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雪头斜抵在落地窗的玻璃上面,没有任何言语。过长的发丝遮盖着她的半个脸颊,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雨清只是倚靠在厨房门边,与误雪一样看着跌落在玻璃窗上面的雪花。
一直和米凡待在一起,打开手机发现韩语怀的留言才知道知道误雪住院的事情。匆匆忙忙的和米凡一起感到医院时只是看到墨言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过怎样的谈话。
米凡没有言语只是将手里面的东西归类的装进冰箱里面,耐心的叮嘱着,“东西我都已经放好了,最近的这几天,天气交通都会变得很糟糕,最好不要再出门。”
连日的大雪已经对交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宴会的那一晚,本来是要送雨清回家的。只是突然接到原料地打来的电话,说那些预计要运回的木材因为连日的风雪出了一点问题,两个人才匆匆忙忙跑进大山里面,一待就是三天,才将木材的运输问题解决了。
“我知道了,路上小心。”雨清将米凡送出门,微笑的将手里面的车钥匙递给他。
“最近可能会很忙,所以……”
“工作要紧啊,有空给我电话就好。”雨清竖起大拇指和小拇指在耳边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
雨清手里面的遥控器显示灯不断地闪着,电视频道一个接一个换着,没有停止过。
自从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待在落地窗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从未换过。银灰色的发丝被落地窗外的夜景衬托的异常苍白,张扬的扰乱着雨清的思绪。
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更仔细的说应该是她体内的某些细胞正在慢慢的变异,越来越不再药物的控制范内了……
雨清烦躁着揉着自己早已被虐待不堪的头发,墨然到底在做什么啊?
手里面的遥控器突然被抽走,雨清只是有些发愣的看着不知何时早已走到自己面前的误雪,她将电视频道一一的回退,眉宇间有着雨清所不熟悉的慌乱与震惊。
“明天早上10点钟,在sea-shine专卖店将举行一个个人画展。让所有人都感兴趣的是这次的画展所有展出的作品都是著名画家司徒语风的遗作。共有20幅的油画参与展出……”
雨清双目变得犹如铃铛般,电视上面那张15年前的旧照片,那张凄美精致的脸庞?再看看自己身边的误雪,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这是?难道是?
“司徒语风是一个兼具着美貌和才华的油画家,极度张扬自我的个性更是让众多上流人士趋之若鹜。她与墨氏前任总裁墨钎似是而非的恋爱传闻也为她罩上了一层迷离的光环,逐渐的成为众多油画爱好者极力推崇的偶像。但是15年前的意外失踪她彻底的走出了众人的视线,对此各界的众说纷纭……”
雨清接过误雪递回的遥控器,留意到她嘴角特有的弧度,如果真的要说她们有什么不同,那应该就是唇边卷起的那一丝微笑的痕迹吧。同样的弧度,确是截然相反的温度。司徒语风的笑虽然张扬开朗但是却仿佛沾染着永不消逝的绝望而误雪唇边的弧度隐隐的透着嘲讽的气息,总是晕染着这个世界上面最为现实的存在。
“刚才,米凡对你说这几天不要出门。”误雪的声音依旧持平,仿佛没有什么波动。
“那只是一个友好的建议而已。”雨清漆黑的眼眸里面映出误雪的空洞,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声晚安,走进自己的房间,“明天我们可以准时出发看画展,晚安。”
空荡荡的客厅,误雪墨玉色的眼眸灌满雪色,游荡在落地窗外的纷纷坠落的雪花上。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会有一个不愿示人的角落那里有可能住着他最重要的人。我从来无意去抢占你的全世界,只是,我再也担不起你的幸福了。
在15年之前司徒语风最后也是唯一的一本画册开始出售。在这本画册的每一张油画上都夹杂着简短的语句构成了一个凄美哀怨的爱情故事,而这句话就是画册的结尾语。在此之后这本画册竟然在一个月之内卖出高达120万册的销售奇迹。而司徒语风却在同月传出自杀的消息,自之后墨钎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逐个从收藏家的手中‘购买’了司徒语风所有出售在外的油画。在司徒语风去世的2年后,墨钎也相继去世,当时只有32岁的墨钎身为墨氏家族的最高掌权者,他突然去世也在社会上面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
关于司徒语风和墨钎的关系自始至终都被各界猜测从未停止,直至两人去世所有的传闻才在几年后销声匿迹了。
这次展出的多数油画是从未公诸于世的,所以在这个人潮中,包含着众多的电视媒体、平面杂志、记者、业内人士、油画收藏者和将司徒语风视为偶像的追随者。
在sea-shine专卖店的店外有一张司徒语风的超大海报,那时一张墨色的海报,那双矛盾的包含着张扬和内敛的墨玉色眼眸再次出现好像唤醒着什么似的。
而现在墨氏再次摆出这些油画的目的是因为什么呢?
在sea-shine新季产品销售相对缓慢的时候打出这张宣传牌吗?
站在入口处听着旁人的一言一语,雨清的眉宇间慢慢的堆积成一座小山,最终战胜不了好奇心,有些迟疑的在误雪耳边小声的询问着,“她是你的母亲……那你的父亲该不会就是?”
如果流言是真的话,那误雪和墨言不就变成了……乱仑了吗?
误雪银灰色的发丝藏在了一款超大宽松的黑色针织线帽下,大大的太阳镜当去了半个脸,双手置于口袋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