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彼终不言吾永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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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家修(旧)之二

【1】院里之人,至亲家人,爷奶最大为上,父母管姐和我,常住此六人也。

【2】二楼房四间,然住了人的有三间,还空一房,听说爷爷还有一子,房间属他,与我父起了纠纷后无法在同一院子共生活,遂离去,从此那个房间,人去房空而又门锁一隔。我承认眼睛能致清有光处,而天下有的是光所不能至的方寸,要看清,不能用眼。

【3】姥姥和其女(我表姐)常来于此,然我觉得不好,因被拉去与之玩,想之我个“大男人”,跟两个女生玩点什么游戏(过家家,布偶戏之类)真的是太失大雅了,我又成何体统!心拒绝但没用,行动最终证明背叛。其实她们极有持家力和创造力,她们能把布偶的一天生活安排得细致又妥当,能把小小的瓦片当做修房的工具、锅碗铲等家具,极有象征感,但她们的游戏思维却让我难以接受,天灾人祸家常便饭,动不动就地震海啸、车祸火灾、暗杀投毒,我觉得世界不复美丽了,更不爽者,女布偶晕倒或是中毒之类,她们使男布偶亲之,并赋深情款款话语,女布偶原地复活,我叹奇迹也!不过一两次的脑残剧情也罢,再而三地真是煞死我心也,她们称之浪漫,我真是无法理解矣!不过还得继续演下去,再吐的戏也有人喜欢,不管理不理解。

【4】未至七岁前未上学,知道不多,家中有电视,大多太难听懂,也只有看动画类,我和姐年龄一样,动画类同是她所爱,由是不会发生抢遥控之类事件。但是“魔”总会在,他是我哥,高中读住读,少回家,回家后江湖血雨腥风,神器遥控易主,哥爱看娱乐类,看的动画类是犬夜叉和火影,我们年龄尚小,此类动画过不了眼,又想看动画片,所以只有战争。每次保卫战我都用我的血肉之躯护住遥控板,然而哥的力量是强大的,没用多少力就可以轻松扮开我的胳膊和手指,遥控失守,小小的心灵实属难受,就按电视上的按键让他也看不成,然而注定又失败,我和姐被强力“移除”房间内,被房门隔离。经常的挫败是可怕的,在一次保卫战失败后,我冲去厨房属一菜刀神器助阵,哥见,准备跑,然,近身,刚要砍,我心却怕与不敢,一犹豫,哥溜,刀下空,我追,哥以门为盾,把我关里,角色互换于往;哥高喊求救,声急,我听见向门砍,涨声势;心想,门不是人,砍砍无妨。爸妈奶奶至,危情解,我被说了几句:“他是你哥哥,应该让让他,你平时看电视够多了,少看点又怎么样?”虽然大人们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小小心灵见不到成功就不接受,不过看到哥哥被训了很久很久,我心释然,觉得有成功感。拿刀的疯狂至今还记忆尤深,每个人心中都有压抑的负面情感,正确的释放才能使我们快乐成长。遥控大战依然,可是我们已不再傻,哥回之前,遥控早已经藏好,哥怎么地也只有无奈。成功的确是需要脑筋的。

【5】家有土地,于凤凰山中部,长廊之下,名人堂之旁,土地没人种稻,种的大多是菜,爷爷奶奶对我很好,所以我时常去帮忙,有时也会独自一人去山上玩,因为我觉得山上真的是个天堂。

【6】山上可以一览全城之貌,给我一种人的我渺小人多忙碌的世界感。而山上没有车马喧嚣,有很多果树和古树,古树总类多且奇形怪状,大多枝繁叶茂,葱葱然,日光下霰,透过叶间,有斑驳翕忽,似流水光中,于此景堪清绝。尤其记得有棵树异于众树,主干若枯且直,上部无分支,然似覆蜡而枯得光亮,下部分支少而又粗短,树也不高,两三米,叶只两三片。若无叶,还真以为死物也;很多树有保护标签,标有种类和保护等级,而此树标签种类为古树,盖无人知晓此何树也,大地造化万千,科学较之浅浅,而文学意义无穷尽可稍微比也。它不开花不结果,三三两两的叶,不荣也不枯,像死未死,此状避免了花开花落的轮回,在死生交界处得永生,叹服。在此树50米的泥路边,有一无名寺庙,这里的僧人挂一玉符于上,说此树通灵。我进过那个寺庙,看见罗汉像,心中油然而生崇拜,三拜之,但有僧人来喝:“小孩子进来凑什么热闹,快出去!”出去时于寺庙门旁的房间见几僧打牌,哎!

【7】爷爷奶奶的勤劳使我们吃上了无害蔬菜,菜的颜色看上去虽不及市面的光鲜,但好吃。现在觉得“杂”很多时候比“纯”好,像是现在的矿泉水,加工提纯后,品之无味,且无营养可言,反倒是有很多杂质的泉水喝上去始知水的五味与暖凉;菜亦之然,工业化后其味道不杂,因其精确提供的物质反倒弄巧成拙。

【8】爷爷奶奶的勤劳也告诉我,土地是无价的,天飘飘而广,地累累而厚,厚才载物,不管是什么生物,都是地上的一抔黄土,地位虽有高低,生存并无二致,地是根,不可须臾离也,离也,苟活也。然而我见是很多人拼死往天上飞,后坠落大地而同化。我曾在土地里挖出铜钱,奶奶也告诉我她挖出过很多,是啊,宝藏通常土里来,最后又还给土。现在那枚铜钱不在了,但是我不可惜,最大的财富是大家的,谁也不可能独有,不独有方可生生不息、世世而存。

【9】奶奶的活很多,但清闲的时间也多,可是她总能消遣时光,织鞋织垫,缝缝补补,可谓贤惠。然而我的闲却让我深深孤独,无人与语,语又不知语何,我什么都不会,我很少的兴趣又使我没有什么共同语。

【10】爷爷除了种菜时节常在家,其余的岁月帮人看管工地。我曾想让爷爷带我去工地玩,他答应,走至百货公司也就是当时老爸工作所在,说是不带我去了,叫我去超市选吃的,我呢,虽不能去工地看看,但是有吃的那是好事情,后来爷爷回来我总要让他带我去,然后又可以买吃的回来。可后来,爷爷真的把我带去了,我心中郁闷之极,这次怎么就是真的,没有好吃的了。我爸妈曾说想买什么就给他们说,但是我想要吃什么的时候,他们却说:“那有什么好吃的,又不健康,不要去吃。”或是说:“下次给你买。”爸妈老爱这样假,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渴望爷爷回来,玩一个相反的好谎话,可是这次却没有!没有!大人的世界我们怎么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