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巫梦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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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桥楼北读书声 (1)

画日渐长风渐暖,困人天气堪怜;小桥撑出卖花船,半篙新水,摇曳绿杨烟。鼓笔翩翩生异艳,中间玉润珠圆;那知都是好姻缘,不须打稿,吹活尽娟娟。

《右调 临江仙》

这一首词,现前景事说入本题,是小说的旧规。原不消十分拘泥。却说王嵩同安可宗住在塔下祠堂里,朝夕读书,半月都不回家。忽然一日,安可宗要回去一两日,与王嵩商议。若是一同入城,留一个大管家照管铺盖书籍,料也不妨。王嵩道:“小弟是非才定,昨日老仆来,问得家母平安。吾兄自回,小弟在此照管。只留一个尊使在此够了。”安可宗道:“既如此,小弟去去就来。”王嵩临别又道:“若兄遇见刘子晋,再问问刘家如何光景,为何子晋说来读书,又不来了?”安可宗应了,骑了一个骡子,拱拱手自去。王嵩独自个在祠堂里读书,到了下午,觉得凄凄凉凉,不免出门在塔下闲步。有时独行,有时叫夭桃跟着,不过是消遣闷怀。不期安可宗回去,他父亲忽然冒寒睡倒,不得就来。王嵩也待回家看看母亲,又怕塔下冷静地方,万一失却了铺陈物件,有些疏忽。却怎么了,只得耐心住着。

偶一日,午后慢慢闲步,却往南一带沿河走去,见一个双扇门里,立着个妇人,约有二十岁外,三十岁里的年纪,倒也有七八分颜色。妖妖娆娆,不像个正经的,却又不是娼妓。见王嵩走过,反把全身露出,一双俏眼,直射在他身上。王嵩见这妇人有些诧异,也回头着实看他。妇人越做出许多模样来,王嵩是尝过滋味的人。况且许多时不近妇人,不知不觉又走去走来,手舞足蹈,做出卖俏的光景。妇人咳嗽连声,似有勾搭的意思。正看得热闹,只见里面跑出了丫头来。叫声:“三娘,吃点心去。”妇人又丢了个眼色,慢慢转身进去了。王嵩听那声音,不像临清口气,也不甚关心,自回祠堂去了。正是:休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从此王嵩不出来罢了,若是闲步,定然不往北,只往南。教夭桃跟随。摇摇摆摆走去走来,卖俏一番。那女人也不时立在门首,或是咳嗽,或是丢眼色,勾搭小王。王嵩虽然动念,却不十分在意,便不去打听他根脚,不过看看儿,俗语谓用眼嫖。那知那女人,反爱他少年美貌。二十分留意。

有一日,王嵩在前,夭桃在后,已走往北去了。女人教个小丫头赶上夭桃,叫了他进去。夭桃原做过马伯六的,有什么不省得,妇人问了王嵩根脚,晓得是读书的小秀才,又问得在祠堂里住着,就在袖里取出一块银子,把与夭桃道:“小官儿,这三钱银子,送你买果儿吃,劳你对相公说,我家姓王,原是南方人,家主公叫做王理,为了些官司,躲到这里来的,我是王三娘,见你相公风流标致,我家主公又回南方去了。大管家也跟去了,只剩得一个老仆,大小两个丫头,再没人拘管我的。要你去请相公与我会会,倘事成了,正在酬谢你哩!”夭桃道:“多承赏赐,就回去对我大爷说,再来回三娘的话。

”跳跳的去了,到了祠堂里,一五一十说与王嵩。王嵩笑道:“偏我花星常照,只是我才脱了一场是非,如何又去惹哩?”夭桃道:“这王三娘家,又没有男子汉,又没有亲戚,冷冷静静的所在,没什么邻舍,不比刘奶奶家担心?”王嵩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倒也晓得这许多,只是要去就去,你家大爷来了,就不好丢了他,那边去睡。”夭桃道:“等我去回了话,只怕就去也不妨。”王嵩道:“这祠堂里旷野,铺陈物件,倘有失误怎么好?”夭桃道:“有小的和做饭的在这里,不消王大爷记挂。”正说得热闹,只见安可宗差个管家,送好些供膳的东西出来。又寄一字与王嵩,王嵩拆开一看,书上写道:

小弟原拟一两日,即来领教。不意家严忽尔冒寒,一卧未起。延医调治,今早略觉痊可。小弟再过数日,始得出城。曾晤子晋兄,已了却人事。只在三五日间,先到塔下,与吾兄作伴矣。子晋兄,气宜相投,欲于朔曰,共吾两人,结桃园之盟,知吾兄坐不见弃。并此附知。不一。

王嵩看完了,知道安可宗尚未出城,刘子晋也还有几日耽搁,即写一字回复。并说过日入城,候令尊老伯万安。打发来人去了。吩咐:“夭桃,你可到王三娘家看他约我几时?便好赴约。”夭桃急忙忙去了。又急忙忙来回话。道:“王三娘说,就是今晚哩!”王嵩道:“这样性急的,那女子定是个极浪的人。”夭桃道:“他说我三爷已回南两二个月了,空房独自,好不凄凉。快请你大爷来,耍子歇儿。不知怎样叫做耍子!”王嵩道:“想是南方的乡音,只是约我什么时候进去!”夭桃道:“他说将点灯,就大模大样进去,没有邻舍,家里也没人管他。”王嵩书也没心想看了,打帐去赴巫山云雨。

申牌时候,就叫晚饭来吃了。吩咐做饭的道:“我到一个朋友家一赴席,不知夜里来不来,你可同夭桃小心照管。”做饭的应了,悄悄问夭桃道:“王大爷去赴席,如何先吃得饱饱的。”夭桃道:“我也不知为何,你莫管他!”王嵩把房锁了,匙钥交与夭桃收好,依旧叫他跟随前去。将及王家门首,夭桃先去通报。那王三娘先已在门前等了。王嵩吩咐小厮回去,天亮时节,听听敲门。王三娘扯了小王的手,一步步进房里来。尚未点灯,半黑不明的。王嵩作了个揖,王三娘也回了个礼,便道:“我们南方女子,不容易看上人的。若像大爷这般少年美貌,一看看上了,茶里、饭里、眠里、心里,再也舍不得了。况我家主公,一去两三个月,不是我没廉耻;久旷的女人,那里还忍得住。”说言未了,已搂住了小王,摸他的阳物了。王嵩自与刘寡妇弄后,这件作怪的东西,已硕然长到六寸五分,大到手指刚刚围满了。被王三娘把手一捻,便立竖起来,又长又大,王三娘哼哼的叫道:“我的亲亲大爷,我忍不住了。趁未点灯,先和我弄一阵着。”就扯王嵩到床边来,自己忙忙脱了裤子。又给王嵩脱了,仰卧在床,把两脚竖起,哼哼的叫这小伙子上身来。阳物才放进,那水已往外直流,有《湖州歌》为证:

姐儿心痒好难熬,我郎君一见弗相饶。舡头上火著,且到舡舱里,亏了我郎君搭救了我一团骚。真当骚,真当骚,阴门里热水捉郎浇,姐儿好像一只杭州木拖凭郎套,我郎君好像旧相知,饭店弗消招。弗消招,弗消招,弗是我南边女客忒虚嚣,一时间眼里火了小伙子,凭渠今朝直弄到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