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呜咽,雪花散落。一名少女托着一名少年在雪地上缓缓行走着,留下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这里是一座大山,其山高不可测,若从山脚向上望去,只觉得迷迷蒙蒙,白云遮蔽,一眼望不到尽头。从山脚以上约三百里处,开始出现点点积雪,之后越往上积雪越来越多,直至遍地都被冰雪所覆盖。到了这里,四季如冬,天气恶寒,整日整夜地风雪交加,几乎没有生物可以在这里生存下去。至于山顶的风光,因为没有人愿意冒着危险去登山,或者说有人登上了顶峰但没有说出来,总之,山顶是什么样子,世人是不知道的。
这是南国境内的第一大山。
人们把它叫做大雪山。
雪越下越大,少年不时地弓起腰咳嗽,一旁的少女见此,总是耐心地拍拍他的背,让他好受些。
“你的内伤看起来越来越糟糕了。”顾海棠说道。
“现在的我就跟一个普通人差不多吧。”桃夭苦笑。
当日在红楼里,顾海棠提出要带他去大雪山顶,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弄不好就要交代在那里了,虽然竹袖极力反对,但桃夭只是微微沉默了一下,便答应了她。
大雪山顶有什么?即使是以红楼的情报力量,也只能查到零星的一点碎片。
“那里有一座湖,可以治好你的伤。”
这是顾海棠在他们登山时说的第一句话。当时桃夭虽然很是震惊,但是并没有问她怎么知道的。
“不问我为什么知道?”她歪歪头。
“虽然是朋友,但我不好问你啦,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她笑了笑,也不反驳,但还是说了出来。
“我师傅的师傅曾经去过。”她睁大她的眼睛,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我的师傅是盗王,盗王的师傅是药王,据师傅说他喜欢游历天下,像大雪山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放过?他为了登山,特地为此创造了一种步法,这种步法你也是知道的。”
“游云步。”桃夭淡淡道。
“恩,就是我师傅的成名绝技,当然,我也会,所以才带你来这里。”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山顶上的那座湖,祖师把它叫做天池,他说此湖的水可以让年老之人返老还童,让将死之人起死回生。但出于一些原因,他没有将湖水带下山来。”
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听着桃夭越来越痛苦的咳嗽声,加上这几天的奔波劳碌,顾海棠叹息一声,说道:“桃夭,先休息一晚吧。”
“恩。”桃夭有些无力地点点头。
“先找一找有没有适合休息的地方。”顾海棠继续托着他向上走去。不愧是专为登山而创造的游云步,即使拖着一个人速度也是飞快。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后,顾海棠发现了一处比较适合休息的地方。
那是一个小山洞,顾海棠托着桃夭走了进去。她在山洞里找了一些易燃的东西,取出包裹里的火折子点燃用以取暖。
“干粮不多了。”顾海棠拿出一块饼,皱了皱眉,有些犹豫,但还是只撕下一小块留给了自己,剩下的递给了桃夭。
“大概还能撑三天。”桃夭说道。
“省点的话能撑四天。”顾海棠补充道。
因为寒冷的缘故,这块饼很硬,但他们依然吃的很快。
寒风在山洞外呼啸着,顾海棠裹着大衣睡在靠外的一旁。夜里听到桃夭在不停的咳嗽,有些沙哑的咳嗽,看到他倦缩起来拼命地想要捂住嘴巴,但无济于事,她清醒过来,走到他的旁边,敞开大衣将他倦缩的身子抱在怀里。
“暖和点了吗?”顾海棠的脸贴上桃夭的脸颊。
感受到顾海棠询问时呼出的温暖气息,桃夭觉得自己的脸蛋在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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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
一场春雨过后,草原上散发出令人陶醉的气息。悠长的羌笛声由远及近,奔跑地马群停在了小溪边,低下头品尝着这大自然的甘露。
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一名年轻男子正在擦拭着羌笛,眼神柔和,面带微笑。
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站了起来,对突然来到身后的那个人说道:“柳教主,伤好了吗?”
“回殿下,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那么……”他掉过头来看着柳回春,“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抱歉,殿下。”柳回春摇了摇头,“之前就说好了的,你负责南国的沙场,而我负责践踏南国的江湖,仅此而已。”
“我不会勉强你。”他闭上眼睛。
“当年若不是殿下,祝由教早已不复存在了。”
当年祝由教在南国被斥为魔教,被七大门派围攻,最后仅仅逃出数十人来到北国,被北国皇子所收留下来。
他望向南方,低语道:“美丽而又富饶的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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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山。
清晨,外面的雪早已停了。桃夭悠悠转醒,刚睁开眼睛,便看到顾海棠静静地靠在他的身上。
她紧紧地抱着他,应该是觉得有些冷吧。
桃夭看着她,忽然想起那天的问话。
“你师父同意了?”
“我在他的菜里下了迷药,没有半天他是醒不来的。”
“海棠,为什么要帮我?”
当时海棠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有些迷茫,最后说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桃夭笑了笑,突然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结果将熟睡中的顾海棠吵醒了。
“天都亮了。”顾海棠站起来,对桃夭说道:“走吧。”
“恩。”
因为风雪已经停了的缘故,再加上昨夜休息了一夜,他们今天的速度非常快。
不过大雪山还真是高啊,他们走了几天都还望不见山顶。
就这样又走了两天,在这期间他们也休息过一次,不过桃夭丹田处的伤逝越来越严重,最后顾海棠将他背在背上向上行走。
“咳咳……”桃夭趴在她的背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说道:“放我下来吧。”
顾海棠不接话,脚步如飞,继续向上行走。
脚下的积雪渐渐地少了起来,他们眼睛一亮,加快速度向上走去。
一段时间过后,他们终于遥遥的看到了那座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