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是被一路颠簸给弄醒的,才睁眼,手脚被反绑,口里塞了块抹布,想发出声,只有呜呜咽咽。
看着空荡一路走的飞快的马车,她狠狠撞了一下马车,想从前头给跳下去。
马车突然一停,贯力驱使,她还未跳,惯力使她往后一倒,后背给撞到马车。
这时,帘子掀开,进来个人,踢了她一脚,“你给我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出手太狠,你说过,我可是个没教养的人!”
解忧微痛,冷冷看着她,是皇甫仪霖。
打晕她的不是焦堰么?焦堰与皇甫仪霖……
解忧不敢去想,浑身震了一下,难道皇甫仪霖帮着焦堰,难道她要反她父皇?
解忧反抗没用,皇甫仪霖却把她拽下了马车,换了匹马,解忧被横挂着,又是一路颠簸,等反应过来,被皇甫仪霖弄下马,前边多了几个人。
她数了数,除了冥栈容,其他四个世子都到凑齐了,阵容很不错。
再看周围,有点像个荒山野岭,她无奈,他们做什么,为啥一定要扯上她,她到底哪里值价了?她想躲都躲不了,要是让皇甫劦知道她和焦堰在一块,她估计她死期到头了。
焦堰把她嘴里的布拿了下里,她喘了两口气,冷冷瞪着他。
“解忧公主,欢迎。”
欢你个头。
解忧还是瞪着他,有用这种方式欢迎的么?再说,她不稀罕加入他们。
她闭着嘴,没有说话,沉默,他也拿她不何。
焦堰又给她松了绑,她退了一步,警惕的盯着这几个人,他们似乎是在等什么。
皇甫仪霖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便也老实退到远处,当下空间,只剩下她与焦堰两个人。
“公主何必这么怄气,与我们合作,不好吗?”
解忧还是没说话。
“我都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也不给点面子?”
她冷笑,是啊,这么重的伤,两三天便又活蹦乱跳了,他生命力还真是强大,强大到连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装的。
即便,他受伤,的确与她有点联系。
在围场,焦堰急切想与她单独一会儿,哪知在猎场看到一抹蓝色衣衫,以为是她,便甩了侍卫跟了上去,哪知,是皇帝把皇甫仪霖当成了诱饵,扮成她的样子,引他入了那座林子深处。
皇甫仪霖什么都不知道,看着焦堰追过来,以为父皇教她的这招方法有效,却没想到,林子里头会有一头凶猛异常的饿虎,当下马惊慌失措,她摔了马,滚了两圈。
焦堰看清了人,再看眼前的猛兽,便知是计了,等他想拔箭,才知篓桶里的箭已用完,当下便用剑与猛虎争了起来,将皇甫仪霖护在身后。
皇甫仪霖见他如此护着自己,心下生了其他因素,又见他身上多了十多道口子,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见过老虎,不知老虎如此猛,一抓能将他胳膊上的肉给撕下来一块。
她不知道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她只看到了焦堰身上一片片的血迹,只听见他风中传过来的一句,带着笑容,仪霖,即便死,我也一定护你。
饿虎死了,被七皇子射了一箭,被西陵瑞连射三箭,焦堰当场昏了过去。
她一路失魂游荡,不知道事情怎会变成这样,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明明父皇与她说,那边林子里什么都没有。
但当她看见解忧所穿的衣服一刹,忽然明白了很多,解忧一直待帐篷,皇甫仪霖自然也不知道她会穿什么衣衫,而那衣服,却是父皇送的。
她终于知道,父皇一定是想让焦堰死,甚至连她的死活也不管,若是焦堰抗不住饿虎,只怕她会被当成饿虎的一餐肉。
即便起先焦堰将她当成冥解忧,可他最后喊的,却是她皇甫仪霖的名字。
这点,她心安了。
照顾他的这三日,她知道他醒过来一回,听他说了许多局势,当知道父皇竟在他饭菜里下了毒,百般置他于死地的时候,她已经决定,誓死跟着他。
即便,是反她的父皇!
这边,见皇甫仪霖看过来更冷的眼神,解忧又自动的与焦堰保持些距离。
虽然多多少少知道那日围场皇甫仪霖与焦堰的事情,但不知道焦堰用什么方法绑住了皇甫仪霖,令她死心塌地为他做事,总之,她能不惹便不惹。
“公主,现下可给我答复了?”焦堰忽然冷了面容,没了耐心。
是了,他的承诺,原本是狩猎之日给他答复的,可偏偏她躲着,然后他便又是昏迷,一直都没有机会答复。
现今这个机会,看似好不容易。
解忧吞了吞口沫,郑重道,“我只能告诉你,造反,你不会成功的。”
“是冥栈容给你说的?”
他眯眸,又冷笑,“他是个胆小鬼,我不是,只要有你的帮助,我会成!”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拉上我,我什么都没有,我帮不了。”
焦堰冷笑似的看着她,“冥解忧,皇甫劦这么忌惮你,你不可能不知道缘由。”
解忧不明,他又接着说道,“如果你想把皇甫劦扳倒,根本只要动动手指头,你拥有这么大的权利,这么多的东西,你不想把先帝的皇位抢回来?你别忘了,即便皇甫劦的位子是禅让,可谁都知道,皇甫劦抢了,是逼得先帝不得不禅位,才能护住你的命,才能让国家不起内乱,皇甫劦为帝初期,藩王不是不敢起乱,是先帝下了死命令,念在与先帝兄弟情分上,几个藩王才忍了皇甫劦这么久。”
“现今,是皇甫劦忍不了藩王的权利,才这么逼着,藩王不反,只有死路一条,冥解忧,这些你应该清楚!”
她摇头,她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
她能有什么权利,呆在皇宫十年,有哪个文官找过她,有哪个武官帮过她,她有权利?她的权利在哪?
现今她自己都只有几年活了,她还管什么权利,等她成了死人,拿了权利做什么用。
做鬼的皇后,做鬼的听政,她不稀罕!
解忧冷道,“焦堰,我帮不了你。”
“那你想帮皇甫劦?你如今与我一起逃宫,你以为他还会信你?”
“他不会信,可我真的帮不了你。”解忧很直接道,皇甫劦一直便没有信过她,即便这次没做什么,皇甫劦还是会疑心她。
这点,她知道。
“你为什么就不肯与我们合作,夺回属于你的东西?”
解忧抬头,“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做法很不明智,你可以认为我很怕死,其实我真的怕死,若是不成,我会死,若是成了,你也会像皇甫劦一样忌惮我,也难不保你也会不想我活,再者,你许我为后,那皇甫仪霖呢?”
所以,都是一样的,无论她帮谁,她的命都不在自己手里,只要别人用点精心的小计谋,她还能傻傻的跳进去,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任人宰割,许是她一个没权没势的前朝公主的宿命。
她接着说道,“焦堰,我没有你们说的权利,所以你们也不用猜忌我会帮谁,实话告诉你吧,皇甫劦给我下了毒,现今无药可解,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我不想在我活着的这段时间,还要卷入你们的游戏战争。”
“所以,这是我的选择,你们成也好,败也好,我不会多管。”
她说的坚决,焦堰并不怀疑她被下毒,冷冷的偏了头,“好,这是你的决定,既然你知道我也会忌惮你,那现在,我便除了你,免留后患!”
解忧一惊,已见他拔了剑,指着自己。
“你还可以反悔一次,你既然怕死,就该明白怎么选!”他的音,夹杂着冷风。
剑尖银亮,对着她。
旁侧几个人面面相觑,看着冥解忧失惊的面容,皇甫仪霖只轻微冷哼一声。
解忧咬着牙,方想坚决说出几句不帮他造反的话,即便死也死得有气势一点,却又听见司空镶低声道,“奇怪,不是说好这个时辰有人接应,为何现在都不见人影?”
几人又是皱眉,忽然看向四周,漆黑的树林之中,不远处竟燃起了火把,少说也有个两三百。
焦堰看着火光处,冥思片刻,一惊,“不是我们的人!”
“应是皇帝的人追过来了。”司空镶补充道。
皇甫仪霖立即警惕起来,却见几人都看着自己,她明白了什么,看着焦堰,“堰哥哥,你要相信我,不是我招来的。”
“可这个路线,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鲁延修忽然冷声道。
解忧是被绑来的,自然不可能会招人来,但这个公主,可是皇帝的女儿,几人都是并不相信的,只是碍着焦堰的面子,才留了她。
皇甫仪霖失措,求助似的看着焦堰,“堰哥哥,真的不是我,我没有。”
“先别争了,我们的人估计不会来了,先从这边撤开,甩了那些官兵。”焦堰圈了一眼皇甫仪霖,才冷冷发话。
郑莱忽然看着解忧,“那她怎么办?”
“杀了。”
冷冷的两个字,惯着风吹过来。
解忧只见焦堰提了剑,一慌乱,她本能朝背后跑,才跑出几步,脚下一个不稳,给趴了下去,刚好躲过焦堰的一剑。
她提着裙裾,还想起来再跑,头顶上方,擦过一根银针,与焦堰的剑刃交锋而过,擦破焦堰持剑的手,若在准确一点,针几乎能挑破其手筋脉。
焦堰收了手,看着手腕上的伤,忽然一瞬慌乱了神智,发疯似的看着周围。
解忧被方才一幕一吓,身子微软,爬不起来,只听见焦堰的呢呢喃喃,“他们……是他们?难道父王说的……是真的?父王没有骗我……他们原来真的,真的还存在……他们一直在护着她?”
“堰哥哥?”
皇甫仪霖失惊,上前想扶他,却被他甩开。
焦堰却又死死盯着倒地的解忧。
解忧有些恐慌,焦堰说的他们是谁?焦堰似乎很怕他们?什么人还存在?他们又一直在护着谁?
“再不走,那些官兵就上来了!”鲁延修急切的看着焦堰。
焦堰冷不顺盯着解忧,方才那银针是有人给了他警告,知道再对她下杀手已是不可能,可把她丢在此,若她真有那么大能力,她若是帮着皇甫劦,对四大藩王极其不利。
解忧被他看得发麻,一点点向后挪去,又听见司空镶冷叫。
“糟糕!”
那些官兵,来的太快,只剩几百步的距离。
焦堰紧紧盯着解忧,迟疑了一瞬,还是上前带起解忧给弄上马,其他人陆续上马,快速朝一个方向奔去。
行了一段距离,却见前头也是一片亮色火把,几人慌了神,纷纷又将目光对准了皇甫仪霖,前后夹击,旁侧有断崖,倒是把几人困死,天衣无缝似的。
焦堰咬了咬牙,看着左侧的山头,“走这边。”
几人勒了马头,又朝山里头深处跑去,树林里黝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但几人知道,穿过这座山,便可以甩脱官兵,甚至更容易一步回到自己封地,但几人却更惊讶,山边四周早已布置了官兵,将路口堵死,兜兜转转几圈,却没有找到其他出路。
他们被困了,而那些官兵在搜山。
山上道路许多,骑着马是飞快的走,看着一条条的岔路口,焦堰总是没有犹豫的选择一个,可还是甩不掉后头的追兵,而且这山头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有两回甚至经过了同一个地方。
解忧忽然觉得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官兵在追,他们在逃,却愣是逃不出官兵的手掌心。
而且那些官兵总是似有若无的出现,焦堰看见官兵,自然避得远远的,可有时官兵明明快要赶上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又离了一段很长的距离。
又是一个岔路口,两边是山壁,解忧记得这个地方方才还来过,她忽然又冒出个不好的念头。
难道这些官兵不是想杀他们,而是不想让他们出这座山,继而把他们困死在里头?
可也不对,她倒觉得有种被官兵玩弄的感觉,隐隐的。
这次,郑莱选择了一个道路口。
一行人又一路骑过去,扬起了灰尘。
终于出了林子,他们不敢走城内,只能绕着山路走,又被官兵追了两天一夜,还是没有甩掉官兵。
鲁延修提议分成两路,焦堰同意这个方法。
司空镶遂又说鲁延修郑莱与皇甫仪霖成一路,他与焦堰解忧一路。
焦堰不太同意这个分组,一路上,鲁延修一直对皇甫仪霖多有不满,难不免一不做二不做,把她了了,好少一个累赘。
没有讨论,焦堰再次分了人,把解忧丢给了那两人,自己与皇甫仪霖郑莱一组,分了人,一踏马,焦堰便飞快的走了。
司空镶看了看自己前头的解忧,叹了气。
三人也是一路急赶,除了路上必要的粮食,换了两三次马,解忧不知道大致的方向,估摸着他们该是要回藩王的封地,留在皇帝的地方,并不安全。
靖江郡地势险峻,山路并不好走,司空镶决定冒险从靖江城里头穿过,毕竟,靖江离金陵已是几千里,皇帝不可能这般快走在前头。
只是才进城,弄了点粮食,换了匹快马,解忧便听到一个很骇人的消息。
藩王反了!
没有任何征兆,焦崇广带的头先反,兼领旁侧领地鲁甸王的鲁兵,一众二十余万,率兵踏过封地的地界河,一路南下,抢占了三个郡。
阳朔王的封地在嘉禾以后,他的兵若要过界要么穿过嘉禾,要么绕道过鲁甸,显然这两位王都不敢让别人的兵过自己的地方,阳朔王只得绕另一个更大的弯,从鲁甸与嘉禾的边界穿过,路线从东至西,再一度南下。
酆都王居于南地,则是北上,南北一路夹击,四路藩王军队共有三十五万余,而处于中心的地段的金陵,最是薄弱。
若是东边临海的龙海王也反,那金陵则是被团团包围,东南北都有藩王的兵,西侧则是其他小国,见金陵如此困境,小国又怎会不出兵捡便宜。
晋国,危矣。
这场仗,已经开始。
听着马厩边几个闲着无事的小兵闲聊,一旁的解忧算了算日子,从她被绑到现今,不过才六日。
这藩王,未免反的太快了些?
刚弄完干粮回来的司空镶也是愣愣的站着,看了一眼鲁延修,后者脸色更不好。
不可能啊,他们两个都没回去,父王怎会这么突然出兵?这与原先的计划完全不合,难道焦堰的速度快,抢先一步让嘉禾王出了兵?
司空镶忽然的牵了马,翻上去,道,“鲁贤弟,靖江郡已离鲁甸边界太仓郡不远,不如鲁贤弟先去与鲁甸王会和,我则穿过另一条小道与我父王之兵会和,之后再共商大计,夺取金陵。”
鲁延修点头,似也有这个意思,翻身上马,又瞟到旁侧的解忧,“司空兄,她怎么办?”
“留着没用,让她自生自灭。”
司空镶无意义的撇了她一眼,认为她这一个人也成不了气候,便掉了马头,与鲁延修分道扬镳,两头奔去,留下她一人在灰尘中凌乱。
解忧努力眨眼睛确认。
就这样,被丢了?
但又似乎没有被丢,因为一个穿着将军铠甲的人遥遥向她走来,她想了想,这人似乎有点面熟,却愣是想不起来名字。
“公主,末将西陵瑞奉皇上之命,接公主回宫。”
他很恭敬行礼,两手紧握。
西陵瑞,西陵氏淑妃大哥,西凌家大儿子,年少轻为,是个少将军。
解忧愣了愣,很是奇怪,司空镶他们前脚刚走,他后脚便赶来了,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直跟着,可他又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而要放走他们?
且他怎么知道,司空镶他们一定会丢下她?
或者他并不知道,只是看她被丢下,出于好心把她带回宫中?
等等,她应该想的是,她被绑,受苦受累了几天,她充当了什么角色,又做了什么啊?难道当这六天她白受了?
划不来,太划不来!
该死的焦堰,早说她不反,他还要带着她。
看这西陵瑞恭敬的诚意,似乎皇甫劦也不认为她反了,不过也对,她反不反,命还是掌握在皇甫劦手里的,既然都一样,她选择站在皇甫劦这边。
何况冥栈容也说过,他押皇帝胜,她也就赌一把。
解忧没怎么理这将军,跺了跺两脚,连垫背都不用,直接跳上迎面而来的马车,倒头便睡。
等她醒过来掀开马车帘,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马车在霞浦郡内的武夷镇。
武夷是仅次于霞浦镇的大镇子,街上人流量多,这并不奇怪,她奇怪的是,坐在车前头的人什么时候换了?
她有一瞬的怀疑,是不是西陵瑞把她卖给了个陌生人。
她咳了咳嗓音,准备问个问题,“请……”
问字压在嘴边,车前头的人回了头,像天边铺满霞光的云朵那样,放出明艳浅凝的笑容,这少年的容貌惊艳了她一瞬,长的太白,太嫩,太好看,她将问题压了下去,又问了个字,“你……”
少年笑容谦谦,道,“姑娘,你醒了。”
她压了压嗓音,“你是?”
“在下西陵将军的门客,闫可帆。”他话语简短,又问有礼道,“不知姑娘是?”
解忧转了转眼珠子,难道西陵瑞真把她给卖了?
当下便也没多想,回道,“我姓冥,闫公子唤我冥姑娘便可,不知闫公子这是要把我带去哪?”
“在下只是在靖江郡偶遇西陵将军,西陵将军知在下去帝都金陵,便将冥姑娘交予了在下,只说到了帝都,冥姑娘自有去处。”少年悠悠赶着马车,态度极为诚恳。
解忧呆愣了片刻,敢情西陵瑞没告诉他她是公主,这少年不像说假话的样子,想了想,又问道,“闫公子可知,西陵将军此刻在何处?”
“在下只知西陵将军有军务在身,其他一概不知。”他又略有些歉意,“实在抱歉,在下帮不了冥姑娘。”
“我只是随便问问,无碍。”
了解大概经过,无话可聊,解忧钻回了马车,继续睡。
过了许久,闫可帆在前头客栈处停了停,道,“冥姑娘,天色已晚,不妨在此处歇息下来,明日再赶路。”
解忧掀开帘子,点头,遂下了马车,又看着他道,“闫公子,从这武夷镇到帝都还需几日?”
“照这行程,还需六七日,若是冥姑娘有重要事,在下可以加快行程,却也还需四五。”闫可帆细述道,又皱眉,“冥姑娘,可是有急事?”
她摇了摇头,心想,西陵瑞这般放任她回帝都,总有些奇怪,好似认为她这个人真的不重要,他就不怕她半路出事?
或者,她可以选择再也不回宫中。
不,衍儿还在宫中,她怎能不回呢。
兴许,这是皇甫劦对她的试探考验也说不定,焦堰总说她能力大,皇甫劦便想借她能独处的机会,把她所谓的能力逼出来,可是好笑的是,她真不知道自己哪有那么大的权利。
这么多年,她真没看出自己的能力在哪,除了……
等等。
那个白衣女子。
三年前,相国寺那夜,那个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的白衣女子,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总会偶然出现的银针,几夜前,似乎是有银针伤了焦堰,焦堰便也因此不敢再杀她。
难道,她的能力,就是那白衣女子?
可仅仅那一个女子又能有什么用。
不再想多余的事,解忧微微看了眼这少年,她也不知这个闫可帆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
不过,她是不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