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吸血鬼骑士之最美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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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破碎的怜悯②

“可是,可是,我明明一直都在骗他啊。”

只觉得心里的痛涌起,平伏,再涌起,再平伏......一扑扑的疼,她再也忍受不住,却依旧死死咬着嘴唇,已是擦的发红的眼角继续用力揉搓:“我一直都知道,他是我需要保持距离的人。”

其实,难道不是对所有的夜间部的人保持距离么?拓麻立即打消了问出来的念头,只是略微停顿了下才惊讶道:“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什么?”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他平时表现的一直都很好,很优秀也很听话......从不给人带来麻烦,去也能尽其所能的帮助他人。”

拓麻不禁惊异了下,见她依旧在搓眼角,不由得皱眉,伸手将那对白皙的玉手挡下:“别擦了,眼睛会很难过呢。”

她仿佛未听见般,不理会他,只是一个人依旧盯着面前散成一堆沙砾的他喃喃自语:“明明该是放心的。我一直都不安。只因为,他是侍候在纯血种身边的人。”

“我从不相信,一个从小就侍候在一个位高权重的,脾气摸捉不透的仆人,他会仅仅是我们看到的这样的人么?”

“......”

不知为何,拓麻有种自己被说中的感觉。

自己呢,自己也仅仅是大家所看到的那样,是一个风度翩翩个性温和,对人对事极其耐心也很认真,脾气好的似乎从不知道发脾气是为何的好学长?

真的只是这样么?

他突然想起若沁有次开玩笑似的品论他:你脾气真的好好啊,从未见你发过脾气,可是,莫名的却也觉得你好可怜呢。

而此时,天气已是开始渐渐的转阴,随着一阵阵冷风从轻微的抚过他们的脸庞,到渐渐变大,面前堆起的沙砾渐渐的开始松动起来。

若沁此时最后说了句:“即便如此,哪怕最开始的时候我有所防备,当我得知了那件事之后,我还是忍不住感到很是无法接受。”

明明眼前的这位已是不在于世了,看着眼前,若沁在止不住的为他感到惋惜,拓麻不禁将脸转向一边,心里没来由的感到很是不痛快:“啊,对啊。其实其实刚开始我也感到很是不可置信。”

“刚开始听你说的时候,我还有点不相信呢......后来他的表现,让我很是心寒。”

“我甚至觉得这种人哪怕死了也不足以怜惜,可是,真的看到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了,哪怕他之前曾经多番算计我,我却还是......”

若沁此时蹲下身,伸手将那已是松散的一堆慢慢的收拢,拓麻此时会意,连忙飞身离去......

随后,他很快赶来,见若沁的上衣已是脱下,她依旧蹲在那里,一边忍受着此时已是风力极大的狂风的折磨,一边小心翼翼的用衣服盖下,努力保护身下的沙砾不被吹散......

他此时见此,突然间心里涌出了很是奇怪的念头:倘若自己也有这么一天的话,那时,会痛哭流涕的为自己这么做的人,会是她么?

还是不要想了,明明是不够现实的啊......前提是她真的会陪伴着自己,倘若可以的话。

他此时不再停顿,几下跑到她身边,帮她整理身下的沙砾。若沁第一次做这种事时,他感到很是古怪的同时,却也对若沁的另一面有了深刻的认识,现在再次做这种事情。他却意外的,心情极为复杂,甚至更多的,是不安......

他想不通自己这样的莫名的心塞,却还是只能将那抹不适咽下:“快下雨了呢。”

俩人此时一起站起,他抬头仰望天空,乌沉沉的云覆盖了整片天空,让本就心情不好的俩人此时更是感到压迫。

“我们快走吧,若沁?”

拓麻此时见若沁使劲抿着嘴,低着头,抱着手里整理好的罐子。泪珠依然在嘀嗒嘀嗒的往下流,在那已是归于平静的沙砾上滴出了一个个浅坑。

“你怎么了?”

‘’......”

若沁此时慢慢抬起头,两边的秀发被吹的不断扑打她的红彤彤的脸颊,她此时看着他,眼眸深处是慢慢的惶恐和凄凉,似乎是在问他,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快死了呢?”

拓麻此时又一次看向天空,此时老天显然已是不耐烦了,雨滴开始急促的降落于此,拓麻此时连忙脱下自己的上衣盖在若沁上面催促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快,我们快去对面躲雨吧?’

若沁此时被拓麻一推,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步,却又停下了,对于拓麻在身后的催促仿佛听不见般,拓麻此时很是无奈,却也不能容忍若沁在这里傻傻的被雨淋,便不得不狠心,忍着心里的别扭继续催促:“人已经死了,你还想让他和你一起被淋雨么?”

若沁这才默默的听从拓麻,和他一起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座体育室。

看到身边的人依然在默默的流泪,他此时,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这番擅作主张。

明明是想要保护她,想要为她铲除埋伏在这夜间部的陷阱,想尽力的让她能安全,他刚刚,用这把剑,履行了他的诺言,他曾发誓,会用它来保护自己应该保护的人。

他成功的保护了他想保护的那个人,却也让那个人哭了,虽然,她不是在怪他。可是,他却依然感到很难过。她不仅仅哭出来了,也在默默的在心里哭泣呢。为眼前已化为一堆沙粒的彦哭泣,为他怜悯,为他感到不平,为他伤心难过......

可是他现在,却突然失去了自己一贯的本能......他该是不慌不忙的,冷静自如的开口,将若沁所有的痛苦和不平抹下,轻柔呵护间让泪水停止。至少,若沁能好受点。

可是他现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话到嘴边,居然是:“若沁,你刚刚为何那样子说呢?”

这下不好的话,让若沁更是泪水横流,原本是默默的流泪,现在仿佛洪水般失去了控制,她此时放下手里的罐子,看着他,眼里均是怀疑:“你们似乎早就知道,他对我别有企图?”

“那么,除了他,还有谁,对我有危险的想法?”

拓麻此时在心里暗暗的责怪自己的多话,倒不如默默的陪着她一起难过,也比自己这样冒失的表现更是稳妥的多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他摇摇头,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心疼:“让你受这样的惊吓,是我的过错。我对你保证,没有谁。”

“是么?”她皱眉,显然是不信任:“你们分明是知道他的不怀好意,却不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为何要这么做呢?”

我只是......想默默的保护你,我不希望任何的危险,让你感到任何的不适。甚至会让你厌恶这里,想逃离这里。

有错么?拓麻反思了下自己这虽然好心却也自私的想法,没错的吧?

唯一的错,就是让若沁哭了呢......看来这种事情还是要向枢学习才对呢。

直到现在,优姬都不知道枢为他挡下了好几位对她别有所图的危险呢......

“我只是,不忍心作为我好朋友的你,受到不该有的惊吓。”

拓麻此时短暂思索了后,最终坚定了自己心里的那般想法:“也许我这么做很自私,也对你不公平。若沁,你在这里已经足够辛苦了,真的呢。”

“我不希望你在这里还要提心吊胆的,提防着谁会突然的伤害你......那样子未免太过于残忍了。这种事情,交给身为朋友的我就足够了呢。”

若沁此时依旧不接受,摇摇头眼里满是冷然:“是么?看来我欠了你一份人情,我该对你感恩戴德的。”

“那么也请顺便告诉我,站在他背后,指示他来杀我的,是谁?”

若沁此时突然笑了笑,然后用极为平静的眼神看着他。饶是面对了诸多面色依旧冷静不改,他此时却很想回避那双眼睛。

从前,他只觉得虽然她不是十分的漂亮,但却让自己甘心一直看着她,看也看不够似的。她的五官最迷人的地方,便是那灵动又狡黠的眼睛了。

现在,这对眸子里,除了等待,还搀着几丝冷嘲。仿佛他接下来无论说什么,她都会毫不客气的一一否决?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饶是这样,拓麻也不自觉的回避了下,只低着头看着地板,听着周围风起雨淋:“对不起,我和你一样,我也很想了解那人是谁呢。”

“不过你放心,如果我知道了会很快告诉你的呢。”

“呵呵,是么?”

她此时抬手,抚摸自己刚刚被雨淋湿的秀发,嘴里满是自嘲:“都到了这个关头了,我若是还是猜不透站在彦学长背后的那位,哪怕我真的被杀死了,也是死的活该呢。”

“若沁,你别这样......”

拓麻此时明白了若沁是生气了,连忙面对她,却看到了她毫不犹豫的背过身嘴里满是失望:“看来我真是蠢不可言,随便哪位都可以敷衍我呢。”

“若沁,若沁你等等我.......”

此时,屋外已是大雨磅礴,周围的一切已是陷入了雨帘的覆盖下,才迈出几步远,俩人此时已是落汤鸡般狼狈不堪,拓麻忍着身上的不适,几步跑去挡下了此时和他一样落汤鸡般的若沁:“你别生气好么?”

“我承认......我的确对你在某个方面有所隐瞒。我真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对不起!”

“你跟我回去,我们去找把伞再出来好么?”

她此时不语,只是不时的抬手,抚下自己时不时满脸雨流的脸庞,双眼已是完全都睁不开了,她却依然要倔强的抚过脸后,对他狠瞪眼:“你不用对我道歉,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仅仅是这个么?不是的吧?”

拓麻此时不禁愣住了,然后听到了若沁继续讲:“不仅仅是这个吧?还有别的对么?”

若沁此时冷笑了了声,伴随着周围的风吹雨打声,映衬她的质问竟是格外的凄凉:“你是个大骗子,你对我隐瞒了很多很多。”

“你不光是隐瞒了这件事,你甚至还欺骗我......你怕我生气说出对那个人不尊敬的话,那样你会很难过很心痛的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这么想?”

拓麻摇摇头,完全不明白若沁这番莫名其妙的质问是为何,自己明明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在关注她,自然也是在心痛她,她却莫名的指责自己在偏袒谁,她怎么可以这样怀疑?

但是现在显然并不是计较的时候,他也不想继续让若沁感到任何不适,只好服软般道:“若沁,也许是我的话表达的不够妥当让你误会我了,你先跟我来,好么?”

你听话好么?你没看到你现在已是瑟瑟发抖的站立都是勉强的么?现在可是已经进入了立冬的时分了啊!

她摇头,眯着眼继续固执的站着,对于他的牵手很是抵触,使劲甩开,拓麻此时见若沁这样继续莫名其妙,只好固执的赌气般继续拉着她,再次被甩开,再次继续牵手,再次被拒绝......

若沁此时仿佛再也不耐烦了,对着他使劲怒喊:“骗子!滚远点!”

说着,整个人立即转身,往身后跑去。

“骗子?”

拓麻此时摇摇头,来不及思索她是带着怎么样的心思这样喊,立即起身追着她,俩人一先一后重新进屋,若沁此时瑟瑟发抖的站在靠近角落的一边,又开始止不住的哀哀哭泣。

他此时看脸色苍白,身子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意识到身为人类的她似乎很是不该的着凉了。

他此时立即转身,到处寻找着可以换下的衣物,却只是找到了一些单薄的运动服......此时,哭泣声由刚刚的高分贝渐渐转弱,他连忙起身回到她那,看到她此时迷迷糊糊的靠在墙角蹲下来,整张小脸红的吓人,嘴里却依然在止不住的喃喃道:“大骗子,大骗子......”

他此时摇头,伸手将手里的几件薄衣递给了她:“若沁,快把外套换下好么?”

“呐,我身后有更衣室,你快去吧......你现在能站起来么?”

“你等等我好么?我这就找伞去。”

若沁此时看也不看他,仿佛无视了他般,他此时无奈,只好由着她这般,刚起身要离开,却听到了身后若沁虚弱的声音里的愤怒:“赶紧走!走了别回来!”

拓麻此时一顿,然后听到了身后的人继续怒道:“让我一个人死在这里吧。”

“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你这个骗子!骗子!”

“呜呜呜呜......”

“若沁,不要再说了...你现在很累,需要休息,知道么?”

拓麻此时不忍再让若沁继续说下去,哪怕这人此时明明是在莫名其妙的对他狠骂,他也不想去问。

如果,她不遇到那些事,或者,自己早些就该果断些做今天的这件事,而不是出于种种顾虑让她任意胡闹......现在,自己也绝对的不可以再继续犹豫,她现在,连说话都很吃力......

一个毫无征兆性的推门声让拓麻不禁回头看:“支葵,丽磨。”

“呐,你们俩怎么在这里?”支葵仍是那副睡不醒的模样,一旁的丽磨此时看着脸色异常深红的若沁:“...好像,她很不舒服呢。”

“枢学长的吩咐,让我们俩一定要找到你们俩。”

“不过,还好,今晚不用上课了呢.......不然肯定要被那个授课的老头瞪眼睛了。”

“理事长,若沁现在怎么样了呢?”

“我可以...去看她么?”

自从上次,若沁被雨淋并因此卧床养病,这已经,是第三天没有见到她了呢。本来,拓麻是打算作为对若沁的补偿要照顾她的,可是,他却遭到了理事长的委婉拒绝,虽然,拓麻明白理事长对他身份的顾忌。可是......

“很抱歉,一条同学。”黑主此时很是平静的看着他,看着眼前眼神略带焦急不安的拓麻。虽然,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会对若沁不利,不过呢,作为若沁的父亲,组织若沁接近这个人,是他必须的义务。

自从他们俩认识并变得亲密之后,若沁所遇到的事情他全都看在眼里,他实在是无法容忍,眼前的这位谦谦君子,带给若沁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危险。

“一条同学,如果你真的为她好的话,希望你不要再次食言。”

“...你不必急着去见她呢,她今天就可以返回夜间部了。”

“...谢谢理事长。”对于理事长这番警告,拓麻没有半点抱怨和不悦,只是点点头沉默的应了。

以往,在大家眼中,自己总是一副温和优雅,沉稳得体的形象,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自己从未有过分的失态过,即使是在气氛异常的情况下,可是......

不知从何时起,只要是和她有关,自己的那份不会轻易被激动的心就越来越无法平静下来,而自己也会不知不觉的将自己的内心感受以明显的表情表达出来。对于这一点,自己曾感到过一阵迷惑,不过,那一天,那场突如其来的事情,他忽然间一下子明白了。

那场暴雨,叫醒了他迷糊多时的心,却似乎也无形中降低了他和她之间的温度...她在雨中,看着那个刚刚消失掉一个生命的土地,她在哭泣,不仅仅是为了那个人,也是为了自己。她的泪水,不仅仅是惊恐,痛苦,也有感恩,叹息,忧伤......如果,那个人在紧要的关头没有放过若沁,那么现在,自己是不是就永远都无法见到她了呢?

“...理事长,我有个问题。”想到这里,原本该识趣点转身离去的拓麻停下了,他此时站在理事长办公室的门口。回过头对黑主微笑道:“若沁身体刚刚恢复好,我想,作为对她的关心和补偿......”

话语未落,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这股气息略显虚弱,还有些莫名的伤感......

“若沁?”拓麻此时睁大双眼,看到了迎面走来身着夜间部制服的若沁,和以往不同的是,她的脸色还是略带憔悴,肤色也看起来有些苍白,走起路来也有些无力。若沁此时对拓麻很是礼貌的微笑:“你好,一条前辈。”

你好,一条前辈......虽然是对他微笑,口吻也没有任何的不悦,却比之前多了些客套,也多了些生疏感。当若沁从他身旁走过并走到理事长那里时,她未曾看到,背对她的拓麻已是一副惊愕的神态。

“一条...前辈么?”

“你怎么了?前辈?”此时,若沁用很是好奇的神态打量着他,似乎对于拓麻没有回话表示不解。拓麻此时忍不住浑身一颤,然后转过身,对她同样礼貌微笑:“没事的,若沁。”

“你要不要在多休息几天呢?我们都很关心你呢,这次我不光是代表个人,也是代表枢他们来看望你呢......”

而此后,若沁用一副很是平静的神态看着他,在拓麻还未说完话时便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我没事的,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猎人,你们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亲自来看我就不必了吧。”

“前辈,是我请求理事长,让他拒绝任何人来看我的,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呢。”

说完这些话,若沁便对他微微一笑,那双随着她微笑便眯起来的双眼,却让拓麻感到无比的陌生,不,还有她过于客套的话,还有她过于礼貌的口吻。虽然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孩是若沁本人,可是,心里却忍不住问道:若沁,真的是你么?

为什么?为什么从那件事之后,你就刻意的和我,还有和我们大家都保持距离?

你在恨我,对么?恨我那天,将你送进医务室,你迷糊中还挣扎着非要我说出那个人是谁,可是,我当时就是不说,如果我真的说了,那么,你现在一定会冲动之下去找那个人,我是绝对不可以让你再次冒险了。

“前辈,我们回夜间部去吧?”

若沁此时从拓麻身边走过,但并没有停下要等他的意思,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拓麻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不知何时,就有着阻隔着他和她的障碍。

难道,他们俩真的要从此之后,就这样彼此客客气气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