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谁动了我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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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端午节的欢乐

陈闯第二天上班后就来来生料间询问百叶退没退,这是因为他很了解老段:固执起来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如果他认定是对的,八头老牛都拽不回头。老段这时正在领着两个人整理蔬菜,他果然很不耐烦:“催,催,就知道催,你没看我手里忙着吗!”陈闯听他说话如此不通情理,很是生气:“嗨,你擅自买百叶,不想想自己的错误,给店里找了这么多的麻烦,我好心好意问问,你倒急眼了,明不明白,是我帮你的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段师傅因自己好心没办成好事,心里不痛快,自然没好气:“给店里赚钱,又不装我腰包,把个百叶当成了毒药,至于吗?过去卖了多少年,也没看谁吃了进医院。好心闹个驴肝肺,你们才是狗咬吕洞宾呢。”

陈闯见他这么不通情理,不想和他争执了,装作没听见离开,但心里很焦急。如果是干品,木耳啦,粉条啦,只要分量不少,放几天都可以,但百叶属于水货,储存不当容易脱水腐烂坏掉,那个经销商以此为借口不给退,岂不是个麻烦事?

陈闯不想去别的组检查了。都是干了几年的熟练工种,哪个组的活计都很熟练、按部就班,每个人都象老式的上了发条的钟,十分有节奏的走着。面案的两个大嫂在和面,看见陈闯,故意把揉好的淡黄色面团拍的咣咣响:“大兄弟,活干得怎么样?干得这么好,早会给个表扬吧。”如若是每天,陈闯就会痛快地答应他们,并且和她们开两句玩笑再笑骂她们几句。但他今天一点心情也没有,心里只想着那些麻烦的百叶,理也没理她们,迅速回到了熬料间。

雷电雷鸣兄弟两人都坐在凳子上,像观西洋景似的在看着一锅蘑菇汤,拿了个汤勺边搅边说着话,很是悠闲。

“拿了这个,再去生料的段师傅哪里取货,去保卫街菜市场,把百叶退了。”陈闯将一张购货票递给哥哥。

“现在就去?”他问。

“是。太晚了怕他们赖账。”

“我自己吗?”

“是啊,没多少分量,你看票子,也就十几斤。”

雷电叫起来:“十几斤还少啊。路途太远了,要坐十几站地,下车还有二百米。”

陈闯脸色不好看了:“为退这么点东西,还得两个人吗?”

雷鸣插了嘴:“当然了。师傅你想想,十几斤,多沉啊,得两个人。况且又不是我俩的活,该让那个惹祸的段组长退才是。”

见他们这么说,陈闯虽觉得他们说得有些夸张,但事就真的是这么个事。没办法,只好同意两个人一起去了。

哥俩走了后,陈闯将小凳子挪开,去搅咕嘟着的蘑菇汤,这时有人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你听不见啊?我用对讲机喊你半天了。”来人是林春花。不是有急事,这个点她是不会下来的。

陈闯摸摸挂在身上的对讲机:“不好意思,没开。”

“快去,电话来了好一会了。”

“谁呀?”

“南岗店店长。好像人家今年不给包粽子了。”

陈闯有些急,赶快往楼上跑。林春花躲着脚说:“再急也不能不管汤罐啊。”她去洗碗间,看见了雪儿,吩咐她说:“你快点帮陈师傅看一会罐,他接电话去了。”雪儿答应了。

陈闯拿起了电话:“喂,我是陈闯。”

那边说;“哎,不好意思,今年我们店的人手少了,不给你们包粽子了。”

陈闯刚要问为什么,那边的电话就断了。陈闯马上把电话返回去,再也打不通了。

“人家供我们几年粽子了?”林春花问道。

“自从他们店开张就一直供我们。”

“我们有什么反馈?”

“能有什么反馈?都是一家人,吃就吃了呗。”

“问题就在这里了。中国是礼仪之邦,讲究有来有往。人家和我们只是兄弟店,不是上下级店,凭什么像供祖宗似的供我们?”

“但那些粽子叶马连,还有江米的钱,每年我们都一分不少的都给了啊。”

“工呢?你知道包那玩艺多费劲?每年人家都要按人头给我们每个人四个粽子,我们店是七十二个人,乘以四。”林春花拿出手机点着键。“就是二百八十八个。人家包的粽子个又大,别说泡米泡粽子叶马莲有多麻烦、包有多费劲儿,就是煮吧,也得四个大闷罐煮上小半天。你说说是多大的工程!”

“过去没想过,你这么一说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行了,再怎么算也没用了,人家今年不给包了。”陈闯垂头丧气说道。

“自己包嘛。”林春花说。

“自己包?说得轻巧!”陈闯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想自己包吗?早就想自己包。可谁来包呢?你包?”

“当然是厨房来包啦,难不成让服务员包?”

“这不就结了。你去问问,后灶干活的哪个会包!”

“不是不会包,是他们不想包。你去问问,哪家过端午不吃粽子,又哪家上街去买粽子?特别是农村,你想买还买不到呢!”

“那就没办法了。不想包还要吃,没人包大家就都别吃。”

今年端午节要吃不上粽子的消息在舰旗店不胫而走。人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有无所谓的,有说疙瘩话的,还有偷偷骂的。陈闯想自己包又从来没包过,怕弄不好,让人笑话,弄得很心烦。

“陈师傅,现在还能买到江米和粽子叶吗?”

下午,姚雪趁洗碗的间歇到休息室来找陈闯。在这之前,雪儿不要说不主动找陈闯说事,就是碰个顶头碰也要绕开走。

“怎么买不到。现在这年月,没有钱办不了的事,有钱什么买不到!”陈闯没好气地回答。

“那就买吧。”

“买?包粽子?谁来包?吃江米饭盖粽子叶吗?”

“我来包。”

“你?你会包?”陈闯的话里半是惊喜半是疑惑。

“我家里年年都包粽子,我跟着妈妈鼓捣过。后来上学离开了家,没太包,但没忘。”

陈闯一下子跳起来:“好好,我这就亲自去买,和你学,一起包!”

雷电雷鸣哥俩下了公汽,又走了大约两百米还多的路程才来到保卫街菜市场。他们惊异了。因为他们来到这座打算谋生的城市已经快一年了,为了找到适合他们的生意,已经把这座城市的菜市场跑遍了,可还是百密一疏,拉下了这里。不是因为它的大,也不是因为它的专业,而是因为他的客流之多。门口都是运货的小型微客、摩托车,还有过去上海滩的老式黄包车和植入了现代元素的电动车,提货的人们像辛勤的蚂蚁在蠕动。两人互相交换着会意的眼神挤进去。

都是海鲜产品和肉类及肉类的副产品,价格便宜得让人匪夷所思。他们在一个很大的卖肉摊床旁找到了票子上标明的床位。

“要退货?”那个老板的肚子很大,但还是在那里吃着一份外卖,是油汪汪的土豆烧茄子加一份米饭。“太好了,我正愁一个大客户拿不到货。媳妇,几点了?九点半,行,婚礼定在十点开始,举行完仪式最早也要十一点,送去还来得及。”

说着,那老板迅速从腰包里点了钱递给雷氏兄弟,像抢似的拽过装百叶的包,连称也不过,咣的倒进编织袋里,拎了就走,并喊道:“两个小个子,看看我大老六该多够哥们,百叶隔宿了跑了水蔫巴了还给退,媳妇,一会那外卖的回来取钱,千万告诉他,既然是过油的,就别吝啬那油,咱又没让他放肉,市面上的地三鲜都是十几元,他要二十,凭什么油那么少还贵?”

说着这话,那个叫大老六的已经没了影。

“姐姐,婚宴上也用百叶,能做什么呀?”

女人穿着水靴,腰上扎着胶皮围裙,也是同样的体形,手沾着唾沫在点钱。

“小个子,是南方人吧,这也不知道?那个菜叫水爆肚,老好吃了,也老上档次了。五百以下的宴都不给上,喂,瞅什么瞅,没见过钱哪?听说温州人用秤称钱,咱没那派势,只好用手指头点了。”

“老板娘,你的钱赚得真痛快。”兄弟俩人羡慕的说。

“我们?才不呢!跟那家比。”她的嘴努努旁边的肉摊。“人家那才叫赚得巧呢!”

看见江米粽子叶马莲都买回了,不少人都过来说也要包。雪儿像战场上的大将军似的,指挥着大家。这个大盆泡米,那个铁桶泡粽子叶和马莲,马莲很长,可以沾点水撾着放。第二天,开始包了。没等雪儿伸手,两个面案的大婶就干了起来。原来她们过去都卖过粽子。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怎么不早些说会包啊,多干点能累死你们啊!”陈闯笑骂着她们。

“大侄子,别怪我们。你没问过我们,这是一;再一个,能吃现成的,谁还会主动要求多干,手头的活就够我们忙的了!”她们分辩道。

陈闯想想,她们每天要擀上百份的面条、面片,还要包火锅的小饺子、做伙食饭,常常忙得饭都吃不好。想到这里,气也就消了。

第一次包,原材料买得多了些,共包了三百七十个,多了八十二个,陈闯说多余的给南岗店送去,算是舰旗店今年的心意。

“我看不给他们。”雪儿说。

“那你说怎么办?再给大家分了?”陈闯问。

“不。这粽子吃的就是个意思,每人四个,再加上鸡蛋,足够了。人家南岗店年年包,今年肯定拉不下。我看就卖给咱店里家里没包粽子的。钱嘛,就收个成本。咱的粽子包的好:米是最好的,里面的枣也都是最好吃的和田大枣,外面卖的是比不了的。有那人口少的,就不用费事再包了,这不省了家里人的事?家人该多高兴!也不枉了子女在《火热人家》干一回,岂不是家属也能借借咱的光?”雪儿答道。“至于南岗店的人情,咱不一定马上就还,不如以后我们做了什么好吃的伙食菜,什么鸡啦鱼啦的,给他们送些去,不就行了。”

一番话说得陈闯心服口服,不由得拍了两下巴掌。

“好吧,就按姚雪说的办。谁要买报名吧。”

小田报了二十个,说他爸妈最愿吃了,得多买些。江宏晟也报了十个,袁不强和老段各报了十个,还有几个家住本市的,一会儿都卖光了。王娇娇也在边上,但她不买。

“什么好东西呀,不甜又不淡的,吃了烧心。超市礼品盒里的才好呢,腊肉、黑米、芝麻、松花蛋的,什么口味全有。”

她也不管跟前有人,口无遮拦的说道。

有人在一边小声嘟囔:“这丫头,除了有钱人,穷人是娶不起的。”

有那郊区和农村来的笑闹着说:“不公平。凭什么卖给他们不卖给我们?我们也要买。”

陈闯笑骂说:“好个愿意占便宜的,就卖给你们。你们现在马上去买飞机票,明早粽子出了锅就飞回去,送了马上再飞回来,可不许耽误活!”

江宏晟交了粽子钱后,找个背静地方给姥姥挂了个电话:“姥姥,家里还没买粽子吧?”

“没呢,得明早你温姨去早市买。馋了?”

“不用买了,我明早来店里取回去。”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店里也包粽子了?”姥姥说。

“回去再说。”江宏晟回答。

端午节的早晨,四点粽子就出锅了。雪儿和后厨两个面案的大婶将热腾腾的粽子用漏勺捞出,拔在凉水里,捞出了八十七个,每个塑料袋里十个的装好,准备着家住本市的人来取,并且在电饭煲里按一人两个的数煮了鸡蛋。

第一个过来的是江宏晟。他进来时夹带着一股野花香。见他手背在身后,雪儿问:“你手上拿的什么?”宏晟说:“你猜。猜对了我就给你,猜不对就没你的份。”雪儿说:“我才不猜呢。五月节,不少人都去踏青。你也去了不成?”

“你可猜对了。我就是去踏青了。”

“自己去的呀?”

“和姥姥。她老人家可有兴致了,天不亮就把我喊起来。想多睡一会都不行!”

宏晟把带回的野花和艾蒿拿出来。雪儿拿到鼻子下不断的闻着,嘴里说着:“好香啊。”并问道:“远吗?”

宏晟说:“不算远,开车要一个小时吧。”

雪儿:“那还不远?来回就是两个小时,耗半箱油,就为了一把花和一把艾蒿!在早市买,估计一两元钱就够了。”

宏晟:“那可不一样。上山看看,漫山遍野的花和树,还有空气都是香的,令你乐而忘返。”

雪儿:“那你就住在那里吧,干嘛还回来?”

宏晟:“惦记着咱厨房雪儿包的粽子呗,我是流着口水跑回来的。”

说着,就拎起了一袋走了。这里雪儿和两个大婶找来扎金针菇的皮筋套,将艾蒿和野花一把把扎好,插在店里所有的办公室和包间上。雪儿还给陈大厨休息的房间门上插了一束。立时,满锅子店里的羊肉膻气都被冲淡了,变成了粽子和艾蒿、野花的香气。

哇哇响的电话铃声,搅醒了晁昆,她睡眼惺忪的抬起腕来看表,不高兴的:“妈,你那里是晚上,我这里可是大清早上五点不到,你让不让我休息了!”

“你晚上加班了?”

“加什么班啊,一个餐饮连锁能怎么忙?昨晚在电脑上挂到半宿。”

“好了宝贝,我先问问你,邮去的面膜怎么样,哪个效果更好些,是牛奶的还是海藻的。”

“妈,你大清早的,就是问我这个呀,我挂了。”

“别别,这个你不想说还有重要的,你来说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什么也不是啊。哎,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想说我要睡觉了。”

“别急别急,也就一会。今天是五月节。”

“五月节就是端午节嘛,屈原投汨罗江纪念日,大家吃粽子和鸡蛋。好了,行了吧。”

“不只是知道就行,今天你要去你姥姥和姥爷的墓地,给他们烧些纸和香。”

“妈,人家今天都踏青吃粽子,清明节才扫墓。”

“清明节我忙着,忘提醒你了。”

“到哪里买去呀?妈,我送鲜花行不行,你信了基督,应该送鲜花吧?”

“行啊,鲜花也行。但在他们的墓前要嘟囔嘟囔,说女儿没忘记报仇,而且很快就能报了,也就在这一年之内。”

“妈,我不想说这些话,你要是想和他们说,就在美国给中国的阴间发个微信或是邮件吧!”

“喂,你别撂,我再说一句。”

“就一句啊!”

“就一句,我问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瞿老太婆的外孙了?”

“怎么,婚姻自由,我不能喜欢他吗?”

“昆儿,你记住,我们两家是世仇,就是你不听我的话,不想报仇了,但我们的关系永远也不能好,而且你是比那个江宏晟大一岁的,‘女大一不是妻’,老辈子都这么讲------。”

她的话没讲完,晁小姐就挂断了电话。

江宏晟拎了十四个粽子两个鸡蛋,一会儿就到了家。姥姥和温姨都在整理艾蒿。一大堆艾蒿,她们除了插在门楣窗口,余下的都用剪子剪下杆,保存了叶尖,平铺在阳台的花架上。

“这些晾干了有用吗?”宏晟问。

“当然了,艾蒿是好东西。能驱蚊,还能驱虫,味道也好,夏日里,睡觉的房间里放两把,既没蚊子也没虫子。现在住着高楼,讲究环保,附近种了不少大树,有树就有虫子,不少人喷了敌敌畏杀虫,那是毒药,人一不留神摸到了吃进嘴问题就大了。”姥姥说道。“哎,你取来粽子了吗?”

此时温姨已经将粽子拔在了凉水里。

姥姥过来看,说道:“不是说买了十个吗?怎么多了四个,还有两个鸡蛋。”

宏晟:“那四个是店里分的,鸡蛋也是。”

姥姥:“陈闯在舰旗店干了整整八年活,头一回这么出息,知道给大家包粽子了。过去每年都是南岗店给包。”

宏晟:“今年也不是他的主意。估计姚雪不说能包,只能上市场去买,大家就吃不上自己包的了。”

姥姥:“市场买的不行。个小,米也不泡。吃起来发渣。”

说着,自己扒开一个吃起来。

“呕,好吃好吃!这粽子怎么能这么好吃呀?是谁的技术?她要开个粽子店准能发财!”

“姥姥就知道发财,吃个粽子也能看出商机。”宏晟调侃的说道。

“死小子,不发财你靠什么活着呀。你爸你妈走了的时候,留下的那叫什么呀,就是一个大树下的麻辣烫摊子,一天卖个百八十的------。”

见老太太又提起了从前的伤心事,提起了去世的女儿女婿,温姨赶紧打岔:“瞿姨,给你脍些糖粘吧,粽子里没有蜜枣不大甜。”

瞿老太一时放下了原来的话题:“不用了。糖那玩艺不是好东西,我就是小时吃多了糖牙才会不好,现如今大家都在谈糖色变,对吧?我们也少吃糖。喂,你说包粽子是谁的技术了?姚雪?我怎么不知道。”

“就那个陈闯不招,我找你走后门进的嘛。不知道怎么回事,认可空着,陈师傅就是不想要她。”

“这么能干的女孩,为什么不招她?”

“他想让她进前厅当服务员,她不愿意。好像在《口吅品》时吃过亏。”

“对,有那么一个。你焦姨跟我抱怨,说现在的女孩矫情,客人摸了一下手就不干了。”

“饭店是吃饭的场所,服务员是为吃饭服务的,又不是妓院,为什么要允许他们摸手?姥姥,我们的店也允许客人摸女孩的手吗?”

“瞧你说的,哪个客人敢到我们店来撒野摸女孩的手?有句话,叫做客大欺店,店大欺客。我们这样的大店,店铺大,装修高档,证照齐全,哪个店都有保安,那些不尴不尬的人到了这里只能收敛,不敢胡作非为。你焦姨的店就不行了。那么个破房子,只十几个卡座、两个单间,生意不好,一天卖不了几桌,够费用就不错了,谁得便谁欺负。”

“我看王娇娇的用度,不像家里没钱。”

“那是外表。现在都是一对夫妻一个孩,谁肯亏着孩子?自然是要穿什么给买什么,要吃什么也自己省着满足。再说娇娇爸爸还是事业单位的,听说这几年干得也不错,不但当了副科长,还评了副高职称,工资每月都四五千块,养个王娇娇还不容易?哎,你焦姨知道你回来了,直劲鼓捣咱两家嘎亲家,你去桥南公园乡亲,说没看上她,上次见面我只好搪塞她,弄得她都不高兴了,现在王娇娇也到舰旗店去干活了,你也对她了解了,说说,怎么样?行不行?”

“王娇娇和姚雪一起被陈大厨安排刷碗,她一个碗也没刷就甩袖子走了。这两天也不知怎么了,说是不要工资,满饭店串。”

“这个陈闯,怎么能这么安排活,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怪不得三十好几了没找到对象!”

“姥姥,别埋怨大厨,他可能有他的情况。本来招工的活就不好干。”宏晟去盆里捞起一个粽子扒着。“那个王娇娇,姥姥就别在我面前提她了。公园乡亲回来我就说过了: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么,谁是?姚雪吗?你说话。她是不是长得挺可爱?而且招人疼?你记住,农村的姑娘绝对不行。凡是到饭店打工的,基本都是家里穷的,都是来淘金的。听说,她家里有个坐轮椅、丧失了劳动能力的爸爸,妈妈整天不干正事,长在麻将桌上------。”

宏晟一口就将粽子咬了一大半,一边嚼着一边打断姥姥的话:“你从哪来的这些消息?我又没说娶她!您消停的当你的董事长吧,我哪天在哪里相中了谁,肯定先带回来给您老人家看。”

“混小子,你不带回还得行!告诉你,今年年末,你一定得给我领回来一个,结了婚后,一心一意的接班当董事长,若不,你就跟我找的女孩结婚!”

瞿老太自顾说着,听不见应答,抬眼一看,已没有了外孙的踪影。温姨说:“他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