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长平王府又不是只有我们几个!我父王不是还在宫里头守着呢?再说了,在皇上看来,梅侧妃和她的儿子,可都是长平王府的将来呢,由他们守着,岂非是更为妥当?”
浅夏到嘴的话没说出来,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在皇上看来,这长平王府原本就是穆焕青的囊中之物了,哪里想到穆流年竟然又好了起来?
这到嘴的肥肉,不得不再度吐了出来,皇上心里不好受,只怕穆焕青和梅侧妃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也罢,母妃也累了,就先休息休息也是好的。现在时辰还早,其实,休息到了晚上,也就差不多了。我们还是一会儿再问问母妃的意思吧。若是她说要我们一起进宫,还是要听母妃的为佳。”
穆流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也好。这两日在后宫里可有人欺负你了?”
浅夏摇摇头,“我有母妃护着,谁敢将我如何?再说了,这会儿都是一心在太后的丧事上,哪个敢在这个时候出来找茬?若是一不小心再惹得龙威震怒,岂非是划不来?”
“那我就放心了。我与父王都在前头,宫中规矩,又不得入后宫一步,你这几日都要小心着些,步步不可离母妃。”
“知道了。”
一旁的青姑姑看到了这位世子对妃王妃如此敬重,倒也是面有欣慰之色,王妃到底也是没有白疼了这位儿媳妇了。
“太后的丧事,起码也要折腾上一个多月的,虽然再过几日,你们就不必再去守灵了,可是送葬,只怕你也要去的。这些日子,还是要抓紧时机,养好身体为宜。”
“嗯,我明白。你放心就是。”
穆流年说到了这里,话锋一转,眸中带了丝丝笑意,“不过,有一件事儿倒是让我挺开心的。太后殁了,这可是国丧,梅侧妃的儿子,想要迎娶刘家的小姐,至少也得是一年以后了。而且,几位皇子想要大婚,只怕也要再等上一年了。如此,倒是对我们极为有利了。”
浅夏一时没听明白,穆焕青要一年以后才能迎娶刘家小姐,他们长平王府倒是可以清静一点。可是两位皇子大婚要延后,他有什么好高兴的?
穆流年似乎是看出了浅夏的疑惑,笑道,“两位皇子都不能顺利成亲了,如此一来,二皇子想要借助将来岳家的势力,自然就要难一些了。”
“你的意思是说皇后早已为二皇子选定了皇子妃?”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仅仅是一位,是三位!”
浅夏一愣,三位?再一想,身为皇子,皇子正妃和侧妃、庶妃自然是都不能少的,再加上一些其它的品级,皇子的女人,自然是不可能会少。
“未曾听闻有关二皇子的婚事,难道说,这早已是内定了?”
“皇后看中了,至于皇上,只要是皇后有法子,皇上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皇后不同于其它的妃嫔,而且,二皇子又是她亲生的儿子,对于二皇子的婚事,皇后也是有着一半儿的决定权的。一般来说,只要是皇后选择联姻的对象不是太离谱,那么皇上就不会反对。除非他能找出十分强硬的理由,不然的话,想要阻止二皇子与几大家族的联姻,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那你可知道皇后选定的是哪几家的千金?”
“嗯,倒是有消息了。不过,现在经过太后薨逝,只怕是这一年之内,婚事还是有变数的。我们且看看就是。至于大皇子,如今没有了梅妃,梅家势必要将一个女儿嫁入大皇子府的,只是到底是娶哪一个,就暂且不得而知了。梅家的小姐,是何品性,你也见识过了。不过,我倒是觉得梅家极有可能会拉拢方家。”
“梁城方氏?那可是梁城传承了数百年的家族。若是得到了方家的助力,大皇子只怕是会如虎添翼了。”
“不仅如此呢。还有扶阳的赵氏。如今大皇子很聪明,知道一来示弱,二来,在皇上面前更会做出一副略为悲苦的样子,这是想要借助皇上对梅妃多年来的情意,能对他多一些照顾。而梁城方家与扶阳的赵氏联姻已有几代人。方家上一辈的嫡小姐,便嫁入了扶阳赵氏。听闻当年未出阁之前,与梅妃的关系交好。”
浅夏听罢,只觉得自己的脑仁儿有些疼,不过就是一位皇子的婚事,竟然是能扯出这样多的利益关系来,简直就是让人防不胜防。果然这古来便是利用通婚来稳定关系,的确不是没有道理的。
“浅浅不必担心,你今日先好好休息。这几日累着你了,你那里,还疼不疼了?”
浅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瞪着一双清亮亮的大眼睛就这样看着他,不明白不是在说两位皇子的婚事吗?怎么突然就跳到了疼不疼上面?什么疼?她没受伤呀!
看着她一双不明所以的大眼睛,来回乌溜溜地转着,一时看得有些呆,他的浅夏,果然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有着引诱人犯错的本事的。
浅夏只觉得唇上一凉,尔后便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这种迷醉、温柔。
不同于以往的那种仅仅只是有些羞怯,因为已经成亲,两人之间也的确是曾有过了肌肤之亲,所以浅夏除了羞怯以外,更有一种淡淡的期待。对于穆流年带给她的吻,不再如以往那肌躲避,不再只给他一种唯唯诺诺的感觉,反倒是有了一种他们本就该当如此的感觉。
这让穆流年大为欣喜!
他该庆幸,他娶到的是浅夏,是一个在凤凰山上待了五年,而非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的那种女子,否则,他的生活该是多么的无趣?
事实上,浅夏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关于大家闺秀应恪守的礼仪和规矩的。可是经过了这几年在凤凰山上的自由生活,这种自我意识,已经在慢慢变淡了。
这一吻,如同是那天上绵绵飘浮的白云,时而停留在天空之上,时而又随风飘浮,浅夏就像是一个被人高高抛起了的一个人,极为迫切地想要寻找一个依靠,让自己可以停靠一会儿,可是又似乎是对于那蔚蓝的天空极其不舍,有些矛盾的情绪,开始在浅夏的心底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