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绝尘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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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再见挥拳

云万里力贯右臂,右脚虚抬,作势踹向曹羽小腹,双招齐下,十分狠辣。

哪知曹羽手臂只微微一动,云万里便大吃一惊,因为他感觉自己右臂劲力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诡异!太他-妈-诡异!

云万里正惊骇之时,忽觉一股巨大力气围绕着右臂袭来,关节处痛入骨髓,伴随着“嘎巴”“嘎巴”两声脆响,自己右臂肘关节、肩关节均已脱臼,伸出的右脚本来已即将碰到曹羽,却也没了半分力气。

白静羽看曹羽手指对准了自己掌心要穴,连忙收掌,右脚舞动,踢曹羽腰眼。

曹羽仍经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应对白静羽这一招,他左手下垂,手臂弯曲,手心朝外,依然伸出两指,对准了白静羽右腿内侧筑宾穴。

原来白静羽见曹羽右臂正与云万里较劲,只有左臂可以迎敌,因此要引他左手下来,而后攻其上方,此刻见计策兜售,遂收回右脚,向后翘起,身子顺势前倾,双臂抱圆,玉手翻转,使出一招变化多端的“双圈手”,笼罩了曹羽左右面门,寻思,看你一只手如何阻挡!

白静羽这一招刚使到半路,就听“嘎巴”“嘎巴”两声,又听到云万里咬牙切齿,显然是疼痛难忍,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待要收招,曹羽已经将云万里甩到了她身上,挡住了她左侧招数,她略一迟钝,右手腕已经被曹羽左手抓住,尚未来得及运劲抵御,右半身就已经麻木瘫软,知道自己已落入曹羽掌控,大势已去,一时间惊奇、失落、不甘、敬佩之情交集而生。

曹羽一左一右各控制一人,右侧的云万里已经被疼痛剥夺了反抗意识,心里只剩下惊骇----这小子他-娘-的不是人!是人谁能练成这等功夫!

左侧的白静羽仍有反抗机会,曹羽很清楚这一点,他立刻把万里云推到一旁,腾出右手,连点了白静羽身上十几处大穴。

云万里见家主被擒,成为人质,既担心又不忿,可他心里明白,莫说自己右臂使不出力量,就是拿出壮年时的龙虎精猛,也敌不过这妖怪小子的一只手,自己若不自量力地贸然解救,非但丝毫改变不了当前的局面,还会危及家主。

他不敢轻举妄动,忍着痛茫然站在旁边。

三人在这漆黑夜色之中,靠着微弱光亮、惊人眼力以及听声辩位的功夫,在这一刹那间安安静静过了数招,每一招都快如闪电、间不容发。

习武之人,除了拳脚、兵刃、内外功,眼力和听力也要勤加练习,要做到无论白天黑夜,均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故而这些人的眼、耳功夫均强于常人。

动手之初,曹羽就已经权衡了形势,那个白静羽的功夫,他见过,实在是大大的劲敌,至于云万里,其轻功之佳,天下少见,拳脚功夫也定然不弱,要对付这二人,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当然,白静羽也自有她的心计,早在武胜关初次相遇时,她就已看出曹羽功夫不弱,她估摸着,若单打独斗,自己有十成把握胜他,他曹羽一个毫无名气之辈,武功再高,能高到哪里去?

想是这么想,可白静羽依然谨慎,他请了素称秦凤路第一高手的“沙漠飞鹰”云万里相助?这云万里六十岁出头,纵横秦凤将近二十年,不但轻身功夫在江湖上少遇敌手,内外功也是出类拔萃,备受白静羽器重。

曹羽一出手便故意示弱,以养对方轻敌之心,他先攻白静羽,让云万里以为他自己只是帮衬,使其生大意之念,其实攻白是虚,引云入瓮是实。

白静羽、云万里果然上当,刚巧云万里精研过铁臂功,对自己手臂上的功夫非常自负,要运劲将曹羽右臂绞断,哪知曹羽给他来了个顺水推舟,借力打力,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两个关节都脱臼。

曹羽功夫之精妙,令云万里大为震动,以至于这位彪悍勇猛的秦凤好汉斗志顿失,若是在白天,旁人还能看到他面如死灰。

在静夜之中,云万里胳膊脱臼之声实在太响,以至于稍稍扰乱了白静羽心神,她更没有想到曹羽会拿云万里当兵刃,因此收招略微慢了一些,而曹羽却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扬手扣住了她的脉门。

白静羽自出江湖,从无败绩,纵然是名扬天下的赵霁昉、方得全、孟玉成,她也没有放在眼里,更何况她已收伏了赵、方二人?因此她素来高傲自大,有人以她是女子之身替她遗憾,她却偏要以女子之身睥睨天下群雄。

她在武胜关对曹羽一见钟情,并主动示好,这已经给了曹羽天大的面子,而曹羽却不冷不热、不解风情,白静羽这一番愤怒可想而知,因此她略施小计,引出曹羽,算计了其他五人,旁人以为她会拿三女要挟曹羽就犯,可白静羽行事,岂能这般俗气?三女赐予自己属下,这没的商量,曹羽从便罢,不从,就取了他性命,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战,自己不但败了,而且败得如此狼狈,其心情之波动可想而知。

虽然白静羽已经变得手无缚鸡之力,可曹羽依然下意识地握着她的手腕,沉声对云万里道:“云前辈,对不住啦,请你速速回去,告知诸位朋友,若我那五名同伴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会让白姑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万里瞧了一眼白静羽,转身飞奔而去,他虽然饱受疼痛折磨,却始终未吭一声。

曹羽看着云万里背影,赞道:“好一条硬汉!”又对白静羽道:“白姑娘,多有得罪,请随我走吧。”他拉起白静羽就走。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许久,白静羽突然开口道:“公子乃彬彬君子,须知男女授受不亲,这么拉着本姑娘的手,算什么?”

曹羽心中一阵猛跳,却没有松手,因为他清楚,松手了反而让人看出心虚来,他尽量沉着辩解道:“哼,自然是防着姑娘逃走。”

白静羽道:“你已点了我周身要穴,功夫施展不出,我怎能逃走?”

曹羽道:“姑娘城府极深,诡计多端,我不得不防。”

白静羽道:“你想拉我的手,何必找借口?”

曹羽道:“‘君子坦荡荡’,任凭姑娘说嘴,在下不在乎。”他义正言辞,自认为辩解得好,暗自松了口气。

两人都不再吭声,就在这不算美好的夜色里不紧不慢地散步。

曹羽就这么拉着白静羽手腕,回到了之前落脚的临河客栈。

翠、青、紫等人果然不见了,他们的行李兵刃也消失无踪,看来白静羽并非虚言恐吓额,曹羽瞪了白静羽一眼,便到各房间走动查看。

没有打斗痕迹,说明无人流血受伤,吁,但愿都平安无事,他们到底是如何被人算计的?

白静羽瞧着曹羽忙碌来去的模样,微笑道:“我白家‘噬魂散’无色无味,天下无双,放倒几个初出茅庐的姑娘、后生,自然不在话下,嘿嘿嘿,你小子到底精明,没有喝我们送的茶水,幸亏本姑娘神机妙算,猜到你不会那么容易上钩,便使出了赛过诸葛孔明的连环计……”

曹羽这才想起,当时的确有人给他送新煨的信阳毛尖,若不是自己怕饮茶后睡不着觉,恐怕也中招了,他哼了一声,拿出一副声色俱厉的表情道:“卑鄙无耻!若他们几个有毫发损伤,我让你白家不得安生!他们现在何处?”

白静羽扬起左手,捂着半边桃腮,脸上露出夸张的惊恐神情道:“哎呀,本姑娘好害怕!你就放心吧,没有本姑娘言语,没人敢轻举妄动,他们八成是回陈州了,咱们现在就走,多半还能追上。”

曹羽到自己房中取出行李兵刃,依旧携了白静羽下楼,找到掌柜的结账,掌柜的见他三更半夜就要赶路,况且突然间多了位打扮妩媚的同伴,心中纳罕,却不好细细打听,只好心好意道:“如今剪径的强人甚多,青天白日里动辄出来打杀过路客商,更何况是晚上?客官不如明日一早再走。”

曹羽道:“多蒙关照,着实有要紧事,不能耽搁。”

结了帐,掌柜的从后槽牵出所有人的坐骑来,交给曹羽。

上路前,曹羽再施重手,重新点了一遍白静羽周身要穴,只给她留下走路、骑马、说话的力气。

那白静羽倒也老实,先领曹羽去自己下榻的客栈,换了身行装,而后向曹羽指明了追赶的路径。这姑娘鬼精鬼精,诡计多端,指不定又在前方挖了什么陷阱,等着曹羽跳下去,这陷阱虽不致命,却也不会让人好受!这些,曹羽不是不晓得,可他已然顾不得这些了。

买船渡过汝水,曹羽借着街道两旁的灯光整理妥了行礼,翻身骑上一匹枣红马,正要驱马奔驰,白静羽却在后面道:“本姑娘穴道被封,浑身发软,上不去。”

曹羽只得跳下来,扶她上了自己的那匹青骢马,白静羽道:“你不怕本姑娘骑马逃跑么?”

曹羽道:“你逃不……!”他“了”字还未说出,白静羽“驾”了一声,那马一跃而起,飞一般沿河向南狂奔,她回过头来,见曹羽追赶不及,咯咯笑道:“你倒是追啊!”

还没跑出一箭地,就听身后曹羽喊了声:“朝露,回来!”。

那马撒欢儿叫了一声,立即调头返回,无论白静羽如何拉缰绳、抽鞭子,那匹极有灵性、名叫朝露的马儿竟丝毫不予理会。

须臾,它飞奔到曹羽身旁,从容停住了蹄子,伸起脑袋,喷着热气,把嘴往曹羽脸上蹭,曹羽一手拉着它的辔头,一手**它脖子,赞道:“好马儿!乖马儿!这马是我多年老友,怎会听你驱策?”

说罢,他在朝露的大长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再次翻身上了枣红马,一扬马鞭,“驾”的一声,两个人、六匹马,如风驰电掣般向西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