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拉姑传懿旨:“娜娜公主被杀案疑点重重,各卿家要仔细办理,不得对宛如用刑。苏麻拉姑奉旨督办。”
苏麻拉姑吩咐人替我松绑,她在我耳边说:“太后知道你是冤枉的,放心。”
我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
虽然和太后打的交道不算多,也感觉她因为儿子和博果儿争抢我一事对我不太满意,可是实际上,她的内心是公正和光明的,心清如水,比她的糊涂儿子好多了。
苏麻拉姑说:“各位大人,我是一介女流,大家审案子不用管我太多,不过,今**带了一位重要证人上庭,大家且听听他怎么说。韩允勇,你把昨儿对我们说的话再说来听听。”
韩允勇跪了下来。
李世元说:“韩允勇,此事关系我妹妹的冤屈,你可要仔细回话。否则小心你的性命。”
韩允勇磕头:“各位大人,我是奉了娜娜公主的命令传了纸条给宛如小姐。娜娜公主与宛如小姐见面的时候,我在现场。”
什么?他在现场?
大堂上顿时鸦雀无声了。
韩允勇继续说:“娜娜公主命卑职不许走近,后来,我见到宛如小姐和娜娜公主厮打起来,本想去看看究竟,但是想起公主曾嘱咐卑职不许走近,还是不曾上前。”
“那你可曾看见你的主子被宛如推下井?”
“卑职不曾见到,卑职离开了”
多隆对苏麻拉姑说:“您都听到了,韩允勇可什么都没看见,所以无法证明宛如不曾杀人。”
苏麻拉姑说:“你别急啊!这审案子啊,就像熬粥,需要慢火熬啊熬的!来人啊,传仵作。”
一仵作走进来,跪下:“小人参见各位大人。”
苏麻拉姑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仵作,娜娜公主的身体你可仔细检验了?可有什么发现?”
仵作回话:“除开外伤以外,小人发现——娜娜公主,已经有一月身孕了”
啊!
满座皆惊。
苏麻拉姑把茶碗一扔,发脾气道:“来人啊,把这胡言乱语的仵作拖出去重责20大板,谁都知道娜娜公主没有出阁,哪来的身孕?对吗,王子?”
李世元尴尬万分,他有些结巴地说:“这个小王也不知或许,妹妹与皇上早已私定终身了”
多隆喝道:“王子,休得无礼。”
仵作拼命磕头:“小人说的都是事实啊,请各位大人明察。”
我醒悟过来,瞪着韩允勇,果然见他面色惨白。
他忽然痛哭起来:“一切都是卑职所为,和他人无关,和宛如小姐无关。”
多隆愣了,大家都愣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他的身上。
韩允勇招供,原来,那夜,他确实隐藏在草丛里,见我和娜娜在厮打,然后看着我离开,而娜娜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包括她嫌弃他出身低微,认为自己血统高贵只能配皇上。愤恨加嫉妒,让他失去了理智,就把娜娜暴打一顿,之后推入了井里。
“我真的不知道她怀有身孕啊!”韩允勇痛心疾首。
大家顿时都明白了他和娜娜公主微妙的关系。李世元抬起一脚,向他踢去:“狗奴才。”
多隆堆起笑脸:“还是太后明察,抓到了真凶。来人啊,放了宛如小姐。”
“且慢。”苏麻拉姑说:“韩允勇,你今日所说,可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娜娜公主是你的主子,你也不希望杀她的真凶逍遥法外吧?”
苏麻拉姑的话提醒了我,是啊,娜娜公主是伤害了韩允勇,可是这人虽然卤莽,但是对娜娜公主情深一片,怎么会一气之下就错手杀人,还下手那么狠呢?即使他不知道娜娜公主为他身怀六甲,一个用情如此深的男子,是断然不会把自己所热烈钟爱的女人杀死的,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出身卑微,高丽国等级比大清朝更为深严,下人是不能和自己的主子相爱的,否则就是死罪。他从和公主相爱开始就充满了绝望情绪,不然那次在破庙里被我撞见他们偷情他就想杀我灭口,为的就是怕伤害娜娜的名誉。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一时冲动就杀死自己的所爱呢?
苏麻拉姑叹了口气:“我看这案子实在太复杂了,还是押后审理,大家还是再分头找下证据吧。”
我和韩允勇都被关押起来。
我在韩允勇的隔壁房间。
我想起重新被关起来的时候苏麻拉姑单独对我说的话:“宛如,太后知道你委屈,但是此案关系重大,不仅关系到大清国和高丽国之间的往来,其实更隐藏有政治争斗,表面上,矛头是对着你,其实是有一双黑手在挑拨大清国和高丽国的关系,矛头对准的是皇上。你必须套出韩允勇的话,他一定知道得更多更多”
我看着被关押在隔壁房间里的韩允勇,我慢慢朝他挨过去。
他垂着头,谁都看出这个汉子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韩允勇!你是一个男人,你和娜娜公主相爱一场,难道你希望真正杀她的人逍遥法外吗?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杀死娜娜公主的。”我悄悄说着。
他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我配不上娜娜公主,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