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龙城后,不知为什么脚不觉的就向南方迈去,一路上餐风露宿,我试着让自己以一个男儿的心态来看待世间的一间,我试着去忘记心中那些混乱的情感。我试着用一颗平常心看态世间的万物,却发现自己做不到,看到穷人被富人压榨我受不了,看到女人被男人欺负我受不了,看到善人被恶人恐吓我更是控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怒火。我试着让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却发现好难,我在外浑浑噩噩的飘了半年多,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越州城,这里的街道仍然没变,这里依然是繁华的越州城,可是我却变了。
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来到玉剑山庄,虽然西门极不在了,但是玉剑山庄仍然还在,只是少了光鲜外表的玉剑山庄从外看出异常冷清。在我还在回想去年玉剑山庄里发生的事情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西门家未出阁的小女儿西门芳华。
她在看到我的时候明显的抖了一下,然后凶神恶煞的冲到我跟前,一拳打中我的胸口。我踉跄着退了几步,她是因为西门极吗?站稳身子,我想看清西门芳华的表情,她一拳又攻了过来,被打了一拳,心里已有防备,我轻松的避开了,无论西门芳华怎么进攻,我只是一味的回避,并不曾还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底的歉意,虽然西门极罪有应得,但是他的在位兄长呢?她在打累了后,靠在门前的古狮子上喘息。我看到她两眼中流出的晶莹的泪花,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却要在一夕之间面对失去众多至亲的打击,不管西门极多坏,他都是她的爹,我问自己,当初是不是太残忍了。
“乐无忧,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为爹同娘还有兄长报仇。”西门芳华双眼喷出仇恨之火,是呀,她的爹,娘还有兄长都死在飞虎堡,现在西门家就只有她同大娘了。看着西门芳华的眼睛,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齐天扬,同样是父母之仇,或许在外人看来,西门极是大恶之人,但是他也是父亲,谁也不能否认恶人就不是好父亲。原来这就是江湖,你杀我的亲人,我杀你的亲人,这就是江湖中人的生活吗?
我匆匆的逃离了玉剑山庄,这繁华的越州城居然没有我可以停留的地方,心里好孤单,一整天我就在街上游荡着。当黑夜降临的时候,我紧紧地抱紧了自己,孤寂的夜晚没有人陪在我身边,我就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我不禁想起了那个温暖的家,那个有爹娘有兄弟的家,不知道他们可有想起我,我害怕那种孤独的感觉,我寻着喧闹往向灯火明亮的街道靠近。看着不远外人间绝色的牌匾,我不由想起了第一次同司徒清相遇的情景,想起了那个美如仙子的佳人,她还会在这里吗?我迟疑了下,还是踏进了人间绝色。
“公子,请进,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一只脚方踏进去,老鸨就热情的前来招呼。
“我……”我居然不知道那位姑娘的名字,我停住了脚,仰望了眼楼上的那间闺房,这里不适合我,收回眼光,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青楼,带给我的似乎都是不愉快,第一次上青楼被禁足,第二次上青楼是被采花公子掳去的,第三次就是这人间绝色,我遇到了司徒清,可是现在司徒清在哪呢?
我提着满满两坛酒,来到了司徒清的墓前,要是在以往,在这样的夜里,我定是不敢前来这阴森的墓地,可是今天我居然来了,而且带着美酒打算陪司徒清一醉方休。
“司徒大哥,无忧来你了。”我坐在墓碑旁,放了一坛在司徒清的墓前,用手抚触上面的字迹,心里想着,司徒大哥,你在那边还好吗?去年我走的时候不曾向你道别,今天我又来看你了。
“司徒大哥,你可知道无忧好想你,如果你要是还在人间多好啊,如果无忧是女生该有多好呢。”泪滴在冰冷的古碑上,我不知道司徒大哥有没有听到,我真的好想他。想他对我的宽容,想他对我的关爱。
“司徒大哥,你知道吗?无忧真的好喜欢你,也许你并不知道,虽然无忧是男儿身,可是却有一颗女人心。司徒大哥,你会后悔救了无忧吗。司徒大哥,你说话啊,那怕是骂我也好,你不要这样不理我。”我拆开另一坛酒,对着墓碑,“司徒大哥,你一定好久不曾喝酒了,无忧也是,今天无忧特意带了上好的女儿红,无忧敬司徒大哥一杯。”我仍然听不到司徒清的声音,只有乌鸦的哀鸣,我知道它们也同我一样在伤心。
“司徒大哥,你说人会有来世吗?如果有来世,你会等我吗?如果有来世,我们还会再碰面吗?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请求阎王爷给我女儿身,如果有来生你还会记得无忧吗?还会记得这个总是同你斗嘴的乐无忧吗?”不知不觉手中的酒坛轻了,空了,我又伸手拿起墓前的那坛酒,说着,想着,忆着,喝着……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说了些什么。酒坛空了,我也睡了,趴在司徒清的墓碑上睡了,梦里有司徒清,他对我温柔地笑,而我终于回复了女儿身,我终于可以同司徒大哥在一起了,真的不愿意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