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没有再难为苏悦,直接放她离开并嘱咐她用心寻找王妃。令牌和查到了苏悦什么事一字未提。
却没想到周宇见她不见了,这半天发动全体捕快找她都快找疯了。
苏悦在邢狱司大院看到周宇一脸的如释重负,心里微微有些感动。
“谢谢周捕快,我……我今天是去了落雁庵。昨日已请过假了。”苏悦随口扯了个谎。
周宇点点头:“不多说了,回来就好。你准备一下将你今日发现所得告知于我。”说完,周宇一拐一拐进了办公厅。
苏悦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假如她没有跟左长乐定下娃娃亲,假如她只是一对平凡夫妇的孩子,或许周宇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苏悦这大半日只来得及摸到了落雁庵的门哪里有什么所得。
她稳定心神准备糊弄一下周宇。
谁知周宇却不稳那些只是交给她一个命令:搜落雁庵。
苏悦很是吃惊。“为什么?”
周宇神情中略有一丝无奈:“靖王怀疑落雁庵,但他不好出面。若我们不帮靖王做他所想,恐怕以后难得靖王的重用,而且还会惹来猜忌。”
苏悦再次吃惊,她知道邢狱司要考量各方各面的均衡,但没想到,看起来粗枝大叶大而化之的周宇也懂这些,若是周宇不说自己是不是就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周宇点了百来名捕快,加上苏悦和几个女子杂役。声势浩大奔向落雁庵。
路过沐王府时,苏悦却是心虚了连看也不敢看一眼。
周宇百无禁忌,只听他讶然道:“奇怪,怎么何嘉荣在沐王府门口站着。”
听到何嘉荣三个字,苏悦下意识转头,就看到果然何嘉荣正扶着何三夫人等候在沐王府门外,应是等候着通传。周宇这帮捕快声势十足,何嘉荣自然也看了过来,很快就发现了身穿杂役服的苏悦。何嘉荣冲她不自然的笑笑。
何三夫人也看到了苏悦,眉头一皱对何家荣道:“你这个朋友很有意思。”
何嘉荣低下头。何三夫人叹气:“我没有要说你的意思,只是,你瞧瞧她,昨日在你们眼前转悠,今日又混到邢狱司。再看看你,你若能豁出去何愁沐王不注意你。你总得要对沐王有用,他才有娶你的理由。”
何嘉荣想起沐王潇洒的身姿,慢慢点头。
这一百来号人黑压压一片冲上通天阶,苏悦等几名女子没有这么好的体力自然落在了后面。
周宇居后指挥,忍不住想扶她一把。硬是忍住了。
结果,当先几名捕快才冲上阶梯,那门还有几丈远就开始缓缓的合上。
当先几人措手不及面面相觑。
等到众人全部挤在了落雁庵外,庵里庵外一片寂静。
周宇皱眉,大喊道:“妙海主持请开门,我等奉命前来跟师太说几句话。”
落雁庵里静了好一会。
其实周宇从个人感情出发是不相信妙字辈的师太们会有什么问题,但出于多年养成的习惯再加上靖王施加的压力,他还是来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声势有些吓人,故而打算先将主持请出来,将话说开。
他看着这紧闭的大门,自己也有点无奈。他是公门的人可不是什么恶人。
周宇素来果断,僵持了不到一盏茶时间,便下令冲破庵门,大不了申请公费给人家尼姑庵修缮就是了。
一百来号的兵士就地取材,搬起大石块,列好队形整装待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庵门后面传来几声响动。
接着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伴随着发出轰隆的鸣叫。
左长乐笑意盎然的脸率先探出来:“周捕快,好久不见。”
周宇努力地想了想,似乎前几天才见过。
左长乐原来是来开门的,他将门大敞。庵院中的香炉升着袅袅烟气,里面似乎没有人影。
他翩翩有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宇凝重的看了他一眼,当先进去。
苏悦她们几个女子都在最后,前面捡石头的时候都装作没有看见。此时见庵门被人开了都是松了口气。
一进去,却都是惊了,院子两侧从门口王金来看不到的地方,密密麻麻站满了尼姑。包括妙字辈的师太。
周宇进了院子将人分成十队,剩下的以苏悦为首去搜师太们的庵房。左长乐被周宇叫进来问刚才他在里面怎么不早开门。
左长乐嗤笑:“谁知道你们来做什么,尼姑们总得先拾掇拾掇。”
周宇毫不怀疑左长乐知道靖王怀疑落雁庵。因此左长乐的举动让周宇留了心。对这次搜查认真起来。
苏悦几人进了女尼们的住房,每个房间都是干净简洁一看就不会藏了人。苏悦不知怎的心情有些忐忑。她本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她的姑姑不会着这样的事,可当她真的认真搜查起来,心中却又怕真的搜出来什么不该查出来的。
还好,无惊无险。
苏悦松了口气,几人回去落雁庵前院禀报周宇。周宇敏锐的发觉,苏悦似乎有点不安。
他不由得再问一遍道:“真的都查完了?”苏悦犹豫着,挣扎着开口道:“是。”
周宇似乎有点失望,手一指妙海的方向。“师太的房间可搜查了?”
苏悦望向妙海主持,姑姑妙安就站在一边。两人都是沉稳目不斜视望着前方。
苏悦摇头。
周宇转身就要走:“本捕快自己去查。”
“施主,贫尼来带路。”妙海忽然出声,随手一指苏悦,“就请这位公门小姐跟随贫尼走一趟吧。”
周宇点点头。
三人一道往后院走去。
不知为什么,苏悦只觉得越来越忐忑。
到了师太房门前,妙海师太一声佛号缓缓道:“答案就在里面。”
妙海这话一出口,周宇几乎就立刻判定,王妃一定在这。
他在门外喊一声得罪了。忽然苏悦先他一步,一把推开了房门。
一个风韵致致的女子背影映入眼前。
那女子慢慢转过身,一张雍容华贵的脸,一份高贵清冷的气度。这女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看到周宇一身捕快的衣服直叹气:“本妃只是来此静心,没有告诉任何人。王爷要接本王妃回去?就派你们?”
周宇见终于找到了人,可是长长松口气,也是意外的惊喜。
靖王妃叹气,迎上妙海师太:“真是难为你了。”
妙海闭着眼只是念佛号,仔细看来似乎妙海的手有些颤抖。
苏悦见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心里忽然非常不舒服,明明跟自己姑姑无关,怎么自己还会有这样不舒服的感觉,自己不该是高兴的吗?
下一刻她就明白了周瑜的意思,妙海被众捕快一同请了回去。
一百来号人气势汹汹的来,圆满而归。
苏悦几名女子仍旧跟随在后,快走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她回头张望,左长乐不知去了哪,而姑姑妙安在方才妙海师太被押出来的的时候似乎满怀愧疚的一直用余光追随妙海师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