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徒儿,乖徒儿,不是为师不想帮忙,是因为为师根本就不会那个什么易容术,你让为师怎么帮你嘛?”欧阳明憋屈地小声说道,然后生怕蓝沁不相信,连忙拉着小桃等人,“你们说说,我千丝手欧阳明会易容吗?”
小桃和十三都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你还会这个!不过夫人(小姐)也不会乱说啊!”
“不会易容?”蓝沁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寸,吓得旁边的几人都瞪大眼睛望着她。就连在一旁看戏良久的雷五也不解地走上前问道,“夫人,你怎么啦?”
蓝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双眼务必认真地盯着欧阳明的眼神:“你真的不会易容?”
欧阳明不知她发了什么疯,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我是千丝手嘛,又不是千面郎君!”
蓝沁纠结地皱着眉头,其余的人都关心地看着她。最后她忽然无助地问道:“你是我师傅,你不会这个,那我的易容术是谁教的?”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欧阳明、雷五和十三是不知道蓝沁会易容,单纯的小桃是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也跟着喃喃自语道,“对啊,小姐的易容是谁教的?”总不可能是无师自通吧。
“你会易容?”欧阳明算是大致弄懂了蓝沁在纠结什么,循着话题问道。
蓝沁点了点头:“可是我失忆了,忘记了是谁教我的易容。后来在家里翻到那本《易容之术》才重新学会的。”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你根本就不会什么易容,这都是你后来学的!”欧阳明不大相信蓝沁会易容,毕竟她以前可是他的徒弟。
蓝沁无比肯定地摇了摇头:“不,我没记错,还记得我脸上的这道青紫疤痕吗?那其实就是用药物易的容。”疤痕出现在蓝沁失忆之前,他们自是没话说了。
“要不,你易容给我们看看?”知道蓝沁回易容,欧阳明便心痒痒的。
“好!”蓝沁说着便拉着小桃走进了房间。蓝沁的干脆倒让欧阳明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她不会这么爽快就答应的。
半柱香的功夫过后,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门口站着两个丫鬟装一模一样的女子,两人脸上的表情,头上的发式都完全一样。
这着实让雷五、欧阳明和十三大大的吃了一惊。
心急的十三跑到两人面前,围着她们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还是没认出来,他抓了抓脑皮,张大嘴:“像,真是太像了!”
欧阳明和雷五的眼神也全是惊讶与好奇。
最后,左边那名女子轻轻往前一站,福了福身:“奴婢小桃!”后面的那个女子也往前一站,福身道,“奴婢小桃!”动作,语气无不一致,直接让这三人傻眼了。
“徒儿,你自己说吧,哪个是你?咱们认不出来!”欧阳明哭丧着脸说道。
两个小桃带着笑意的双眸在空中交汇了一圈,然后右边那个站了出来:“笨老头,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还亏你自诩江湖经验丰富!”
“他们不一样没认出来!”欧阳明不服气地顶了顶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这江湖上,二十年前出现过一个极其出名的易容大师,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人见过他的真容,大家都叫他千面郎君,不知为何,十七年前,他忽然消失在了人海中,此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过他的消息。”
“这么说夫人的易容术承自那个千面郎君了?”雷五是抓到了他话里的核心。
欧阳明点点头:“没错,肯定是他,不然蓝沁的易容术不会这么高明!”他也见过江湖上不少人的易容术,虽不能说破绽百出,但也做不到如此惟妙惟肖。
而本来该出声的蓝沁却一直没说话,雷五和欧阳明讨论得火热,但十三却在偷偷打量着这两个小桃。忽然他指着左边那个惊呼道:“错了,这个才是夫人!”
雷五和欧阳明一头雾水地看向他,然后白了他一眼:“都一样啊,你在想啥呢?只有蓝沁才会没规没距地叫我老头!”
“不,我敢肯定,蓝沁肯定是这个!”十三坚持自己的想法。
左边那个小桃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十三,怎么认出我来的?”
十三的脸红成一片,小声解释:“小桃只要一紧张,两只手就会扯衣服!”大家往两人的双手一看,果然右边那个真小桃不停地绞着衣角,衣摆那一块都被她揉成皱巴巴的一团了。
“十三,不错嘛,看来你对咱们家小桃用心良苦啊!”蓝沁轻笑道,然后转过身,促狭地朝着小桃眨眼睛,看得小桃的脸刷地红成了天边的彩霞。
“小姐,你好坏!”小桃不依地跺了跺脚,转身跑回了房间里。
蓝沁无奈地摊了摊双手,调笑地望向十三:“哎,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十三,这仗一打完,你就来提亲吧!”
“恭喜你,十三!”
“臭小子,不错嘛,能得到我这挑剔徒儿的认可!”
大家都忘记了刚才讨论的那个话题。
当天晚上,蓝沁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欧阳明那句“我不会易容”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回旋,如播电影一般,一次一次的重复。
想到有这么一个人,不知容貌,随时可以化妆成她身边任何一个熟悉的人,呆在他们身边,给他们致命的一击,她的心就极其不安。
辗转难眠,蓝沁起身披上外套,轻轻地打开门,门外,皎洁的月光洒了一地,望着天空中如玉盘一般大,似乎近在眼前的圆月,她的心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前世的事。
因为前世是一个人,无牵无挂,所以她极少想起过去,但在这明亮的月光下,她却开始想起二十一世纪的种种。先进的科技,进步的文明,完善的制度,一切都不是这个落后的时代所能比的。
一开始她疲于奔命,所以没空想这些,可后来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想过去,只想过好每一天呢?是嫁给风辰逸之后,还是更早?答案无从得知,但这个念头却早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偷偷在她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