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左长乐?苏悦只觉得自己马上一只脚就要跨入宫斗了,咋听到左长乐的名字,又觉得这是属于自己的命运了。
左长乐,长乐,长久安乐。苏悦正在晃神的时候,身后有脚步声轻轻靠近。
“苏悦?”身后的人未见,声先至,光听着声音便能想到那如春风般的男子脸上扬起了怎样的笑容。
左长乐细心的发现,苏悦双肩在微微耸动。
“哭了?”左长乐有些吃惊。他缓缓走到苏悦面前,轻轻扳下她双臂。
苏悦猛然扑到他身上,大哭道:“我没想到你会出现,我以为我就要进宫去了。我以为就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左长乐惊愕的神情慢慢平复,他缓缓拥着苏悦,下巴抵在她发间安慰道:“我就是来带你进宫的,我们不靠沐王。别哭了,还要像个孩子么。”
苏悦收了泪猛地推开他:“上次我进邢狱司,其实是周宇帮的忙是不是,那你怎么能进的了宫?”左长乐叹气:“上次是周宇帮的忙不错,但确实是靖王要填这个缺,说只要女子。周宇自然第一个想到你。”
苏悦不知不觉又推了左长乐一下:“那这次呢?”苏悦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已经将希望寄托在左长乐身上。她的身子摇晃不安。
左长乐成竹在胸轻轻道:“马上就告诉你,现在嘛。先脱衣服!”
苏悦“!”
只听苏悦院子里传来振聋发聩的一声“滚!”
‘左长乐’跌跌撞撞狼狈的从院子里快步爬出来。
也不管郑大夫了,自己一人捂着脸就离开了沐王府。
沐王晨起外出此刻方才回来,
瞧着正往外走的‘左长乐’背影有点熟。
问身边下人:“本王记得今日请的是郑大夫,这个人怎的也背着药箱。看背影亦不像郑大夫。”
身边小厮乖觉至极,忙进去找薛管家问明缘由。
薛管家忙过来回禀:“王爷那个人是郑大夫新收的徒弟,叫左长乐来着。”
沐王双瞳猛然一紧:“是么?”
沐王宽袍大袖一摔,疾步前去。
拐过花园直往后面几个院子里走。
远远地,何嘉荣站出来,有几分惊喜。
哪知沐王阴沉着脸直往苏悦的院子去了。
“将门打开。”沐王远远吩咐道。
还有几丈远,身边小厮上去讲院门打开。
隔着一扇打开的院门,院门内的一棵树下,坐着一个病怏怏的男子。微微笑着。沐王是第二次看到这个人的笑容,一个男子竟然能笑的如此明朗。
“沐王爷,小民这厢有礼了。”左长乐好整以暇坐在长椅上,半点起身的意思也无。
见沐王眼神转向屋内敞开的门,左长乐又道:“苏悦人走了。我师父在隔壁给你那些女人看病,你可小心我师父受到惊吓开错药方。”
沐王冷哼一声:“本王还不屑对一个医者动手。”
这时,沐王身边的人猛然喝道:“大胆,见到王爷还不下跪!”
左长乐愕然随即拍着自己胸脯道:“王爷,小民不下跪那是有原因的。小民天生体弱,师傅断言活不过三十。因此小民才生的放浪形骸点。全因小民活一天赚一天。王爷明鉴。”
沐王冷冷看着身边小厮。这小厮方才一见面不喊,现在才出口。眼见得左长乐没有危险了才出声,端的是投机之辈。
“退下。”沐王吩咐。
片刻之后院子里只剩下左长乐与沐王。
“你今日对我不敬,他日传出去,会让本王很难堪。”沐王先开口道。
左长乐站起来道:“小民第一次见王爷,尚不知身份。那时小民对王爷也是不甚恭敬。今番,小民只是身体抱恙,并无不尊重王爷之意。由此可见,小民是一个表里如一的好人。王爷肚量如海,必能容小民苟活。”
沐王冷声道:“好人?会将本王的人放走?”
左长乐无奈双手一摊:“王爷,腿长在她自己身上,耳朵长在她自己身上。要听要走要答应都是她自己的决定。小民何其无辜。”
沐王发觉这人相当的无耻,将所有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底细?你整日混在苏悦四周,苏悦不疑心你。本王却是好奇得紧。”沐王成竹在胸。
左长乐凝神道:“王爷有何所疑?”
沐王沉吟了一会,似在斟酌该不该开口。一旦开口很多事情就说开了。而这个左长乐并不为他所控。
左长乐忽而将面前椅子踢到一边,显见的是用了极大的力道。
沐王猛然发觉,左长乐的孱弱恐怕是装的。
从此刻起,沐王竟有了面前这人是自己敌人的感觉。从左长乐出现在面前从无畏惧的举止,再到他人虽没现身,但总有他的身影出现在四周。沐王已感觉这人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因为他的背景远远不是他口中所说市井小民。
“听说你与苏悦有婚约?”沐王转移了话题。
左长乐坦然道:“不错。”
“这苏悦从小是被一对富商养大的,家里算是有些积蓄。再寻常的一个女子不过。若不是她无意中得知了自己真正的身世,想必她是不会离家出走,到现在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姐,继续懵懂无知。她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吗?”沐王冷不防问出来这才是他最想问的。
左长乐微微一滞,随即笑开来:“不知道。”
沐王挑眉,意味深长道:“哦。”
“本王与你达成一笔交易如何?”沐王忽然开口。
左长乐心中暗道,好快的反应,心里也是起了好奇。
“本王帮你隐瞒身份。由你将苏悦带入宫中。”沐王一字一句笃定道。
左长乐细细一想,沐王这样做竟然挑不出问题。他原本就是打算从他这里想办法带苏悦进宫,尽量不沾染宫中事宜。
但是沐王又为何要卖自己一个面子,帮自己隐瞒。
沐王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你放心,你的身份不会被埋藏的太久。本王可是很期待那天的到来。到那时不知左氏一脉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左长乐皱眉,这个王爷说话怎么这么的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