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我了?”桃夭嘴角突然微微带起笑意,反问道:“那李青莲呢?”
“最后那一次李青莲并没有来,相反那次过来的几个人除了叶南音其他人都已经被我杀了。”柳回春平淡道。
“既然你是她的徒弟,而她又早已死去多年,那么她欠祝由教的债便由你来还。”
桃夭思索了一下,说道:“当年祝由教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后得到那样的下场纯粹是咎由自取。”
“当年与我逃出来的那些人,除了我,不是功力尽失便是终身残疾……”柳回春顿了顿,“在你们看来祝由门被灭了便灭了,但我不行,我是祝由教的教主。”
桃夭向前踏了一步,右手握住灼华。
“你是魔教教主,所以你有你的理由,但我是红楼楼主,我也有我的责任。”桃夭抽出灼华,“这场战斗竹袖不会插手,但她也不会离开。”
“就算你们两个一起上也无所谓。”柳回春摇了摇头,“当日和快剑秦不悔一战死里逃生,但也算是略有所悟。”
桃夭冷哼一声,如血红袍在路上留下一道红色残影,刹那间便握剑来到柳回春的面前。
桃夭向上一挑。
柳回春却用手向下一拍。
一股看不见的气机在他们身上轰然炸开,黄沙、碎石围绕着他们飞舞。
桃夭左手握拳,隔空打向柳回春,柳回春闷哼一声,被这一拳打到山崖上。
地动山摇。
尘烟弥漫,突然一道人影破开烟尘,笔直撞向桃夭。
瞬间桃夭被撞入地下,撞出一个数米深的大坑。柳回春不依不饶,将手中拿着的那把扇子当做大刀,疯狂地对着桃夭劈砍。桃夭单膝跪地,双手拿着灼华咬牙死死抵着那个拿着纸扇的男人。
“这把扇子叫做墨梅,跟你的灼华一样,是用天外陨铁做的。”柳回春用扇子挡住刺来的灼华,“所以不要想着能够切开这把扇子。”
桃夭冷笑一声,握紧灼华,灼华上红色罡气弥漫,瞬间将柳回春震飞出去。还在半空中的白色身影刚要落地,便又被一道红色残影给撞向山崖。
不等他出来,桃夭便又如闪电一般冲上山崖,衣袂飘摇,如火焰纷飞,惊天一剑刺了下去。
柳回春冷笑一声,一个闪身躲开,随后一脚踢到已经刺下的灼华剑身上。
桃夭被这一脚的力道直接震飞,突然,他在半空中翻转一下身子,又来到柳回春头上,再度刺了一剑。
柳回春举起墨梅,向上一扇,便挡住了灼华。柳回春手势一变,墨梅顺着灼华向桃夭略去,直刺桃夭面门。
桃夭身子向旁边一闪,手中灼华趁机向他刺去。
柳回春猛地将扇子向着灼华一甩,桃夭连人带剑都被他震飞很远,掉落到地上。
“你的实战经验跟你的武功修为真的差很多啊。”柳回春一边说着一边缓步来到地上。
桃夭挣扎着站了起来,擦干嘴角的血迹,冷冷地望着他。
他说的没有错,当日在这里与李青莲一战的时候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再度握紧灼华,如血红袍在风中翻滚,好似一面染血的旗帜。
他看着极速向他冲来的柳回春,摆出了一个出剑的姿势。
记得以前和她在一起聊天看风景的时候他曾问过她。
“魔教里面的人很强吗?”
当时还很年轻的她撇撇嘴,不屑地说那些人就是纸糊的老虎,来多少老娘就打多少。
她伸出一只手,使劲地将他的头发弄乱,笑着说道:“你要记住,你可是我的徒弟啊。”
桃夭看着已经快要欺身的柳回春,猛的出了一剑。
这一剑看似普通,实际上并不普通。这一剑出剑的时机恰到好处,快如闪电,避无可避!
剑身上缠绕着如火焰一般的剑气。
这一剑好像燃烧了起来。
柳回春距离桃夭还有一丈,便被桃夭一剑刺穿胸膛。
“回去。”桃夭轻喝一声,剑上罡气弥漫,柳回春可怜已经七窍流血,又被桃夭打退数十米。
就算你是魔头,但我为当世武帝,自信于人世间全无敌!
柳回春眼神有些涣散,但手上依然紧紧握着墨梅,他觉得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但脑袋却非常清明,他低下头,闭上眼睛,曾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有一位相貌严肃的老人坐于厅堂之上,正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有几位犯了错的弟子跪在地下,仍然生气地正在狡辩,系于腰间的长剑仿佛还有血在滴落。
有清丽女子站在花海中,笑着看着他,脸颊有酒窝。
他痛苦地捂住头。
他想起了那一天,那几个身影在祝由门里来回穿梭,门派喋血,严肃的老人倒下,清丽的少女死去,曾被他教训的弟子们四处逃窜,花海枯萎,他无力地躺在地上……
他猛然睁开眼睛,身上气机肆虐飞舞,他缓缓张开双臂,像是把整个天地都抱入怀中。
“走火入魔了吗?”桃夭低语。眼角余光看到正要赶来的竹袖,他顿时大声说道:“别过来!”
竹袖愣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再走动。
桃夭一掌破开柳回春用作防御的肆虐气机,跳到他的头顶上空,举起灼华,“我有一剑……”
柳回春将扇子举起,狂风大作。
“仙人跪!”
桃夭一剑刺下。
墨梅被灼华一剑弹飞,柳回春被打入地下,只余半边身子在地上,周围土地如鸡蛋碎裂般爆炸开来。
“给我再跪!”见到柳回春握紧拳头,桃夭再次举起灼华再度劈下。
一条手臂高高地飞起。
桃夭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又向下劈了一剑。
头颅炸开。
桃夭在原地摇晃了几下,之后一屁股坐下来,看着柳回春深陷地下的尸体,沉默不语。
远处,竹袖匆匆赶来。
“还好,伤的不重。”竹袖看了一眼桃夭。
“我有些累了,扶我回去。”桃夭拾起墨梅,低语道:“老秦,算是为你报仇了吗?”
竹袖扶着桃夭走到车上,看着一直沉默的桃夭,眼神柔和,说道:“若是刚刚你要输了的话,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一定会出手。”
桃夭愣了一下,之后笑了笑说道:“出尔反尔可不是君子做的事。”
“我可不是君子,我可是女人啊……”竹袖低语。
她轻抽马鞭,驾驶着马车,向长安驶去。
这一日,柳回春身死,祝由教覆灭,消息传出后,天下再无不服红楼新任楼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