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的黑眼珠也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一切我也有责任,若不报仇,我将夜夜不能寐!”
“行,有一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蓝沁坚定地说道。
其余二人眼睛均是一亮,可不是吗?反正这安宁离凤城还远着呢,五王爷完全可以装作没接到这条命令。
“可是,那二十万人已经从半路折回凤城了,要是夏晋疯狂抵抗,咱们很难讨到便宜啊!”五王爷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雷五也附和道:“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呢,齐天宇可是对明岚一直虎视眈眈,视明岚为他到嘴的肥肉,大齐也不得不防!”
“没错,皇上正是考虑到这个所以才让你们不要打了的!”门口,吴参将扶着一个老者走了进来。
“沈太傅,你怎么来啦?”沈太傅是上饶皇帝的师傅,在朝中德高望重,已经不大管事了,没想到这次上饶皇帝竟然不远千里把他派来!
沈太傅拄着龙头拐杖,缓缓坐下,然后抬头用一双犀利的眼睛扫了众人一圈,一股经过时间沉淀才形成的威严自然地流露出。
五王爷立即垂下头,没了刚才的嚣张与活跃。不过蓝沁和雷五自认为不是上饶的人,连上饶皇帝的账都不买,更何况只是一个太傅呢!
沈太傅没跟他们俩计较,双手放在拐杖上,缓慢而有力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大家都想替太子报仇,我也想,皇上也想,但是,现在明岚和上饶两国的实力并不足以应对大夏和大齐的进攻。”
“前几日,皇上接到了大夏皇帝的求和信,愿意割与上饶接壤的三座城池:秦宁、罗池、墨江,以此跟上饶结为友谊之邦。并且透露大齐不愿与大夏结盟,所以大夏才找上上饶的!”
“什么?夏晋这个老匹夫,简直就不是个东西,讨好齐天宇不成,才跑来抱我们上饶的大腿,他把我们上饶当成什么了……”五王爷忿忿不平地骂道,但沈太傅只消一个眼神,他便不情不愿地噤了声。
蓝沁摇了摇头,这夏晋果然是个老狐狸,竟然故意给上饶透露大齐不愿结盟,上饶皇帝一听也会立即猜出齐天宇想坐收渔人之利的企图,所以现在现在上饶皇帝的这个决定完全是被逼无奈。
“夏晋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是他精于谋术,擅长算计。王爷,你想过没有,要是咱们两国跟大夏真的打起来了,到元气大伤的时候,齐天宇再以他的精锐之师来对付咱们的疲惫之军,你觉得咱们会有胜算吗?”
五王爷的气顿时弱了几分:“我就不信,咱们两国打不过他们两国!”
沈太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难得的出现了一抹慈祥的柔光:“如果大夏面临被灭国的危险,夏晋一定会组织人疯狂反扑的,到时候咱们就算了赢了,也会牺牲良多,况且本来才受过重创的明岚如何经得住大齐的疯狂进攻。明岚是太子殿下花费了数年心血才拿下的,要是落到了大齐的手里,你们甘心吗?皇上也是考虑到明岚的处境才同意跟大夏结盟的!”
这番话让在场的几人都沉默不语了,仇不能不报,但是不能以牺牲明岚为代价,尤其是现在蓝沁还怀孕了,必须为他们母子留一处安全的避身之所。
眼看几人无话可说,沈太傅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好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五王爷,皇上让我带话给你,早点带蓝沁回上饶去!别在这安宁城耽误时间了,雷将军,你也退兵吧!”
他的最后一句话立即点燃了蓝沁和雷五的怒火,真是搞笑,明岚和上饶现在还不是同一个国家,他上饶的皇帝凭什么来指挥明岚的大将军。
沈太傅似乎是高高在上惯了,现在都还没发现蓝沁和雷五的不悦,径自朝五王爷吩咐道:“事不宜迟,现在时间还早,你今天就带兵启程吧!”
蓝沁冷冷一笑,抓起桌子上的白瓷杯狠狠地掷到地面上,砰的一声响动吸引了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粗鲁,真是粗鲁,太没教养了!”沈太傅还没发现蓝沁是在朝他发怒,捋着长长的胡须,用挑剔的目光瞪着蓝沁。
蓝沁嘲讽一笑:“我就是粗俗,粗鲁,没教养那又怎么啦?总比有的人反客为主,颐指气使的好!”
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师傅,沈太傅在上饶国内倍受尊敬,就连皇帝的亲儿子五王爷都要让他三分,什么时候轮到这个粗鲁的丫头来批评他了!
他吹胡子瞪眼地瞟了蓝沁一阵:“难怪皇上不认可你,原来你这么没教养,怎么有资格做太子妃呢!你可知道,女子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哪里能像你这般桀骜不驯……”
还没说完就被蓝沁硬生生地打断了:“笑话,就是从谁也不关你的事,我的父亲老早就死了,我的丈夫现在生死不明,我的儿子还在肚子里!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立场来教训我?你以为是凤老头子的师傅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了?实话告诉你,连那老头我都没看在眼里!”
不是她不尊老爱幼,而是这凤家老头子实在太可恶了,风辰逸都被他害成这样了,他不知悔改,还派个老古董来这里胡言乱语。
“老古董,咱们明岚不欢迎你!”蓝沁说完就背过身,平复激动的心情,她现在怀孕了,为了孩子好,情绪尽量不要大起大落。
沈太傅这下可真是气死了,他颤抖着双手指着蓝沁:“你……你说谁是老古董,你知不知道,论起来我可是你的祖师爷!”
蓝沁转过身,讥诮地看着他:“你要这么说,那我还是你们太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呢,地位比你高,你说忠和孝,哪个该排在前面呢?”
沈太傅被气得脸色煞白,他说忠排在前面是自打嘴巴,但要是说孝排在前面又是犯上之,毕竟每次见到皇帝,是他给皇帝行礼,而不是皇帝给他行礼,哪怕他是皇帝最尊敬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