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星空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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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旅伴

岳彘躺在地上,看着蓝天上白云朵朵,心想:“父亲没有走远,我还能追上他。”随即想起:“哦,说不定又要转世,可这转了不是猪,就是活不长的人,既然这么辛苦,那还转个什么劲儿?”

秦筝来到他身边,喊道:“二哥,我替你报仇!”举起剑来,正要当胸刺下,忽然跑过来一人,狠狠撞了他一下,这人力量好大,秦筝斜刺里怕了六七步都没有稳住身形,最终趴在了船舷上。

只见那人伸出右臂抱起岳彘,岳彘喊道:“爹,你没有死?”

那人正是岳无为,他受了一锤一剑,昏死过去,因惦记着儿子岳彘,他用极强的信念使自己转醒,刚好看到秦筝正要杀岳彘,他凝聚全身力量,站起来,冲向秦筝,周围众人包括邱杳见他死而复活,都以为白日见鬼,惊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所以没有人提醒秦筝。

岳无为笑道:“儿子,左右逃不掉,咱俩一起去吧!”

岳彘也笑着点了点头,岳无为单手抱起岳彘,登登登跑到船头,纵身下船去。

半晌,众人才从这诡异和惨烈中醒过神来,有人跑到船边向下望,只见碧水悠悠,哪里还见那父子俩半点踪影?众人心中叹息,瞅了一会儿,有人惊道:“你们看,好多大鱼!”

有人道:“那不是鱼,是海豚!”

只见一条条海豚,成群结队,向着东边大海游去。船家道:“这湾子是海豚聚集之处,它们时常在湾子和大海间来来往往,也不知整日忙活些什么。”

秦家四人见岳无为、岳彘死去,既稍稍松了口气,又感觉心情复杂,十多年来,他们一直在追杀岳无为,如今人家死了,却并不觉得如何开心。

观潮已毕,巨船返航。

那些观众一直低声讨论这场仇杀,均对岳无为父子赞不绝口,并时不时用鄙夷眼神偷瞧秦家众人和淮南三雄。万朽虽然死了,人们都觉得他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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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还活着么?我这是又转世了么?啊,像是在迎风疾驰,难道我托生成鸟了!?可怎么没感觉到鸟的翅膀?还有,我下半身像正浸在水中,鸟可不是这么飞的,他-妈-的,我到底投生成什么了?我得赶紧睁开眼瞧瞧!”

岳彘就像中了梦靥一样,努力了许久,才睁开眼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自己并没有死,却正趴在一只大鱼的脊背上,在水中游弋。他立刻认出,那是只海豚,只不过比常见海豚的个头要大许多。他直起身子,朝四周望了望,不见父亲,亦不见陆地,登时明白自己正身处无边无际的大海中,周围还有无数的海豚,在水中有序地前行,时不时叫出两声,像是在交谈什么。

父亲现在哪里?他受伤那么重,能否活下来?这些家伙要把我拖到哪里去?是驮回巢中分食么?它们为什么没有驮父亲,而只驮了我?难道父亲已被它们……?

和父亲跳下船后的情形,岳彘依旧清晰地记得,当时,父亲已经晕了过去,一直下沉,前世学会的游泳技能岳彘还记得,他不顾一切地想把父亲托上水面,可惜他自己也已没有了游水的力气,寻思,反正要死在这水中,还是跟父亲一起去吧,于是他牢牢拽着父亲,直到失去知觉。

岳彘异常担心父亲,又对一切充满好奇,决定跟着这帮海豚走一遭,倒要看看它们如何分食自己。

他辨明了方向,原来是在朝着东南航行。海水浸泡得腿脚难受,又有些凉意,他干脆站立起来,那海豚竟游得又快又稳,岳彘感觉既好玩又刺激,若不是挂念父亲,他定会欢呼起来。

傍晚时分,海豚群停了下来,似乎半路歇脚,只见它们跃出跃入,扑食水中鱼儿,海面上一片翻腾,令岳彘啧啧称奇的是,自己的“坐骑”除了抬头喷水换气外,却不怎么动,似乎在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

看着看着,岳彘自己的肚子也饿了,暗想,我吃什么?该怎么觅食?

正在琢磨着,就见几只海豚衔了鱼过来,去喂那坐骑,岳彘心想,这些家伙,竟然跟人一样。还有一只,伸嘴把一条鱼放在了他脚边,岳彘问道:“哦,这是给我吃的?”那海豚叫了两声,似乎说:“是!”游走了。

那鱼企图跳着逃走,被岳彘一脚踩住,海豚们不会烧火做饭,只能吃它充饥。他拿起那鱼,端详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咬掉其鳞,开始生吞其肉,那鱼在他手中拼命挣扎。生鱼肉初时腥酸,七八口之后,习惯了,竟感觉出了些甘甜,吃到肚里既解渴又解饿。

吃罢了饭,海豚们继续前进,日头在海面上只剩半张脸时,新月也在西方天空露出了脸,霞光的橙色与天海的蔚蓝互相融和,交织出一个瑰丽多彩的神秘世界,岳彘何曾见过这等浩瀚的人间奇景?在他心头生出的感觉首先是动人心魄,其次是自我的渺小,而后是难言的孤寂。

入夜,岳彘先坐着练习一阵内功后,就躺在那坐骑的脊背上睡觉,海水时不时溜上来,浸湿了他的衣服,四月的海水,依旧冰冷刺骨,岳彘被数次冻醒,他只得不断运功以抵御寒冷,虽然内功很弱,却也有些效果。

就这么,岳彘度过了第一个漫漫长夜,他寻思,看来在吃老子之前,还要让老子受许多罪啊,哼哼,你们这帮家伙可真他-妈够坏。

看着似火的朝阳升起,他的心情敞亮了许多,暗自奇道,这些家伙连夜行进,连觉都不睡么?还是一边睡一边游了?

就这么,一人、一群海豚,不分白天黑夜,向东南方向行了五六日,岳彘完全习惯了海上的生活,晚间睡觉时,不必再着意运功,每当寒意袭来,内息就会在体内自然运转,岳彘的觉是越睡越安稳。

不过,孤单是岳彘最大的敌人,虽然有些海豚时不时会找他来玩,可毕竟无法用言语交流。这些天来,他越来越频繁地回忆起和前世父母、和薛蝶、和当世父母还有妹妹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即便是那些不快乐的往事,也变得回味无穷。薛蝶已经去了,他担心在世的所有亲人,前世父母无人养老,当世父亲生死难料,而当世母亲和妹妹也不知是否安好,妹妹会不会受人欺负。

他越来越觉得,这些海豚对自己并无恶意,可是,它们要把自己带去哪里?既然他们不吃我,那么很可能也不会吃父亲,它们为什么不把父亲也带上?难道父亲他真的过世了?

想起这一点,他便心中刺痛,觉得父亲是因自己而死:若不是和人打赌赛,令父亲急切想把自己医好,又怎会有今日之事?

“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快赶回家去,照顾母亲和妹妹。”他内心深处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