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副痴呆嘴脸望望四周,一行人开始七手八脚的捡金珠,最后还给李掌柜,待他将赏银都发放完毕时,拿着柜台上的一张纸向我走来,拉过我的手,先在掌心放了两块碎银:“这是今日的赏银,我的也给你了,以后,我的那份就给你好了,你存着,也好早日还了算盘钱,虽然……要还清不太可能……”
不太可能……
接着,他把那张染了墨迹且花不拉几的纸放进我手心:“果子,你上次说,这是满足贪婪之人愿望的神仙,那就把它带在身边吧,也好睹物思银,多多努力。”
我含着泪眼,抓上李掌柜的手:“掌柜哥哥,我画的图图,你为何认为他是那个神仙呢?”
细长双眼散发着悠然的光,一水怜悯色彩直让人心慌:“你说被信誉妖怪吃掉手指,便会成为小叮当,现下看来,你泼墨的此物,确实不曾生出手指,哎……果子,自求多福吧。”
我“哇”的一声就嚎上了:“啊啊。哇。我画的是古代读书郎啊!不是小叮当啊!我也不是故意打坏算盘的啊!楚林不能这么阴我啊!啊啊啊!”
第二天……
“可阅过了?”
“阅……阅过了。”
“按手印吧。”
“大……大叔……”
“怎么?”
“那啥……我手指让信誉妖怪啃干净了!没得按了!”
“嗯,那就只能把你卖去‘红花院’……”
“哈哈哈哈!哇!这红红的印尼真漂亮啊!不知道我的指纹好不好看捏?嘿……哇!好看好看!你看我按的多清晰啊!一条一条的圆圈都数的过来!大叔你说是不。”
“乖……”
“嗯嗯!大叔,我指纹也按了不会卖我去妓院了吧。”
“不会。”
“大叔你真好!”
“当然。”
“……”
一纸卖身契,卖身契,卖身契……
拇指上是红红的印尼,心里是红红的血滴,打坏了金金的算盘,卖了我一生的呼吸,楚林用“宽大”的胸襟,包容了我犯错的如今,一纸卖身契,换了我一辈子的金银……
那张纸上,飘着茉莉的淡淡笔迹:“只身女子柯果子,打坏金算盘一只,今日起在“漫林阁”上工,以劳力还东家楚林之债务,直至赔偿同等价值之金银,列此字据,以示公正。”
楚林让我做一辈子的免费跑堂。
开豪华茶苑了不起吗?俊逸儒雅温柔体贴了不起吗?人缘极好处受拥戴了不起吗?
凭什么我打坏一把金算盘就要一辈子卖给茶苑!扔一小扫帚就让我治理方圆!去你丫的!
姑奶奶我早晚还了你的钱!扔了你的扫帚!撕了我的卖身契!让你看看啥是小青蛙不怕死横趴马路,过人就装迷彩小吉普!
茉莉拍拍我的脑袋:“给你的特权照旧,昨日也见识到你的出口成章,往后做不做管事儿无妨,只要你尽心尽力上工……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做游手好闲的挂名米虫可不可以。
正欲开口问,不料一声叫喊突然而至:“楚老板!楚老板!”
呦?这不是小焰翼吗?
我挥动小手臂:“焰翼焰翼!”
岂料小家伙压根儿不瞄我,长腿一定直对茉莉说:“大堂来了几个人,说您若是不出去接见,就拆了‘漫林阁’!”
哇靠!真的假的?明知道楚林一挥手就能招来村民千千万,还有人敢如此嚣张的来“漫林阁”惹事?砒霜吃多腻着了?
可人家茉莉一点儿不着急,更是不好奇,淡淡抬眼瞧了瞧小焰翼,道:“让他拆。”
啥?
话音方落,便听一声叫喊:“楚林!你给我出来!我常青天今日就教教你如何管教人!带着柯果子给我出来!”
等等!他叫谁?柯果子?我。
常青天又是谁?常……常老板?
找我算账的话……
哦哦!明白了,我整了他的小侄子,人家还不愿意了!
常老板,要会会我吗?哈,我奉陪!
楼下那只常蛤蟆“呱呱”的,没完没的吱哇乱叫!一大清早,茶苑没什么人品茶,不然他早就被“茉莉护卫队”的眼神刷刷死了!早前儿我不就是其中之一吗?哼!他倒是会挑时候,专捡着茶苑没人来闹腾!
茉莉慢慢悠悠将我的卖身契收好,坐上桌边品着香茶,一副优哉悠哉的嘴脸,半晌,才对小焰翼说:“端碗茶给他,若是累了,请他休息下继续。”
“喂!你傻的吧!他这样一直漫骂,你不管还给他喝茶?”我一气之下只好开口,瞧那常蛤蟆嚎的,比台湾电视剧都热闹!
小焰翼一拉我袖角,瞄过灵动大眼瞧瞧我道:“果儿姐,楚老板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安排,咱走吧!”
走就走!他不去,我去!
可刚刚转身,茉莉便在身后唤着:“女人,你可别想歪点子再整常老板,最好在茶坊老实呆着。”
我一偏脑袋,瞧着茉莉的白皙俊脸,一弩鼻子道:“我不用整他,我用说的就可以!他那蛤蟆嘴一张,就只会嚷嚷!人家一直点名道姓的喊着我呢,你不出去有人罩着,我不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怕了他!以后我柯果子还要在‘漫林阁’混不?哼!你若不放心就跟着来!昨天见识了出口成章,今天就让你瞧瞧什么是伶牙俐齿!”
“楚林!柯果子!有胆量别做缩头老龟!我就不信你们一辈子都躲在‘漫林阁’!给老子出来!”
呦呦!听听人喊的,嗓子跟熟透的瓜一样,沙瓤儿的!
我晃晃悠悠的端着小焰翼准备的茶水,向常蛤蟆走去:“常老板啊,你年幼时耍过猴儿吧!瞧着嗓门儿练的,真专业呀!来来来,喝碗茶水,润润沙哑的喉管儿,免的声带破裂骂不出音儿来,别人还以为咱给你灌了什么黄汤子呢!”
只见常蛤蟆一瞪双目,哪里还有早前的马屁样,现在就是一纯种蹩脚驴!瞧人走路那架势,就跟土狗熊见着大把蜂蜜一样,直直冲我而来,一把抓起我的衣领就吼上了:“死丫头!是你把我侄儿画成那副嘴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