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走的并不太平。
从她踏出楚家大门时,身后跟了几个人,她自然发现了,只是没道破,加快了脚步,眼下也只能去冬草堂。
半路中,忽即又停了脚步。
蔺哥哥已经帮了她太多,她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他,明知自己现在处境,她更不该连累他。
她苦笑了一下,天下之大,还真没她容身之处。
人群中忽然窜出几个家仆模样的人,将她团团围住,她认得,其中两个方才还绑过她。
“呦,得罪了六公主,被楚家赶出来了?不过没关系,楚家不要你,我们徐府二小姐念你念的紧,想请你入府坐坐。”瞧着解忧手中的包袱,方才那唤绿真的侍婢,刻薄着一张脸,嗤笑似的朝着她。
解忧没理她,向前走了几步。
“想走?”侍婢挡着,见她不给自己好脸色,又冷冷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小姐好意请你,你竟敢抗拒。”
解忧凝声,“你家二小姐?”
她忽然有些好笑,她的确是有些嫉妒,更不应该把脾气发在那件衣服上,更不应该得罪了徐家小姐,她这样子,跟深宫里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为妒忌与争宠,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觉得她现在就是。
她太不聪明了,自作自受的跟一个女人去计较什么?她喜欢的又不是这个女人。
她改了改脸色,“你家小姐找我什么事?”
“自然是去请你喝杯茶,聊聊天。”侍婢冷笑。
喝茶聊天,恐怕不止吧?是不是还得暗中囚禁她,好折磨一番?
“抱歉,我没空。”解忧耸了耸肩,她可不会傻到自己去找死!
徐家小姐那人一看便知不好惹,她不跟她计较,但可也没说便随意她胡为。
让她进徐府,只怕没得机会活着出来!
解忧想走,侍婢再一度拦着,“既然你不乖乖去,那我只有用点手段!”
说着便让家仆上前抢抓起她,解忧一惊,一看他们来势汹汹,若没人帮她,她还真的会没活路,眼瞅着架势不对,她用力的推开侍婢,找了个缺口逃出,一路奔跑。
于是,大街上活生生上演了这一幕。
她被人追,一路上鸡飞狗跳,不知道砸乱了多少东西,侍婢与家仆仍旧阴魂不散。
直到被追到河边,没了路,解忧差点一头栽倒水里头去,回头,见几个家丁已陆续下了阶梯,在河边平台上将她包了个半圈。
侍婢气喘呼呼的追上来,冷笑,“你不是挺能跑的嘛,这下我看你怎么跑!”
眼看着人过来,解忧往后看了看,“你们再过来,我可就跳下去了。”
侍婢上前,笑脸盈盈道,“好啊,只要你敢跳下去,我家二小姐今日便放你一马。”
解忧慢慢退后了一步,望了眼背后冰冷刺骨的河水,寒冬腊月,这河水的冰冷可是比平日冷了百倍。
何况,她不会游泳。
“怎么,不敢了是不是?”侍婢挑眉,上前逼近,“我还以为你挺厉害的,没想到也只这点胆色!”
解忧瞅着河水,皱眉犹豫。
“跳啊,我且等着!”侍婢故作一个舒服的姿势站着,看好戏似的。
“我记住你了,今日这个仇我会还给你的。”解忧将这个丫鬟的模样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转过身,闭上眼睛咬牙,死就死吧,便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噗通的水声,哗啦啦的。
水声很大,惹到周围许多人开始往这边打探,不一瞬便围了许多人。
侍婢得意的脸色一瞬僵硬无比,惊慌之下开始急了,怎么也没想到她真会跳,如此果断决绝,她最多也是吓唬吓唬而已,哪知道……
“绿真姑娘,这、这么久没动静……她该不会淹死在水里了吧?”
有一个家扑慌了神,要说以强欺弱他们干的出来,可若是遇上死人的事,借他们的胆子再大也还是不敢。
侍婢绿真也是一阵心慌,心中念道,这怕是要有大麻烦了,她最多也就是替小姐教训教训这个人而已,若真的出了人命,官府那儿查着,就算是小姐也难以保她。
绿真抓紧了帕子,越想越是惊慌,全身都冒了冷汗。
忽即从旁侧听到另一道落水声,周围鼓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绿真看过去,有人跳水去救了,周围百姓似是对见义勇为这种事很是赞同,连连称赞。
冰水,清冷。
解忧整个人被泡在水中,口中吐出了一大串的泡泡,身体没有任何阻力似的往下沉。
她渐渐闭上了眼睛,最后一抹模糊的意识,是看见有人下了水。
而她唯一想的,若她这次大难不死,下次,定要学会游水!
解忧完全沉昏过去之前,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捞起,蹭着水花,往上游去,破水而出的那一刻,周围一阵轻哄。
男子将她抱上岸边,平放在地上,拍了怕她的脸,没什么反应,又采取了些急救措施,将她腹里的水全部摁了出来。
人却还是不太清醒,不过命算是捡回来了。
“绿真姑娘,怎、怎么办?”一家仆颤巍道。
“还能怎么办!”绿真甩了甩袖子,见到有人去救心下越微放心了些,再看她还能喷出几口水来,估计死不了。
家仆们瞧着那边的动静,瞪值了眼珠子,绿真见巡逻的官兵也过来看发生了何事,不想将事惹大,于是又冷冷道,“还看什么看,回府!”
在众多目光之中,绿真恨不得遮住自己脸,一拨人便浩浩荡荡的走了。
见人被救,四周人也开始慢慢散开。
男子一身粗布衣衫,没有文雅贵气之色,出口粗鲁,见她半眯着眼睛硬是不醒,便摸了摸她的脸,“喂,小妹妹,你再不醒,小爷我可就要对你做坏事了!”
虽然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但他也救了她不是,求点回报是应该的。
“我数到三。”男子指着她,开始数数,“一,二……”
底下人没动静,男子也是急了,“三!”
人还是没醒。
男子看着她,拨开了些许她两颊凌乱的头发,望着她的容颜,深深的思虑了一下,这张脸瞅着好熟悉啊。
越看越觉得,这不是……脑子里破开一道记忆。
男子差点跳脚,没咬断自己舌头,自言自语的爆了粗口,“他娘的,怎么是你!”
脑袋瞬间有一种头疼欲裂又神情恍惚像捡到一个宝又像惹上一个祸害的感觉,心中顿时五味俱全。
怎么说呢……他叹了气。
“好吧,又遇上你算我倒霉,喂,他们走了,你还不醒?喂?”
男子推了推,人没反应,男子一瞬感觉焦头难额,头有两个大,伸手探了探她鼻息,还有些微弱的气息,但是额头却是烫得很。
大冬日的,别说她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待了一小会儿,即便是有内力的他在此刻也打着冷颤,不留神打了个喷嚏。
厢房内。
男子脱下一层又一层湿湿的衣衫,拧了把水,在别人递过来的衣衫中挑了一件好看的给自己套上,转眼看向床榻边。
一名大夫已在为她诊脉,当然,这名大夫不是别人,正是蔺之儒。
这里,是冬草堂。
床榻上的蓝衫女子已被堂中侍女换了身干净的单衣,但却是高烧不退,迷迷糊糊的,也没人知道她在呢喃着什么。
蔺之儒略微皱眉,想尽一切办法降下她的高烧,甚至亲自喂了她一碗药。
男子在一侧懒懒的四仰八叉,咬了一口脆脆的苹果,瞟了眼门口,进来个人。
“少爷,张老爷病又犯了,现下请您赶紧过去一趟。”
沙苑急匆匆走进来,禀告道。
男子眯了眯眼,瞥向蔺之儒,虽然不知道这个金陵名医为何如此关心她,甚至放弃其他病人专心照顾她一个,更甚至他抱她进来之时,这个蔺之儒明显担心却又不怎么表露脸色。
不过,他却知道她与这个蔺大夫是认识的,在三年。
所以他才带她来冬草堂看诊,而且,还可以免药费。
因为,他身上可没钱。
另一侧,蔺之儒见她气色好了许多,遂也放心了些,吩咐人好生照料,随同沙苑出了冬草堂。
躺在一边的男子没人管,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被遗弃了,堂堂金陵名医对她这么上心,他储在这儿这么久,倒像是个隐形人。
不过也对,谁让她身份摆在那。
男子走到榻边,瞄了她一眼,看着她苍白却又不减花色的容颜,忽然有一个邪邪的念头窜上心尖。
三年不见,没想到她出落得如此标志,在他眼里反正也算美女子一枚了,且有如此美人在,他心里有些痒。
看着四周没人,他慢慢俯下身体,心下想到,反正自己救了她一命,要个吻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外堂。
闫可帆走进来。
“闫公子,又来拿药?”掌管抓药的李老伯和蔼笑道。
“是啊,杜大娘的病还未好,我得照顾她。”闫可帆不紧不慢说道,从怀中拿出一张方子,李老伯照做抓了几味药,边称边说道,“闫公子可真是好心人,杜老婆子要是以前有您这样的邻居,哪还会落下这病根子。”
“哪里,不过是在下尽了绵薄之力。”闫可帆很客气,看着李老伯娴熟的称药,闲聊道,“请问老伯,蔺大夫可在?”
“这、蔺少爷刚刚出去,闫公子方好错过了。”李老伯为难道,“您若是不急,不如入内堂等一会儿,蔺少爷应该不久便会回来。”
李老伯将药包交予他,他放了银子,又道,“多谢。”
又将药包给了十一,交代道,“你先回去照料一下杜大娘,我且在此等会。”
“是。”十一颔首,知道他要等蔺之儒也不多问,便带着药离开。
瞧着堂内人多,未免打扰别人诊治,闫可帆去了内堂院子。
房内。
缓缓逼近她的唇,男子却下不了口。
想自己也算采过几朵花的人,竟然在她面前会有点难以下手的感觉,他搓了搓手,准备再度鼓起勇气吻下去。
但……到半路又焉了下去。
好吧,还是不敢……他可不想等她醒来之后被她杀头。
虽然吧,她长得还算不错,也挺符合他审美口味的,但是他这个人还是很仗义,对自己身边的熟人绝对不下手!
“长公主,你好好睡吧。”
男子起身,忽然又想到她身上说不定有些钱,他手头有点紧,拿她的钱花花应该不算太过吧?
想着,便翻查了一遍她的衣裳包裹,可竟然连一文钱都不曾有,男子抑郁得捶胸顿足,这个长公主怎么还是那么穷!
正当他叹气之时,眼眸一闪,撇到一块亮闪闪的东西,金色的。
他瞬间放大眼珠,从她换下的那堆湿衣裳里挑来挑去,从最里层不轻易摸到的衣缝里,拣出一块金子,他摸了摸下巴,这怎么感觉不像钱,放在牙口咬了一下,顿时牙疼……
他琢磨了一会儿,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但被藏得这般好,应该值点钱,瞟了眼昏迷入睡的她,道,“长公主,江湖救急,先拿这个抵个债,等我有钱了,再帮你赎回来。”
男子说做便做,拿着那块金子,不走前门,一溜烟从房顶窜出冬草堂。
而男子用轻功从房顶离开的那一幕方好被进来的闫可帆捕捉到,闫可帆皱了眉,这冬草堂莫非还有贼?
他本想跟过去,但看那人已走远,便只好折返,落在那人离开的房前。
门,开着。
不知什么情况,他也顾不得太多,便闯了进去,却看到满地凌乱的女子衣衫,似是被人翻乱随意放的,但又更像是被人扯的。
看到这第一反应,自然是以为进了采花贼还是小偷什么的。
旋即又瞟到床上之人,眉头皱的越发紧了,那居然是……她!
第二反应,他发怒了。
“解忧!”
这一声,忘了尊称。
闫可帆迅速走过去,蹲在床榻边,望着她身上衣衫完好无缺,旋即吊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他有一瞬以为她被方才那人……
只是,瞧着她苍白脆弱的脸色,他又显担心。
她不是应该在楚宅么?
怎会弄成现在这模样,他有些心疼,探上她的额头,有些温烫,遂用布拧了些冷水,贴放在她额上。
烫着的额头,贴着冰冷,她似是突然有些适应不过来,头脑一动,布掉了下来,她或许清醒,或许又不清醒,苍弱的唇缓缓打开,呢喃着几个字。
“你想说什么?”
他凑过去,将耳朵贴在她身上,才勉强的听出三个字。
“濮水郡……”
濮水郡?
他只知这个郡曾是龙海王所管辖的大郡之一,且濒临海边。
她说这三个字,代表什么意思?
“冷……好冷……”
耳边又传来她弱如蚊子的低闷声。
当下已顾不得那是什么,闫可帆用被褥将她裹得一丝不透风,床榻边还有几个暖袋,一并也给她使用,无意触到她那冰冷冻得紫红的手,身体微微一僵。
他却忘了放开,一丝贪念闪过。
她也舍不得放开,那一抹温暖,若即若离。
“我冷……”
她开始打着寒颤,嘴唇颤动,手紧抓着他,只有那里才有一抹暖意可循。
“好冷……”
他一直僵硬坐着,完全没有理会她对温暖的渴求。
他该知道,她是皇上的女人!
更知道,此刻守在她身边的,还有两名皇上的黑影子,那两个黑影子只怕也早已看到了这一幕,他若是敢再进一步动作,有些事传到皇上耳里,只怕皇上,容不得他。
他不能,一定不能。
她抓得紧,指甲几乎是掐进了他肉里,深深的渴望暖意,他并不是挣脱不开,而是他的心挣扎不开。
“冷……冷……”
细碎柔弱的声音继续传来。
他的隐忍力在持续的下降,一点点被她融化,明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控制不住。
他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解忧,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可是……冒犯了。”他忽然解开自己的衣衫,人也已快速钻入被窝,敞开自己的衣衫将她纳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包裹着浑身似冰的她。
解忧冻得像冰块似的,他一靠近,却像是找到了热源,当下更是贴紧他身体。
他双手圈紧她的身体,紧紧的黏在一起,舍不得放开似的。
被窝里,解忧感觉自己抱了个炭火似的,很是暖和,轻一呢喃,“衍儿……”
他微微一僵,却还是紧箍着她。
不管这么做,后果是什么,他赌了一次。
他知道自己任务有多么重要,若是让皇上发现,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这后果,他承担了。
他不敢动,也怕她乱动,她只着里衣,他也是衣衫不整,不知多久,直到她的身体不知怎的滚烫了起来,身上汗雨涔涔,浸透了单衣,又过了会儿才恢复正常,一摸她的额头,与平常体温无异。
他这才知道,她方才冷热交加,出了一身汗,约摸着是大夫为退去她高烧,下了重药。
他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发,嗓音嘶哑道,“对不起。”
没得她的允许,便这样与她亲近了。
即便只是抱着她,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罪恶内疚,竟然会用这种愚蠢的方法帮她取暖。
名义上虽是替她取暖,可他若没有别的心思,又怎会那么做。
若是她清醒,定然会是拒绝的。
如同皇上心里只有她,别人再怎样娇媚浮艳,他也不曾多看一眼,她心里也只有皇上,无论她身边有多少更优秀的人,她又怎会去看一眼。
所以,这一次,就当满足他一次痴心妄想。
她微微蹙眉,他以为她要醒过来了,便小心翼翼离开被窝,起身方要动手系好自己的衣衫,房间冷不防响起一道声音。
“你个流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对一个生病的弱女子做这种事,你还要不要脸了!”
闫可帆回头,微微眯眼。
是个男子,是方才从这房间运轻功离开的那个男子。
“今日我苏子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说着,苏子一条腿飞快的扫了过来,人影期近。
迅速躲过那一脚,闫可帆已深深的皱了眉,衣衫扣子间的匕首迅速抽出,“你是谁?”
“你爷爷!”苏子冷喝,又是一招扫了过去,看着眼前这人凌乱的衣衫,苏子又来火了,他不过出去这么一会儿,居然让她给别人占了便宜!
他太对不住她了!
苏子攻势凶猛,闫可帆虽未出全力,却也游刃有余,见苏子仍是不死心强攻,他也未留情,手上匕首游刃一转。
苏子臂膀上,一道血迹斑斓。
苏子一惊,咬着牙,摸着自己受伤的手,这人武功太高,就他这三脚功夫哪能斗得过,可是……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
他拼了命也得替她讨回公道!
房间里拼得很火,不会一会儿,苏子一个趔趄,撞到墙壁滚了几圈,手差点被这人给折断。
苏子心里腹黑,他奶奶的,自认为武功天下无敌的他怎么老是在这些高手手中吃瘪……
好歹这几年,他一直挺刻苦的。
苏子无力的爬起来,抹了口嘴角的血迹,打不过,难道跑不了么?
自认为轻功无敌的他,谁能追得上,来日方长,他定要为她雪耻!
“你到底是谁?”闫可帆执着匕首问。
“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你爷爷!”
苏子抬头大喝,却见眼前人眼中忽即闪过一抹深深的杀意,苏子心内一震,难道因为看见了这一幕,这个男的,要杀人灭口?
苏子急,再不逃走,这人还真做得出来。
又被狠狠撂倒几次,苏子几乎是全身重创,忽然两眼放亮,看着床榻上,“她醒了!”
方要使最后一招的闫可帆身形猛然一僵,看向身后。
榻上之人却依旧安稳沉睡,没有动过一丝一毫,再看向眼前,男子早已不见了人影。
闫可帆有些怒,该死,居然被男子蒙了!
他确实起了杀心,无论是谁看见,他都不能让对方活下去,否则若传出去,后患无穷。
念及此,闫可帆便跃过窗子去追,忽即感受到身后目光微异,回头一看,却是沙苑与蔺之儒已赶过来,怔怔的看着房内。
两人也方好看见衣衫不整的闫可帆追了出去,似是很急迫,忽即又瞥向床榻上。
她还安稳的躺着。
闫可帆自然顾不了太多,一心只想着追那个男子,可追到半路,男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咬了咬牙,若非迫不得已,他不会对任何人有杀意。
但若那人敢用此事诋毁她清白,他定然不会轻饶!
眼看找不到,闫可帆便又另找了一个方向离去。
暗处的苏子终于可以大口大口的喘气,拍了怕胸,他奶奶的,这个小子还真黏人,要是被他发现,自己仅剩的这半条命也得丢!
他轻功再厉害,在这些高手手里,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果然一跟她接触,每次都得惊心动魄惊天动地还差点赔上命一回。
上次是那什么夏天无,现在又来一个……对了,这个小子谁啊?
苏子叹气,不知道名字,他怎么替她雪耻呢,以后见着,定要对这小子加倍防范,抚了抚肩膀上疼痛的伤口,苏子缓缓从另一边离去,嘴里还念叨,“奶奶的,疼死小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