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风度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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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流岚追月,花残叶落细无声。

第四章流岚追月,花残叶落细无声。

诗云:“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道出了此地的情形。玉门关外的明月,犹如银钩倒挂天空,伴随着呼呼的朔风,给大漠填上一笔神秘的色彩。

灵、朔二人策马行走了好几里路程,却始终不见异样。韩灵年纪方小,自然没太多耐心,询问道:“哥哥,你说这凶手为何如此仇恨玉门关的人?“韩朔冷冷道:”这又如何说得清?仇恨本身就是千姿百态,但目的却总是那么一个。哎……真不知道那位朋友到底跟这些无辜的士卒有什么深仇大恨。”韩灵不悦道:“那位朋友?哥哥倒是优哉游哉的,居然称杀手作朋友了。”韩朔笑道:“你懂什么,那位仁兄使得是仙霞岭的武功,我们华山派是北方武学之首,而仙霞岭则是江南一地之首。自古武学无南北,人有南北,武学便有了南北之分。我们都是习武之人,理应当是一家之众。”韩灵斥道:”呸呸呸!胡说八道!我才不和那杀人犯一家子呢。“韩朔打趣道:”那你打算和谁一家子啊?反正都这么大了,干脆这次回去就找个人家嫁了算了。省的天天往外跑,跟只兔子似得。“”你才兔子!“韩灵不悦:”你们全家都是兔子。“放说完这句,即刻心中就后悔起来。自己是韩朔的亲妹妹,韩朔全家都是兔子,那自己不也成了兔子了吗?

韩朔听罢,笑而不语。韩灵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又不知如何答话,急得小脸通红责道:“不许笑,谁笑谁就是兔子!”

话音刚落,从远处传来一曲笛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音划长空。韩朔听得,立马查觉笛声中暗藏尖锐的内力,忙给韩灵使眼色。韩灵会意,从腰间摸出一只玉箫,抚了起来。

却说那韩灵奏出的箫声与笛声大不相同,二者声韵、奏律上都有极大的区别。笛声凄切婉转,道尽相似苦楚,而箫声则是嘲风弄月,喜悦自在。两处曲子的的内力看似相生相绕,实则相克相扰,若紫电青霜之奔驰,有水火混沌之抵触。二人内力相撞,竟使得四方砂石渐渐震动,扬起一帐尘埃。

忽的一声锐响,笛声骤停。韩朔眼中闪过一道白芒,长剑闪出,横扫而去。只听得“叮、叮”两声,两块瓦砾应声掉落地上。韩朔笑道:“前辈还是出来见个面吧!躲在暗地里使阴招,可算不上江湖侠士的品行啊。”

忽见暗处闪过一道白光,韩朔纵身跃去。月色中立即听得凌然剑气拼斗的声音。数招过后,已有一名女子立于月下。那女子不是他人,正是燕傲雪。

韩灵骂道:“你这家伙怎么出阴招伤人?”燕傲雪冷笑道:“对你们这些狗贼,还需讲什么道义?”韩朔剑指燕傲雪,道:“前辈这么说来,是要置我等于死地?”燕傲雪一声冷笑,深吸一口气,长剑中宫直进,见到途中,环绕扫来,化作一轮新月。此乃《仙侠剑法》一招“月咏西楼”,讲的是姿态优美、飘逸潇洒。韩朔见状,一剑横扫而来,燕傲雪竖剑格挡,却听得一声巨响,只觉得双手麻木,不禁后退数步。此招“横断九州”看似平平无奇,却是华山剑法《千刃决》中的一招绝学。一剑砍来便有决断天地之气势,又有开天崩地之力,若不是燕傲雪内力深厚,早就断剑人亡了。燕傲雪一惊,暗道:“这小子剑术如此了得,江湖中又出了这么个小辈,我却完全不知。”不由得斗志盎然,长剑扫去。

大漠黄沙,剑气重重。《千刃绝》是华山派绝学之作,剑气苍劲沉雄,犹如沙场战马奔驰而来,大刀金戈,长烟残红;《仙霞剑法》是仙霞岭之第一要术,道的是变幻莫测,恰似沙堤弱柳抚絮,轻灵机巧、收散自如。此二者,一个来自中原,一个来自江南,两种风姿态度,斗了近百余招,既然毫无上下之分。

二人接连拆招施招,却并未黔驴技穷,反而越斗其招式越发奇特。燕傲雪见得这少年似乎并非玉门关人士,加之武学这般高深,心中不免起疑惑,收招问道:“你不是玉门关之人,来此地所为何事?”韩朔方才动手时候,便觉得吃力,暗道:“这女子剑法犀利,还是不要与她交手为好。”于是敬道:“在下韩朔,应朝廷之命,调查玉门关杀人案件。还请前辈将事情缘由说来,我定然秉公办理。”燕傲雪略微思索,道:“朝廷来的?好,你可知玉门关的狗贼李牧林暗中勾结匈奴狗贼,准备霍乱边疆一事?”韩朔尚未答话,韩灵啐道:“一派胡言,家兄与李大人交情甚好,连李大人是什么人难道还不知道?”

“交情甚好?”燕傲雪冷笑道:“是了,我就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罢,舞剑砍来。韩朔只得叫苦:“是敌是友尚未分清,韩灵这句话岂不是将我往火坑里面推?”却见韩灵舞剑扫去,被燕傲雪轻轻闪过,反而使剑刺来。韩灵与其拆招,顿感吃力,舞起阵阵黄沙。韩朔思道:“这女子剑术不凡,听语气还不知是不是敌人,不可恋战,还是速速离开为好。”于是挥剑舞起阵阵黄沙,霎时形成一道沙障,喊道:“上点苍茫山。”韩灵便悟:“得离开了。”于是舞剑击起一丈飞沙,跃马而逃。

那燕傲雪处在沙烟之中,全然看不清灵朔二人行踪,许久才出来,此时灵、朔二人早已遁走。何况自己没有脚力,如何去追?

二人行至玉门关内,韩朔便直奔李牧林书房。只见到李牧林独自在批阅军务,仆人皆已经被支开去休息。

李牧林见韩朔归来,连忙起身,又见到韩朔身上有几处小伤,忙问:“世贤,你与那凶手见过了?”韩朔苦苦一笑,寻思良久,正色道:“我韩朔与李大人交友良久,虽大人身处江湖之远,不比我之近况,但……李大人,我有一事相问,还请大人如实回答!”

李牧林一呆,不知韩朔何出此言,道:“世贤有话便问。”韩朔笑道:“好,我想知道,李大人被贬在外,是不是非常憎恨圣上?”

“你……”李牧林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叱道:“你怎能如此污蔑我?被贬之时,我何曾多说过一句。知道皇帝是无妄之过,怎会憎恨圣上?”

韩朔抬起李牧林左手,拍了拍说道:“一点没变啊!”于是行礼告退。

残月当空,风渡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