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早上五点半,一阵手机音乐铃声将我唤醒。——这是我每天雷打不动的晨练跑步时间!天不知何时已经亮了。何山桂还没醒,依偎在我怀里睡得很香。我感到自己的一条左胳膊是又酸又木又麻,却不敢抽出,因为它正被何山桂死死地枕在头下!她道好,把我的胳膊当枕头使了!
我努力侧身一只手关手机。不想却惊动了她。她惺忪地半睁开眼娇嗔地问:“这么早!谁又找你?”
我低头吻了她一下,说:“亲爱的,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这么大清早的!”
“不是找你借钱!我.。。你..能不能换个胳膊枕?!”
她扑哧一声乐了。撒着娇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只胳膊嘛,别人想给我枕我还不稀罕哩!”
我疵牙咧嘴地捧着左手,一边活动着一边附和道:“那是!那是!”俯身问她:“你今天不要去上班吗?!”
她双手撑着下巴,在被单里翘起两只纤美的莲脚,故意闭起一只眼盯我,道:“怎么,想逃?今儿本小姐休假!”
我重睡下来,抱紧她,说:“亲爱的,我讲个男女笑话给你听吧!”
“好!好呀!快讲,快讲!”
“那我问你:一个男人和女孩睡在床上,你知道男人最想听见和最怕听见女孩说得一句话是什么吗?”
她眨了眨眼,还是鼓着嘴摇摇头。
我笑着说:“男人在床上最想听女孩的话是:‘我要!‘”
何山桂扑哧一声又乐了,打了我一拳,问:“那最怕听到的是那一句呢?”
我笑着说:‘我还要‘!”
“格格格地——”何山桂笑得在床上直打滚!好久,上气不接下气地扑上来,说:“好啊,好啊,我以后见你就说:‘我再要!我再要’!.。。要死你!要死你!..”
日上三竿了,我们还未起来。阳光透过窗幔,室内一片明亮。这是套装修典雅空间利用极为精巧的两室一厅居室。
我侧过脸问:“小富婆,在哪发财了?这才短短半年,你都买房了!”
她庸懒道:“我哪有什么钱?我家姐资助的,我负责月供。怎么,羡慕了吧?”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屑道:“又是你那家姐,我要有一个这么能干又漂亮又利害又有钱的家姐那就好喽!”
她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我,问:“听你这话,怎么酸酸的,好像对我姐有意见呢?”
我仰脸朝天,双手枕在脑后,道:“我哪敢呢!”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小半年前那个中秋节之夜。我头一次见到她家姐,——那个外表美得像年轻刘晓庆骨子里似极武则天的漂亮女人。
何山桂的家姐名字叫得很响:何天骄!我曾不只一次在何山桂的嘴里听到她这个家姐的传奇往事。当年曾是湖南师范大学本科毕业的何天骄挟美貌与才华于一身来闯深圳,顺利地应聘在保税区一家珠宝首饰厂任董事长助理。老板是个年约六旬的台湾胖子,是个爱江山更爱美人的主。三月试用期未过,就升膺何天骄为公司总经理,对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自己台湾的家也不回了!一次酒酣耳热之中,亲手把存在香港渣打银行的保险柜钥匙连同密码权交给了何天骄代为保管。谁料想这何天骄早有去意,不显山不显水地把存在渣打银行台湾死胖子的珠宝首饰金条一鼓脑全包圆了,还洗刷了自己在应聘珠宝厂的原始档案资料,一次出差途中就此人间蒸发。害得这个台湾胖子是厂也没了人也没了,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快过年了,工厂还三月工资分文未发,工人们群告到劳动站,机器设备被当地街道拍卖垫付了工资。好歹凑张机票飞回台湾,家人早伤透了心,把他拒之门外,可怜这胖子又染了一身病,听说后来不久就爬上那座有名的101大楼跳楼自杀了。好在当年台湾岛上跳楼的跳桥的跳海的自杀者众多,一条短短的讣告就了去了。胖子现在那虚无缥缈的天堂里游荡。何天骄却依旧在人间享受着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