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社科我的父亲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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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过些日子,由于

第一卷 我的父亲(十七)

过些日子,由于邻居议论纷纷。最后,刘其越便主动和雄委曲离婚,才算了了这场公案。素不知,那些亲生的娃儿全部都去偏向杨小生,反道说自己的亲生父亲的不是。刘其越难免又气又急。也只得人前人后埋怨自己刚坐牢出来没有钱,以至如此。不比得那姓杨的凭着自己有钱,动不动用钱拉近了自己的人。幸好还有一个教书的大女儿,时常把刘其越接到他家去。不让刘其越和杨小生常在家里互相见面。也少了些吵闹,让邻居见了笑话。但这刘其越终究觉得雀巢鸠占,成日里闷闷不乐,再加上自己是暮年之人,有病在身,没多久便去逝。时55岁。几年后,他的冤家杨小生也因病去了。时61岁。刘其越的亲生娃儿,反而因为杨小生死去而悲伤不已。说了小生许多的好处来,相比而言自己的亲生父亲却看不到什么哀伤之情。时人叹息曰:一女俩男凑个家,眉毛胡子一把抓。你有前半生功劳,我费后时节精神。分不清楚你我他,争什么?大伙儿齐力养家,怕什么,不过多了几句闲话。好歹养大了娃娃。

且说郭XX自胡国香死后,他就回老家,娶了一门媳妇。只想着同其他村子里的男人一样生儿育女。那知道一年半载下来才知道自己没有生育。再加上,上半辈在县城里呆惯了的。也过不惯农村那种清苦生活。就携带老婆进城里又暂时住进挺章家里。原本以为可以凭着自己在生意场上的老关系,可以有个门路,却不知道世移时移,政府从禁止做投机倒把生意,反而鼓励大家致富发家。如此,靠朋友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还。生意场上讲究的,不是互相帮助,而是各打各的算盘,彼此之间尽是互相算计和利用。有赚钱的机会都是只顾自个捞钱,别说朋友,就是亲生老爹也一旦成了生意场上的对手,那情势也争得来象仇人一般。这郭XX时常叹气说人心不古,表叔那一套,有点不太适用了。可是他上半生做生意,已经是闲散惯了,只心想着作了大买卖,还是巴望着靠朋友一下子大翻身。结果大生意没有本钱做不到,小生意自己放不下大老板的架子,瞧不起。不得已只有让媳妇帮着挺章买点凉粉。那时候挺章身体不好,打理生意的时间就少了。这郭XX竟然象个生意的东家,成日里喝茶闲耍。自己从不帮着打理这小生意,成日里还多嘴多舌。指这说那。媳妇也是好脾气之意,起先不理会她,后见他又是个只说不做的人,又知他是个没有生育的人,自己跟着他恐怕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也就有了另选高枝攀爬,渐渐地也就懒惰起来。不时借口走亲戚,不愿意再帮挺章守那小生意。郭XX偶尔的指责也被当成耳旁风。时间长了,这媳妇就消失了,不见踪影。郭X这才慌张,待要去寻时,还在哪里去寻得着。也知道老婆恐怕跟别人走了,惟恐丢了自己脸面,也不敢大肆声张。一个人在城市里无所适事,待要独自回家种田,又怕这下回家恐怕被亲戚们耻笑。偶有知道情况的亲戚私下来询问的时候,他还编些故事说自己做了一俩年的茶叶生意,钱都被媳妇给卷走了。挺章见状,知郭XX也是没有门路的人,如今寄食于自己家里,虽然有点意见,毕竟几十年的亲戚来往,也不好当面训斥。那郭XX又没有钱,也只得过一天算一天,依旧坐茶馆,一日三餐都寄食于挺章家里,虽然有些羞愧,可也没有办法。正好这日,有位国香的旧友回来,因与挺章同姓,称呼挺章为姐姐。挺章也就把自己眼下的情况说了,因道,“我如今也没有做生意了,也没有收入,都靠都是儿女们拿点回来,他却是三天两头在我这里寄食——”旧友听罢,道,“姐姐都如此困难——等我去跟郭XX说说。”

中午吃饭时候,这位旧友就把郭XX拉过一旁,少不了说了挺章眼下的困难,又劝郭XX还是回乡下种田才是正理。那郭XX心中虽然羞愧,却还是放不下大老板的架子。不想,郭XX的父亲在乡下对自己儿子情况有些耳闻,亲自来挺章家里了解到情况后,少不了训斥郭XX一顿。“没有生意做,就回家了,把田土种到,在城市里来耍尽的,岂不闻坐吃山空。表叔娘这里有空了来耍会儿,成天呆在这里,成什么话。”老头子也是火爆脾气。骂了他儿子一通后,挺章留他吃饭,他也不吃,生死拉了儿子回家种田。

郭XX不得已,又回农村去了。在农村,那里还呆得住。左右邻居背地里要耻笑他。说他是做大生意的,现在连老婆都跟别人跑了。再加上,自己的田土是兄弟载着的,也只有明年才能还他。老父亲虽说70来岁是一直劳动惯了,看不惯身边有人不干活吃现成的。免不了骂他好吃懒做。兄弟们碍与手足之情,兼之大哥早年也有养育之恩,没什么意见,可是媳妇们则不领情,起初也说说,到后来就学起老父亲大声嚷嚷。郭XX实在呆不下去,又跑到县城里玩耍几天。如此又混过一年,正准备接过自己田土。也该当他时运不佳,又患了风湿病痛。整个左肩膀疼痛不已,左手使劲不上。那里还能种什么田。不得已,也只得在农村呆着,偶尔也去混些兄弟的饭食。久了,兄弟媳妇便要不耐烦,说些现成话。老父亲虽然疼自己儿子,只催他干快治好病。那里来钱治疗。郭XX就只好象过去那样又跑到挺章家来住上几天。挺章见状,出于同情到也不好说什么。郭XX又在挺章面前,偶尔说他过去如何如何养家,养大了兄地姊妹,到如今自己穷困时候,兄弟们全不念当日跟由。“没有我,我的那些兄弟如何能活到今天。想当年作打火匙生意赚的钱,不知道用了多少在他们身上。现在也是记不得了。”郭XX没事时候,就总是在唠叨往事。

如此又过了半年。那郭XX的老父亲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个偏方,用当地山上的有毒野草和着冰糖蒸着吃。郭XX明知道那东西有毒,也不过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如果没有效果只当自吃毒药,了却了今生,胜过白白混在这世界上,受人白眼。可叹他那些兄弟媳妇闻得哥哥哥吃那毒草,背地里只当他想寻死,心下暗地高兴,全当将来活脱脱地少了一个包袱。总比以后在家里养个只知道吃白食的病人要强。所以并不怎么阻拦。心理还巴不得他快吃那毒药,大家日后也能清静些。

郭XX原本抱着一死的决心去试那偏方,竟然渐渐地治好了风湿关节炎。虽然如此,郭XX毕竟对种田已经是有心无力。时逢县城的茶叶生意刚好打开外销路子。县城里的茶叶加工厂老板大多认得郭XX,知他手里有些信息。便不时对他说,要他弄些茶叶回来。郭XX也想趁着这年茶市好转,狠捞它一笔,赚点养老的钱。只可惜自己没有资金。就有个叫李副珍的,是郭XX的高中同学,刚好领了几万元退休金,没有项目投资。两个人一拍几合。李副珍拿着这比钱作了启动资金,郭XX又挂靠县城里一家茶叶厂,冒了该厂业务经理,凭着自己的往日记忆,跑到福建那边联系了几家偏远山区的茶厂,陆续发了些茶叶回来。那县上的茶叶老板起初还对他半信半里,见他果真发了些货物回来,就又把郭XX当作上宾看待。纷纷要出钱买他的茶叶。郭XX只对他们道,“我的情况,你们都晓得,货物我有的是,你们谁要这货物就先出点钱垫付。”众茶商中有为姓邓的,开了几个茶叶厂,往几年,对郭XX很是照顾。今见郭XX手中的茶叶质量好,价格也合理。便要郭XX长期供货于他。郭XX知道他的资金雄厚,再加上是多年的朋友。便有意与他长期合作。只道,“我们虽然是朋友,不过生意归生意,同样的价格,我肯定先考虑你就是了。反正你也不能亏了我。更不能亏了你。你要这些货物,你就先垫资金。”两人商定无话。

有了邓老板资金,郭XX便从福建那边接连发了几个车皮的茶叶回来。头一年下来,郭XX和李富珍两人就分了好10多万块钱。第二年,茶叶生意渐渐开始走下坡路了。郭XX虽然发了几个车皮回来,都没赚着什么钱。心想,“这生意买卖好作就是那一年左右,再往下去恐怕亏进去也难说。自己也是幕年之人。有些这养老的钱也便罢了。”邃商定趁此收手。这年郭XX52岁。

他刚收手没多久,茶叶就开始滞销。郭XX逢人便道自己收得快,要不然也和他们一样亏的惨。又说生意不好做,赚到的钱自己养老就就够了。偏又有了好友争着给他介绍个女人。郭XX起初并不怎么动心,日子久了,自己也觉得孤孤单单的。逢年过节,眼见自己兄弟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那心里好不羡慕。虽然自己以亲戚的身份参与,凑合在一起热闹,终究是外人。隔着一层的。手中又有点钱,生意场上的朋友免不了了隔三叉五地劝他。让他取个女人,不说成个家,至少有个落脚的地方。生疮害病也有个照应。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地这郭XX便动了心,相中了一个女人。

这户人家,主人姓吕。取妻刘家芳。当家人在刘家芳,三十岁时候,就死了。留下两个儿子。刘家芳中年丧偶,也没有再嫁,一手把两个儿子拉扯长大至今,好不容易大儿子已经取了媳妇,小儿子才在县城里百货公司上班,自己有200百元的退休工资,打算就这样过。谁知道,国家房改,要私人自己掏钱买房,单位的房子已经住了几十年的,突然遇上拆迁,开发商就补助1万元每户,要买新房还差5万元。虽然东拼西凑,那里凑得齐。不得已,这刘家芳就有了再嫁的念头,为这大家人找条出路。经过媒人撮合,和郭XX见过面。见郭XX也是正正经经的商人,又知他有钱,也就不再顾及什么晚节不保,又和儿子们商量,只道,“现在,没有办法,好在如今这个社会也不似过去那般,瞧不起再婚之人,我也就只好泼出这老脸,再嫁一回。好得老锅也不是奸诈之人,又没有负担。”儿子们见老娘已经横了嫁人之心,只怪自己无能,难免沟起羞愧之心。但是听说对方有钱,且是一个无牵挂的老人,也就念着嫁娘的诸多好处来,那里还顾得上街坊的闲言碎语。只一味地尽孝子的本份,准备嫁老娘解眼下的困局。

郭XX见刘家芳年纪和自己相仿,有俩个儿子,自己则是孤身一人,将来恐怕受儿子们的下贱。因此就有些犹豫。中间人难免又是相劝,说,“你这么大的岁数了,娶了她,难道还不是拣了现成的老爹来作。你只要对他们好,自然会回报于你。将来你老了,动不得了,他们说不定胜过亲生的也是有可能的。这世界上,养父胜过生父的多的是。”

郭XX到女人家里偶而坐一回,他那两个儿子对郭XX的态度也是很谦和的。又见其大儿媳妇在农村教书,也是有教养的人,兼之媒人的撮合,生意场上朋友也劝他,郭XX就便下定决心。

待结婚领证那日,郭XX又把刘家芳的两个儿子叫来,对他们说道,“如今,我和你母亲结婚,就看你们的态度如何。如果你们反对,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如果你们不反对,那日后,你们就不要又闹什么意见呢!”两个儿子见事已至此,那里还有什么反对意见,只是一味地应承。这年刘家芳48岁。两个人结婚后,郭XX拿了5万块钱给自己新婚老婆。这刘家芳便和着自己先有的少许钱,买了新房子,对郭XX道,“这房子是政府拆迁房,政府补退于我们的,本来是想要写你的名字,政府就得当商品房卖给我们,多出好几万,如今就写我的名字。”郭XX只当是自己的老婆,写谁的名字也不在乎。况且,既然已经作了夫妻,也不该有什么你的我的之分,也并不在意这些。

买了房子后,又忙碌了一阵,这刘家芳让郭XX出钱,顶下了县城里的一间临街铺面,作起皮鞋生意来了。郭XX原本是行商,只知道倒空卖空,如今对这小生意,没有心思打理,进货出货自然是全是刘家芳。这刘家芳免不了,进了50元,说是60元,卖了80元,只说卖了70元。两头她都从中吃些钱。郭XX全蒙在鼓里,到月底,他也不去盘查盈亏状况,全忘了几年前倒霉时候的没钱的苦处,受人白眼的日子。只当这下有钱了,又娶了老婆,就开始得意起来。说话做事也没有顾忌讳,仿佛这个家里都是他一手撑起的,看不惯的又老是要去多嘴多舌。时间一长,自然会引起那吕老大的反感,实在听不下去时候,就要顶撞于他几句。这日,郭XX又抱怨送来的饭菜不合口味。吕老大便说道,“不合口味,我们这饭菜是比不得那些馆子里的厨师作的,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可能照顾你一个人,却让大家迎合你一个人。”这郭XX见大儿子当众顶撞于他,便觉损了自己的面子。就大声嚷道,“我又没说你什么,就叫你少放点盐,你就这么态度。”吕老大道,“有本事,下回你自己来炒菜。”刘家芳见他二人争得面红耳次,就拉了他大儿子到一旁,让他回去。那郭XX任旧在那里口中念念有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