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公子听了笑道:“二公子最近火气好像很大,谷主很关心二公子的身体,说过段日子会亲自来看看二公子。”
慕风冷笑一声道:“谢谷主关心了,见不到谷主,本人的身体反而会好一些。”
年轻公子听了也不在意,微笑着说:“礼已经送到,希望二公子能谨记您的承诺,在下告辞了。”说完他躬身一揖,转身离去。
看着年轻公子离去的背影,慕风觉得一股无力的感觉袭向他的全身,他站在原地停了片刻,才慢慢地往醉仙楼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一大队官兵从远处跑来,为首几人骑在马上,其中有两个人慕风见过,一个是县令沈公为,一个是师爷,而另一个武将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看着有四十出头,却不知道是谁。
他停下脚步,就听那个武将说:“沈大人,你要找的人可是在这醉仙楼?”
“不错,就在这醉仙楼里,胡将军,对方人很多,而且武功不弱,您可要小心些”沈大人说。
“沈大人放心,今天来的人虽不是很多,但个个都是我军中的好手。”胡将军笑道,今天沈公为亲自来他的军中,告知有人冒认朝中一品大员家人,到府衙为所欲为,还打伤衙役,他听了拍案而起,马上点齐军中好手,赶来醉仙楼拿人。
“把醉仙楼给我围起来,不能放跑一个人。”胡将军大喝一声,后面的官兵把醉仙楼团团围住,周围的老百姓都站在远处围观。
醉仙楼门口还站着一个伙计,,突然见到上百名官兵将醉仙楼团团围住,他的腿肚一软,坐在了地上,而旁边那些穿黑色斗篷和黑衣的随从和护卫,却是岿然不动,目光中还带出不屑之色。
看到站在醉仙楼门口的几人脸上没有惊慌之色,胡将军大怒,心道,现在的贼子连官兵都不怕了。
“谁这么大胆,敢在此处喧哗?我家公子此时正在楼中做客,要是惊扰了公子雅兴,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一个身穿黑斗篷的随从厉声道。
沈大人下马走上前问:“你家公子可是镇国大将军的长子公子丰?”
那名随从点头道:“知道就好,还不速速撤离,以免公子怪罪。”
沈大人听了笑道:“那请你家公子出来,就说下官苏康县令沈公为求见。”为官多年,他还是比较谨慎,人毕竟是手下人见到的,他没有亲眼看到,万一拿错了人,得罪了真的公子丰,他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名随从刚要怒喝,另一个穿黑斗篷的随从阻止了他,他冷然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请我家公子。”胡将军刚要发话,沈大人却冲他使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随从进了醉仙楼,还没上楼,就见大公子从楼上走下来,他忙上前躬身施礼道:“大公子,外面来了好多官兵,看样子像是来抓人的,有个苏康县的县令还说要见公子。”
阿牛心中不安,正想去后厨找小月,听到门外很吵,刚想出去,就见手下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听手下人这么说,不由想起前几天大闹府衙的事情,他想了想说:“让子琪去处理,让他们赶紧散了,千万别惊动小月。”
随从恭敬地点头,上楼去找宫子琪,房间里只有宫子琪,云天青和席颜三个人,宫子琪听了随从的话,眉头微皱,他也不清楚官兵为何要来。
“阿三,你去告诉他们,就说公子说的,让他们马上撤离,不然就都等着回家住地吧。”云天青俏脸微变道。
“是,夫人。”阿三恭敬地答道,他下了楼,出了醉仙楼,看到那个武将和县令正站在大门口,他掏出腰牌说:“公子有命,让你们速速撤离,不然后果自负。”他还是比较客气,没把话原封不动地搬出来。
看到腰牌上写着镇国两个大字,胡将军的脸变了,心道,里面的人不会真是镇国大将军的公子吧,见胡将军脸变了,沈大人小声说:“胡将军,那天假冒丰公子的人,也拿着腰牌,同这个一模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胡将军虽是武将,但并不鲁莽,他想了想对那名随从说:“有人举报说这醉仙楼中藏有朝廷钦犯,公子要是执意不肯出来相见,本官职责所在,就是得罪了公子,也要亲自进楼中搜查。”他把话说在前面,即使里面真的是公子丰,想必公子丰也不好为难他,说完他一招手,手下的官兵就要往里冲。
“我看谁敢近前!”阿三怒喝一声,站在旁边的赵春一直没开口,没有自家公子的命令,他不敢亮身份,他的目光随意一扫,竟然看到慕风站在人群中,看到他的目光,慕风冲他点了点头。
赵春想了想对面前的武将说:“这位大人,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但不能让旁人听到。”
“有话就说,不要在我面前玩花样。”胡将军怒道。
“让我在众人面前说也行,但我先提醒你,如果我说了,你一定会后悔的。”赵春笑道。
胡将军看了看说话的男子,只见他一身黑衣,身材魁梧,腰挎钢刀,那刀一看就不是俗品,再见他神态轻松,全无惊慌之色,他心下有些狐疑,想了想,招招手,赵春见了微笑上前,在他耳边小声说:“除了丰公子,我家公子此时也在楼中做客,将军速速离去,我家公子脾气不好,要是得罪了他,别说是您,就是刘万江,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胡将军听了吃了一惊,刘万江刘大人是兵部侍郎,比他高了不知多少级别,这小小的随从竟然敢直呼其名,那他家的公子会是谁呢,他不由谨慎地小声问:“请问你家公子是?”
赵春掏出一个腰牌,用手挡着,只让他看到了,胡将军看着他手中的腰牌,惊得嘴角抽搐,说话都有些磕巴了:“难—难道公子也在里面?这---怎么会?”赵春把腰牌又收了起来,小声说:“别声张,公子不喜欢吵闹,你们速速撤离。”
“哦,好—好,请问里面的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胡将军又问道。
“是二公子,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赵春小声地说。
听到里面是二公子,胡将军的头嗡嗡作响,心道,你个沈公为,你不是害我吗?既然二公子在里面,那里面的公子丰就是真的了,自己真是糊涂,听他一面之辞就赶来拿人,又碰到这喜怒无常的二公子,自己的官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了。
胡将军脑子转的很快,他一脸严肃地说:“看来是情报有误,这里没有朝廷钦犯,我们马上撤离。”赵春听了满意地点点头。
“所有人速速撤离。”胡将军翻身上马,手下的官兵和副将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怎么大张旗鼓地来了,还没见到人,就撤了,但听了命令,还是马上跟着胡将军的身后撤离,旁边围观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
怎么会这样?沈公为一头雾水,就见胡将军和那个随从说了几句话,胡将军就把人给撤了,他忙骑马追了上去。
“胡将军,你怎么走了?人还没抓呢?”沈公为追上了胡将军问。
胡将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抓什么抓,你是不是不想当这个官了。”
“那个腰牌是假的,里面的公子丰也是冒充的。”沈公为看着胡将军神色不对,忙说。
“沈大人呀,你就别害我了,现在醉仙楼里的主儿,我们根本得罪不起,你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老老实实回你的县衙,别再折腾了。”胡将军平日和沈公为交情还可以,不由劝道。
“里面还有谁呀?”沈公为不解地问道,听胡将军的意思里面似乎还有别人。
胡大人见沈公为不死心,怕他再生事,他看了看左右,小声地在沈大人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啊?怎么会是他?那可怎么办?”听到这个名字,沈公为大惊,只感觉背脊发凉,头冒冷汗,心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居然碰到了他。
“沈大人,你自求多福吧,不过我警告你,二公子我虽然没见过,但我听说他的脾气喜怒无常,我劝你最好别去巴结他,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一动不如一静,你什么都别做,赶紧把你的人撤了,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胡将军好心地提醒道。
“谢谢,谢谢胡将军提醒。”沈公为再也不敢说什么,道了声谢,带着手下的人仓皇地回了府衙,称病不出。
小月出了房门并没有去找南宫逸尘,而是去了刚才换衣服的厢房,维克多不放心地跟在后面,见小月推门进去,他刚想跟着进去,就见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还从里面上了门闩,门差一点就撞到了他的鼻子,他无奈地趴到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声音,却什么也听不到。
过了一会儿,小月依旧没有出来,维克多用爪子捶着门喊道:“小月你没事吧,赶紧出来,可别做傻事呀。”敲了几下,里面依旧没有动静,维克多急了,他大叫道:“小月啊,为阿牛和慕风这两颗烂白菜伤心不值得,你赶紧出来啊,再不出来我去喊人了。”
见里面依旧没有动静,维克多正想着要不要去叫人,就见门霍地打开了,小月怒视着他道:“你骂谁呢?”
维克多忙进了房,小月关上房门,怒视着他,维克多见了,咧着嘴笑道:“那个啥,小月你别误会,我没骂你是猪,我是说阿牛和慕风是两颗烂白菜,要是不能吃了,就直接扔了,别舍不得。”看小月会生气,他放心了,生气总比心死了要好,这时他才注意到小月又把衣服换了回去。
“挺好看的衣服怎么不穿了?”维克多有些遗憾地说。
“穿给谁看?你没看出来吗?云天青、馨儿都那么美,我穿的再漂亮有意义吗?”小月坐在桌旁郁闷地说。
“小月,你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了?这不像你呀。”维克多跳上桌子,趴在小月的面前说。
“维克多,如果你最信任的人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小月幽幽地问道。
维克多想了想说:“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小月了,要是小月你欺骗了我,那我就---不是呀,那要看是什么事情呀,如果是小月你偷偷在外面找了个帅哥,没告诉我,我知道了,最多说你不够哥们,也不会怎么生气的。”
“那如果我把你养老金账户里银子都拿走了,却没告诉你呢。”小月想了想说。
“啊!要真是那样,我一定找你拼命,不把钱拿回来,我就不是维克多,不会吧,小月你不会那么残忍吧,我的晚年就靠这点银子呢,你总不能让我临老去睡天桥底下吧。”维克多垮着脸说,面上夸张的表情,看得小月扑哧一笑。
“谁稀罕你那点银子,我就是打个比方。”小月笑着说。
看小月笑了,维克多稍稍放了点心,脸上却依旧一副要哭的表情:“小月呀,不带这么玩人的,我的心脏不好呀,不能受刺激,下次要打比方,还是找个别的话题吧,比如说你的那头牛或者说你的那阵风,只要别说我,我就谢谢啦。”
“什么那头牛,那阵风?”小月想了想才明白,提到阿牛和慕风,她的心又开始痛了,她到今天才清楚,自己对阿牛和慕风两个人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朋友的范围,但自己最爱的是谁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两个人都让她失望。
在她心里,阿牛和慕风都是她最信任的人,而现在这两个她最信任的人却一起欺骗她,让她的心很痛,反而是平常看着吊儿郎当的维克多,在关键的时候对她最好。
她觉得有点心灰意懒,她站起身说:“不管了,伤心也没用,我在这里伤心,又有谁知道呢,我去做饭了。”说完,她有些木然地出了房门,维克多依旧跟在后面,没有说话,他想有时让小月静一静也未必不是好事。
小月进了后厨,后厨的大师傅忙过来说:“这位姑娘,菜都配好了,您看看。”小月点点头,走过去看了看说:“不行,萝卜丝切的太粗了,不能用。”说完,也不等大师傅帮忙,自己就拿起刀拿过一个萝卜,慢条斯理地切了起来。
大师傅看着已经切的很细的萝卜丝,心道,这还粗吗?但老板嘱咐他一定要听这位姑娘的,他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忙活别的去了。
小月有些茫然地切着萝卜,心里只感觉酸酸胀胀的,眼前也有一点模糊,维克多在后面站着,望着小月梦游般的神情,他的心里很担心,小月以前在感情上受过伤,所以在感情方面,敏感而多疑,可能在别的女人眼里的小事,到了小月这里就变成了大事,她属于死心眼,想不开那种,虽然很善良,单纯,做事也干练,但在感情方面太脆弱,和这样的女孩谈恋爱,也会很累。
阿牛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小月正切着萝卜,只是面容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刚要问,就见小月手中的刀一下切在了手指上,鲜血瞬间将萝卜染红,小月却连叫都没叫一声,只是傻傻地看着手中的刀。
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情急地扑过去,一把抢过了小月手中的菜刀,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小月被切到的手。
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小月刚想挣扎,就听一个急切地声音问:“小月,是不是很疼?”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就看到了阿牛正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激动、怜惜和心疼,她的心一颤,不再挣扎,任由阿牛抓着她的手。
“小月,你被到切到手了,别怕,我带你去包扎伤口。”阿牛仔细地看着小月的伤口,指尖的部位居然被切下来一小块肉,血正不停地往外流,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心里像针扎般疼痛,她是怎么了?十指连心,她难道不知道疼吗?
“小月,你怎么切到手了,严重吗?”维克多情急地大叫,就知道要出事,小月哪是切萝卜呀,简直是在练梦游刀法,不出事才怪,他看不到小月手上的伤,急得团团转。
“哦,我没事,阿牛,做菜被刀切到手,没什么大不了,我以前经常切到手的。”小月安慰道,虽然手指一直在流血,但手指上的痛和心里的痛比起来,不算什么。
“流了这么多血还不当回事,我带你去包扎一下,这里你就先别管了。”阿牛大声地说,目光中充满了怒气,他为她不爱惜自己而生气,他用手压住小月的手指,不让血流出来、可看到小月苍白的面容,他的心更疼了,他把小月的手紧紧地抓在了手中。
刚才等小月一出门,他就问子琪,小月到底怎么了,他还没见小月这么伤心过,可她是为了什么呢,子琪不得已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包括小月要和自己假扮男女朋友的事,还说了他告诉小月,自己喜欢云天青的事,以及小月一听安馨儿来了似乎神情有点不对,听得阿牛心里很乱,现在看到小月受了伤,却连痛都不喊一声,他觉得自己的心像针扎般疼痛,心里一直压抑的情感似乎也在蠢蠢欲动,也许有些事情,到了应该说出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