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脾气,那么凶干吗,小月看着阿牛脸上的怒气,又想起阿牛和云天青两人暧昧的眼神,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委屈,她用力想抽出自己的手,但阿牛抓的紧紧的,她只能生气地说:“我没事,就是点小伤,不用你管。”心上和手上的疼,让小月的眼中又蒙上了一层水雾。
看到小月眼中泫然欲滴的泪水,阿牛的心一疼,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擦去小月眼中的泪,语气轻柔地说:“小月,是不是我的语气太重了?可是你现在在流血,让我先帮你包扎好不好?”
听着阿牛温柔的话语,看到他目光中的关切和怜爱,小月的泪又掉了下来,她默默地点了点头,跟着阿牛去了楼上的厢房。
坐在厢房里,阿牛松开了小月的手,小月的手指依旧在往外渗血,阿牛从桌上的茶杯里倒了一杯茶,洗了下小月手指上的伤口,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盒,打开盒盖,里面是淡绿色的药膏,药膏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阿牛用手指挑出一小块,涂抹在小月正渗血的手指上。
药膏的药效很神奇,刚抹上,小月的手指就不再流血了,阿牛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撕开包在了小月的手指上,灵活的手只几下就把手指包好了。
真是双巧手啊,趴在一旁看着阿牛包扎的维克多心中暗赞,不由想起阿牛绣双面绣的情景,阿牛还蛮有才的,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还有一双巧手,对人温和有礼,有情有义,从哪方面看,都比那个对人忽冷忽热的慕风强多了。
小月现在正在气头上,人生气的时候就容易失去理智,她赌气说什么要选南宫逸尘,可是她喜欢的真是南宫逸尘吗?要是她真的喜欢他,那他表白的时候,她就应该很开心地答应,何必再花心思和公子丰扮什么假情侣呢,哎,小月啊,你不会连自己的心意都不知道吧,维克多心中暗叹。
“从现在开始,你的手指不能用力,不能碰水,以后我每天帮你换一次药膏,直到新肉长出来为止。”阿牛把药膏收进怀里,柔声说道。
小月不去看阿牛的目光,她怕看了,心一软,会忍不住原谅他,她站起身说:“被切到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不影响干活,你找他们聊天去吧,过半个时辰下来吃饭。”
阿牛站起身,走到小月的面前,低头看着小月带着伤痛的眼神,他是第一次看到小月的眼神中带着如此深刻的痛楚,小月一定很伤心,以前小月伤心的时候,都喜欢靠在他的怀里哭,可是今天小月的身体却有些僵硬,即使自己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肯主动靠过来。
“小月,安馨儿来的有点突然,我和慕风也没想到。”阿牛看着脸色苍白的小月轻声地说。
还想骗我,小月的心一疼,她忍着心痛说:“你误会了,她是你们的好朋友,我很欢迎她来,就像欢迎云姑娘一样,我怎么会在意呢。”
听到小月说起云姑娘,阿牛轻声说:“云姑娘三人是我请来的。”
“要不是你请,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恐怕他们也不会来,听说你是公子丰的远房亲戚,有个大将军家做亲戚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何必瞒着我呢。”小月想起阿牛对自己的隐瞒,心里又涌起一股酸楚。
有这儿事?维克多也是刚听说,原来公子丰和阿牛有亲戚关系,难怪两人长得那么像,那公子丰的老爸是镇国大将军,听说在这里是一品大官,那随便给阿牛安排个差事,也不用一个月辛辛苦苦跑茶餐厅挣那一两银子,看来阿牛对小月真是用心良苦,好男人啊。
阿牛点头说:“这件事,我确实瞒着你,是我不对。”
“你就只有这些事瞒着我吗?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对我坦白就那么难吗?”小月心里又是一阵委屈,她有些哽咽地说。
听着小月对他的指责,看着小月伤心的样子,阿牛的心一阵刺痛,他曾想过,小月知道他们的身份以后也许会很生气,但却没想到小月会这么伤心,他的心里很纠结,到底要不要把所有的真相告诉小月呢,如果告诉小月,那今后他将如何面对她,而她又如何面对慕风呢。
看着阿牛沉默不语,小月感觉心口上就像压了一块巨石,让她透不过气来,她面上罩上了一层寒霜,她冷漠地说:“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我也不再信任你了,我的事情以后请你少管。”
阿牛看着小月冷漠的表情,听着小月冷冰冰的话语,心中宛如被刀割了一般疼痛,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挣扎,但却终于没有说出口,他慢慢地走到了窗边,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见阿牛还是不肯说,小月心里充满了酸楚,“小月,你冷静点,别说这么伤人的话!”维克多情急地说,他看到阿牛眼中的痛苦,想起阿牛对他的恩情,看来他不出面不行了。
“小月,你不知道吧,其实阿牛就是阿丰啊,他们两个是一个人,他对你那么好,你却说这么伤人心的话,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谁没有点隐私呀,你怪阿牛骗你,你没骗阿牛吗,你怎么不告诉阿牛,我们是从21世纪穿越来的,你没有秘密吗?为什么对别人这样苛求,却对自己宽容呢?”维克多生气地说。
小月听了心头巨震,阿牛就是阿丰,怎么可能,他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维克多。
“是真的,小月,我亲眼看到的,阿丰就是易容后的阿牛,阿牛对你多好啊,这样处处为你着想的男人却被你这样误解,也许他有苦衷,所以他不能说实话,就和我们也有苦衷一样,小月,我可是恋爱方面的老手了,看看眼神我都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想的,要是阿牛不爱你,我就把我的爪子吃下去。”维克多激动地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有正义感,阿牛啊,你要是得到了小月,可要好好谢谢我呀。
真的吗?会是这样吗?他是有苦衷的,他会爱我吗?小月看着阿牛,阿牛就那样站着,一直没有回头,也不肯再说话,看着阿牛这么冷漠地对她,小月的泪水又流了下来,算了,人家已经是这个态度了,自己何必强求呢,自己不是刚说以后不为男人流泪了吗?小月擦了擦眼中的泪,毅然地走出了厢房,维克多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出去。
听到小月离开的脚步声,阿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一直在努力回避自己对小月的感觉,可是这感觉难道已经这么深了吗,将来的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席颜呢?
片刻后醉仙楼大堂
巨大的圆桌前已经坐满了人,石浪舞和南宫逸尘小声地寒暄着,云天青却侧身看着坐在她旁边的阿牛,阿牛的面色有些苍白,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但谁都能看出来那笑容有些勉强,是谁让他这么痛苦呢?
她伸出双手握住了阿牛的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阿牛的手颤抖了一下,抬头看着她,目光中竟流露出一丝无助的神情,有多久没见到他有这样的神情了,云天青的心跟着疼了起来,坐在云天青身边的席颜看到这一幕,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了云天青的面前轻声说:“你先陪着他,我要准备一下弹琴了。”云天青点点头,手却依然握着阿牛的手,阿牛的手有点冷,现在只有她能给他温暖了。
见席颜离开了座位,坐在席颜身边的宫子琪冲云天青递了一个疑问的眼神,他也看出了有些不对,云天青冲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石伊芸看着对面叫馨儿的女子,她刚才已经相互认识过了,馨儿的温和有礼还是让她满意的,只是她有些不明白尘哥哥怎么会和这样的人突然熟络了起来,而且奇怪的是怎么小月茶餐厅的账房先生、外卖工居然和公子丰、云天青、席颜这样身份的人坐在了一个桌上,为对面那个叫慕风的男子庆贺生辰。
这个叫慕风的男人不就是以前自己见过的和小月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吗?现在看着好像憔悴了不少、他不是应该喜欢小月吗?怎么身边又多了一个总是用爱慕的目光看着他的馨儿,这个叫馨儿的女子,看衣着打扮,言谈举止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又怎么会认识慕风阿牛这样的凡夫俗子呢,还真是有点乱啊。
此时桌上除了席颜的座位,还有两个空的座位,一个应该是小月的,那另一个会是谁的呢?石伊芸刚想到这里,就见一只白猫一摇一摆地从远处走来,这不是小月那只懒猫吗,上次就因为它,尘哥哥才跳到了水中,石伊芸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
只见那只白猫飞身一跃跳到了一张空座位上,前脚一伸,竟然搭在了桌子上。啊!她刚要叫,就见坐在白猫旁边座位上的公子丰从盘子里拿起一个橘子包开,掰出一个橘子瓣递给那只猫,那猫却没理公子丰,自己用爪子从盘子里扒拉下来一个小个的梨,张嘴咬了一大口。
“小月的猫怎么这么没规矩,都上了桌了,小月也不管一管。”石伊芸生气地说,旁边的叶娘捅了她一下,意思是让她别多话,现在她们是客,不是这里的主人。
“这个座位本来就是给小月的猫准备的。”白鹰听了冷冷地说道,他本来就不欢迎石伊芸他们,今天是慕风的生辰,他们别来搅局就好了。
啊,我居然要和一只猫在一桌吃饭,要是传了出去,别人还不笑掉大牙,石伊芸真想转身就走,但一想到这样尘哥哥一定会不高兴,她只能咬牙忍耐,她看了看桌上其他的人,大家似乎都不在意那只猫,不会吧,小月是什么人物啊,大家不但都应邀来吃饭,连她的猫大家都这么宽容。
心里憋了口闷气,她问南宫逸尘:“没想到今天小月会包下整个醉仙楼,这恐怕要花费不少银子,尘哥哥,这银子不会是你出的吧?”
南宫逸尘听了微微一笑说:“当然不是,是小月自己的银子。”
“小月哪来的这么多银子?这么大的醉仙楼一天怕是要有五六百两的收入,就是把小月的茶餐厅卖了,估计也凑不够。”石伊芸笑道,却发现桌上的大多数人都冲她投来冷冷的目光。
“银子是我给小月的,石小姐,有什么问题吗?”阿牛冷然道,看着阿牛冷漠的表情,慕风的眉头微微一皱,今天的丰好像有些不对劲。
“原来是阿牛给的,云姑娘,我还忘了说,你知道吗?你做的那对白玉瓷瓶被阿牛打碎了一个,可惜呀,那么好看的白玉瓷瓶凑不成一对了。”石伊芸一脸惋惜地说,听到这句话,连石浪舞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心道,妹妹最近说话怎么老是夹枪带棒的,看来自己要多管教管教她了。
云天青听了,微微一笑看着石伊芸语气轻松地说:“不过就是个破瓶子,没什么可惜的,我还做了好几个,阿牛要是喜欢打破了听响,明天我就让人都送过来,随他打就是了。”
听了云天青的话,石浪舞几人都惊讶地看着阿牛,就连南宫逸尘看向阿牛的表情也带着一丝好奇,听云天青的口气似是很回护阿牛,再见她目光中的疼爱之情,就连南宫逸尘也在猜测她和阿牛的关系。
云天青不会看上阿牛了吧,他们也不般配啊,阿牛是长得不错,可惜是个穷书生,云天青是什么样的人啊,怎么会看上阿牛呢,但如果她真看上了阿牛,馨儿又喜欢慕风,那小月就只能缠着我的尘哥哥了,这可怎么办啊,石伊芸担忧地想,却注意到了云天青头上的金钗,女人都喜欢首饰的,看到这么精美的金钗,她不由惊叹道:“云姑娘,你头上的金钗好美呀,是你自己做的吗?”
云天青听了微微一笑道:“不是,是别人送我的,这支叫凤求凰,很美吧?我也很喜欢。”说话间她随意地看了阿牛一眼。
“这凤求凰上的凤凰,简直是栩栩如生,我还以为出自云姑娘之手呢,没想到另有高人,想必这个人一定是对云姑娘比较重要的人,不然云姑娘有自己的花开并蒂,又怎么会戴别人的凤求凰呢?”想起那支花开并蒂,石伊芸心中仍有芥蒂,那支花开并蒂看着比眼前的凤求凰更美,可云天青却说她最喜欢的就是那支花开并蒂,说什么也不肯出售。
听到这句话,慕风看着云天青微微一笑说:“云姑娘,今天是我的生辰,你还没有给我送礼呢。”听到这句话,石伊芸的嘴一撇,心道还有这么要东西的,果然没什么教养。
云天青嫣然一笑说:“是啊,瞧我这记性,连南宫公子都送了礼,怎么能少了我这份呢,慕风啊,回平远镇我给你补上,那里一共有几十件作品,你随便挑一件,就算我送你的贺礼了。”
好大的手笔呀,随便挑一件?谁不知道云天青的作品每件都价值上千两银子,里面最贵的怕是要值几万两了,居然让这个叫慕风的男人随便挑一件,桌上几个人目光惊讶地看着云天青,这惊讶的目光中也包括维克多。
慕风听了淡然道:“不用挑了,我就要那支花开并蒂。”听慕风竟然开口要那支云天青最喜欢的花开并蒂,石伊芸心里冷笑一声,馨儿却有些紧张,听刚才石小姐的意思,那支花开并蒂应该也是一支金钗,慕风哥哥要女子用的金钗是要送给谁呢?
“你要那支花开并蒂?”云天青有些愕然。
“怎么?云姑娘不舍得给吗?”慕风微微一笑道。
云天青看向阿牛,阿牛轻轻地点了点头,云天青见了微微一笑,对宫子琪伸出了手,宫子琪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她。
“慕风,这就是那支花开并蒂,你喜欢,就送给你吧。”云天青看着手中的锦盒,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舍,但还是把锦盒递给了慕风。
石浪舞看了心中一跳,石伊芸和维克多的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连南宫逸尘也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慕风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是那支花开并蒂,看着那支美丽到极点的金钗,石伊芸和馨儿两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一种狂热,女人果然都经不住首饰的诱惑,维克多心中叹道,心想像小月那样不喜欢首饰的女人还真不多,拉倒吧,小月算是个女人吗?不喜欢首饰,不喜欢打扮,走路孔武有力,说话粗声粗气,整个一大老粗啊,真看不明白阿牛他们三个男人都喜欢她什么。
慕风点点头,合上盖子,馨儿一脸期待地看着慕风,真希望他把那支花开并蒂送给她,没想到慕风竟然把锦盒放进了怀中。
连个谢字都没有,这个慕风好大的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呢,石伊芸心里冷笑一声。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黑衣人,在白鹰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白鹰听了脸色一变,看了一眼慕风,却没有开口,慕风见了说:“有事就说吧。”
白鹰看了看左右,才小声地说:“是老爷和夫人派人给你送礼来了。”听到老爷和夫人几个字,慕风的面色有些阴郁,他轻声说:“把人带到楼上的厢房。”白鹰听了点点头,和黑衣人耳语了几句,黑衣人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