挺梦亦非派,简称非派。两派人马往往互相掐架,掐得大家直翻白眼喘不过气来。达文茜女士身先士卒,跃马挺枪擒贼先擒王地冲梦亦非先生而来。但梦亦非先生却避实就虚,将观念的斗争化为时尚的观察:“Fendi的皮草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那就是‘摇滚风格’,比如它在1999年的秋冬系列中,用皮草/裘皮来做吊带背心,缀有钻石、珍珠、水晶的马毛及皮草等,而T台上,前无古人地以牛仔裤来陪衬皮草大衣,真是有型得出格。”
这让达文茜女士更愤怒了,认为这世界上之所以还在虐杀动物,还在穿皮草,完全是因为梦亦非先生以手中之笔推波助澜,“可恨的是那些穿皮草的人,但更可恨的是为皮草鼓吹的人!”她一副看穿了事实真相的模样。
其实,这是大大地冤枉了总是嘻皮笑脸的梦亦非先生,作为一个非典型性的环保主义者,他是不吃野生动物的,这算是对得起野生动物了吧?作为一个纯棉主义者,他也是不穿皮草的。但是,他不吃不穿动物们,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反对别人爱吃野味或爱穿皮草。他认为他的老朋友、Fendi的掌门Carla Fendi女士针对抗议皮草示威运动的回答是对的:“这是自由与民主的代价,我们也乐意接受。然而,一个自由的社会理应让不同的意向和价值共存。你不喜爱的东西并非等于别人也不喜爱。穿裘皮/皮草服装委实不应受到歧视,我们也应尊重别人的选择和取向。”
其实,Carla Fendi女士回答得太客气了,换成是梦派的第一长老张鸿,就不是这样回答,某天,当达派在群里再次以廉价的道德感反皮草的时候,皮草狂张鸿一句经典的名言就让达派溃不成军,让非派欢呼激动,她老人家如是轻描淡写地说:
“剽悍的皮草不需要解释。”
时尚步入平民时代
年年时装节,今又时装节,但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早春二月,纽约时装周将会门前冷落、宝马稀,何故?数十家品牌退出新品发布,诸如,王薇薇(Vera Wang)选择了放弃,准备在自己的旗舰店搞一个100-150人的小型“爬踢”,而此前Vera Wang的秀场,往往邀900人同赴佳期。
巴黎、米兰、伦敦、纽约,四大时装节,至少每场50万美元,并且仍然寒酸,若想霓裳羽衣,惊鸿一瞥,非得花钱如流水、全球请佳客。想T台初开,模特成群、衣香鬓影,音乐起处,环配轻鸣,只见台下大腕瞩目、买手如云。虽不惜千金,那成本却也打入了终端消费的时尚达人。俱往矣,而今只落得打折纷纷,秀场空清,能与何人说?纵有千种风情。
然,此乃好事,虽少了多少惊艳造型,不见了多少流行新品,但我等买入的华服中,却也少了办秀成本。1月时装周在米兰和巴黎开幕,首先进行男装发布,华伦天奴(Valantino)却声明,他们不会在上述两个城市发布新品。Marni近期也宣布男装秀不进行。少搞发布,多搞酬宾,所以华伦天奴敢把礼服打到四折的水平,这其中就省了多少无形的成本。
纽约似乎不愿意时装周在Bryant公园举办。贝齐·约翰逊(Betsey Johnson)和马克·瓦尔沃(Carmen Marc Valvo)已经选择不在帐篷中发布,而随着Vera的撤出,也许还会有更多的设计师放弃这种形式的发布,也许这些帐篷会如同麦迪逊大街的奢侈品店一样变得屧廊无人,青苔空绿。将秀场从宫殿移师大帐篷,标志着时尚步入平民之中。媒体惊呼:“马可·雅各布逊带领LV走向廉价。”本来时尚未必需要奢豪,但高昂的秀场场地费,模特、服务,将品牌成本拉得很高,最终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所以昂贵成了时尚的孪生。遥想1968,巴黎学生街头造反,将贵族传统变成街头文化,从此寰球共此凉热,步入嘻哈。看如今伦敦秀场少了名家,纽约秀场在帐篷里办,虽像穷光蛋,实际上已是品牌平民化,迟早都会成了红旗下的蛋。
诗曰:伦敦桥边野草花,纽约巷口夕阳斜。旧时秀场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时尚就应该是民工的模样
对于老牌国货服装的卷土重来,某家没有半点意见,这些“先前阔过”的品牌,如今“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某家先袖手旁观,不,先袖杂志旁观。
回力鞋、飞跃鞋、梅花运动服、海魂衫……这些八十年代红极一时九十年代开始歇菜的国产品牌,如今充斥了所有小资杂志,从俗极的《三联生活周刊》到装雅的《生活潮》到DM杂志,都在做老牌国货的专题,照片上大小胡同青年们身着梅花运动服与回力鞋的范儿状,不在《VOGUE》或《ELLE》上那些身着国际大牌的明星之下。炒老牌国货的小资杂志从哪里得到灵感?从老外那里——几年前某法国鬼佬在上海街头看到飞跃鞋,将它看成了中国的匡威,于是立马取得了在海外的拥有权,并让奥兰多等好莱坞明星们穿上了飞跃鞋;再接下来一些文艺青年们也瞄上了国货,新裤子乐队与脑浊乐队将它们作为招牌,再接下来,一些网店专炒这些淘出来的旧国货……于是,飞跃与回力齐飞,梅花共海魂一色。
瞧瞧,我们的民族自豪感飚出来了吧:终于也引领了一把时尚。不过往深处想想,这自豪感有点儿十三不靠:仍然由老外钦定了咱中国人才相信自己曾经拥有的是名牌,而不是咱自己认定这就是名牌,然后开始忽悠老外。西方社会这两年正在金融海啸中冲浪,估计钱袋再也不同意去狂购绝普拉达登喜路菲拉格慕之类的牌牌,得,找找中国绝牌的旧品牌,穿起来一样舒服,还另类,勉勉强强算“瓜菜代”吧。至于国内的拥趸,那些文青们本来就没多少钞票,一件名牌定制演出服就当上百件梅花服了,想想,还是国货了吧,省。眼睛盯着文青的学生们,发现自己可以终于物美价廉地时尚一把了……这就是老牌国货服装火爆起来的原因,鉴定完毕。
演艺界的大腕或文青穿这些玩意儿是安全的,前者去哪有保镖,后者大不了在小圈子或胡同里玩,也安全。但咱小老百姓可不一定了,某家就害怕身穿这些玩意儿走在街上会被当成民工查暂住证,某家肯定拿不出暂住证,那岂不是要被弄进去见识警察同志们的警棍威力?每次去看一朋友,进小区时门卫从不管某家,某次穿得差了点,忘记穿国际名牌而穿了国内的小品牌,结果被门卫拦住了,登记,打电话,只差没上网查看基地组织里有没有某家的大头贴了。
所以呀,国货国货我爱你,但“百年大计,安全第一”,想想奥运之前北京满大街上那些身着飞跃回力的民工们吧,他们早就被赶回乡下去了,虽然在文青们的眼里,现在的时尚就应该是民工的模样。
无限接近却又永不到达
“当下,‘艺术绕着地球跑’俨然已成为大牌竞技的另一个擂台。而此次的两个参赛者,可以说都是最顶级:一位是Chanel女士,另一位则是HERMSE先生。在CHANEL玩转流动艺术馆(Mobile Art)之时,Hermes也不甘落后,搞起了移动的‘H-Box’。‘H-Box’的首演是在巴黎的蓬皮杜美术馆,目前已到达第四站伦敦Tate Modern艺术馆,下一站是日本横滨的三年展(Yokohama Triennale),届时将会与CHANEL在东京的‘Mobile Art’狹路相逢,两大法国经典品牌的时尚大战可以说是一触即发。”
这是一条奇怪的新闻,HERMSE也搞了个移动艺术馆,但中国媒体并未在第一时间报道,而是到第四站了才口舌不清地嚷几句,并且这件事构成新闻也是借了Chanel的光。由此可见,HERMSE在国内的知名度远远比不上Chanel,并且许多人甚至不知道HERMSE也是顶级大牌。满大街打工妹背着假Chanel包包,穿着假Chanel套装,但基本没见到谁背假HERMSE包包晃眼。其实,HERMSE在皮具上是全球排名老大,远远超出Chanel或Prada等中国人熟知的范儿品牌。
我不是想在两者之间做详细比较,而是对于HERMSE也赶这个“艺术浪潮”有一丁点惊讶,在我印象中HERMSE是比较低调的,它的昂贵与身份感不是来自于嚣张,而是低调,但它推出的这个H-Box,显然在创意与时间上都落后于Chanel,低了人家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