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星空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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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偷放

这一日,可真难熬,陈微食不甘味,睡不安寝。

人都起了戒心,在最近两日内逃亡已无成功希望,况且再被捉住的话,多半死路一条。

可是,总不能等着被阉吧?

次日,天色蒙蒙亮,陈微刚迷迷糊糊睡着,就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轻拍自己脑袋,他一睁眼,见一个黑漆漆的人影蹲在自己面前,吓得一个激灵跃起。那人“嘘”了一声,示意陈微安静。

原来是岳大叔!

陈微蹭了蹭他的手,意思是:“岳大叔,来此何干?”

岳大叔轻声道:“我来带你出去,只不过要委屈你在这麻袋里待些时辰。”说着,他拿出一口麻袋,张开了口。

当看到陈微倒退着钻进麻袋时,岳大叔赞道:“你这智慧,已赛过人啦。”他背起麻袋,出了后门,向城外快步走去。

此时城门刚开,路上行人稀少,岳大叔离开大路,踩着积雪,把陈微背到一片杂草丛中,看四处无人,打开了麻袋,放出陈微,又从怀中掏出几个馒头,放在地上,摸着陈微的脑袋道:“带你出来既有我的意思,又有拙荆的意思,我不知道这对你是好是坏,你虽然聪明,可毕竟是猪,谋生有许多难处,能否活下去,只能看你的造化了。从这里一直往南走,可到峨峰山,那里或许有你存身之处,到镇甸村落觅食的时候,要千万小心,别让人瞧见。”

陈微万分感动,连连向他点头致谢。

岳大叔看着他吃完了馒头,一人一猪依依惜别。

陈微钻过杂草丛,按照岳大叔指的方向,一路小跑而去。

岳大叔回来吃早饭,向浑家说了送陈微出去经过和忧虑,刘婶道:“便如你所说,猪若是有了人的智慧,呆在圈里就是受罪。就该放它出去,以它的能耐,饿不死。可有人瞧见么?”

即便将陈微阉了,他仍要找机会逃跑,跑不掉的话肯定被宰,倒不如直接把他送出去了事。

岳大叔道:“没有,看见了又如何?陈家还在乎一头猪?”

刘婶道:“丢一头猪仔,陈家是不在乎,就怕有人小题大做。”

岳大叔道:“无所谓,大不了赔他一头。”

两人谈论了一会猪的事儿,刘婶道:“这两日孩子踢腾得厉害,难不成是想急着出来了?可这算起来,日子还差得远呢。”

岳大叔欢喜无限,探过身摸着她肚子道:“是么?好啊,早出来早见爹娘!我也急着想见他了。”

刘婶笑着捶了他肩膀一下道:“傻子说傻话,生孩子岂能操之过急?”

说笑一回,收拾碗筷,刘婶去刷,岳大叔拌猪食喂猪,两人各自忙活。

上午,岳大叔去采办货物,刘婶和妇女们呆在屋里,围着火盆,扎上元节的花灯,忽听院子里热闹起来,叽叽喳喳的,貌似来了一群小孩子。

有位妇人推开门一瞧,向刘婶道:“刘嫂,阉猪的王屠户来了。”

刘婶诧异道:“我家那位没说今日要阉猪啊,说好的上元节过后在做这事儿的。”

那妇人又朝外头望了望道:“貌似七公子领来的。”又笑着道:“这七公子也真是,阉猪的事儿都要亲自过问。”

外头传来的七公子声音道:“岳家嫂子,我把王屠户请来啦,要阉的,是这七头公猪么?”

刘婶心中纳闷,怎么是七头呢?小花被送走了,不只剩六头了么?想必是搞错了。

来到门口,七公子笑眯眯上下打量她道:“嫂子,你去瞧瞧,可别弄错了。”

刘婶尚未走到猪圈旁,就听见陈涵清柔声道:“小花,别怕,痛一下就过去了。”

旁边的小孩道:“瞎说,你怎么知道一痛就过去了?”

“是啊,你又没被阉过!”孩子们一阵哄笑。

她心头一震,小花怎么还在圈里?是清清认错了?还是夫君送错了?

走过去一瞧,见一头花猪正对着陈涵清叫,不是小花是谁?刘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数了数猪仔,一头不少!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发愣,后面七公子道:“这头猪叫小花是吧?今早我出去抓野兔,见它在外头吓跑,便把它擒了回来。”

刘婶扭头看了看他,觉得他笑容之中十分不怀好意,晓得他监视了自己丈夫,心中恼怒,却无可奈何,只瞪了他一眼,回过头见陈微眼中流下泪来,不禁恻然,对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办法。

萍萍叫道:“你们看,你们看,小花被吓哭啦!”

那个陈涵栋道:“哎,哭了,真哭了,猪也知道害怕,哈哈哈哈,真是个胆小鬼!”

陈涵清撅起小嘴道:“哼,说人家胆小,要是阉你,你也照样哭鼻子抹眼泪!”

陈涵栋道:“清妹妹就会胡说,我是人,怎么会被阉?”

一个更大些的孩子道:“人也会被阉啊,你没听说过皇宫里的太监么?”

陈涵栋道:“我又不当太监!哎,你们说阉人跟阉猪一样么?”

王屠户吃得肥胖,腆着个肚子,正拿着把磨刀石放在矮墙上磨一柄尖刀,笑着道:“这些不雅的事,小爷、小姑奶奶们就别乱问啦。”

七公子也道:“正是,这些话,岂是你们小孩子当说的?”

与岳大叔分别之后,陈微没跑多远,就看见七公子站在自己前面狞笑,他连忙向其它方向逃窜,可是,怎么跑得过轻功高强的七公子?没几步就被他捉住。

七公子提着陈微,直接找来了快刀王屠户,这会子又特意把刘婶叫出来看陈微,自然为是了敲打刘婶,好让她对自己有所畏惧。

陈微知道七公子心怀不轨,在盯着岳大叔和刘婶一举一动,顺带着也看住了自己,明白今日难逃这一刀,数月后少不得再挨上那一刀,心生绝望,无比沮丧。

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陈微流着泪,分别感谢刘婶、陈涵清对自己的照顾,四周张望着哭了一阵,而后突然转身,疾速奔跑,在刘婶和陈涵清的大叫声中,一头撞到了西侧的砖墙上,这一下他使尽了全力,直撞得脑骨粉碎,结束了短暂的生命。

陈涵清看着他的尸身,大声痛哭。

刘婶怔怔落泪时,忽觉腹中剧痛,忙道:“萍萍,劳驾去叫马婶、于婶她们,我的孩子……要出世了。”

萍萍“哎”了一声,连忙跑到那边屋里去叫扎花灯的几位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