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哀家住嘴!”宋太后怒然拍案,“你们一个皇后,一个从二品的当朝大员,出了事除了互相攀咬推卸责任,还会做些别的吗?也不嫌寒碜?”
刘皇后愤恨的咬紧牙关,闭了嘴巴,这一刻,她是真把这老太婆恨到了极致了。
“皇帝——”宋太后神色冷然的重又看向了皇帝,“既然京兆府尹无能,这件事可是不能耽搁的,既然这个做奴才的差事办不利索,梁儿那个做主子的就不好再躲清闲了。”
刘皇后闻言一惊,猛地抬头朝她看去。
她一直以为宋太后就是针对她的,但是关键时刻她却话锋一转,又把事情推到了殷梁身上?
如果这件差事交给了殷梁去办,那么这个所谓的交代,殷梁又要怎么给?
元氏母子,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刘皇后的心中,突然便多了几分快意,为了不叫情绪外露,她却掩饰的垂下了眼睛,唇角泛起丝丝冷笑。
宋太后逼的太紧,皇帝又被她的身份限制,心口更是被一口气堵得难受。
晋安郡主见状,虽然知道这里没她说话的份儿,也再按耐不住,硬着头皮道:“皇祖母,我绝对不是信口雌黄,文馨公主失踪一事绝不简单,就算交给了怀王哥哥去追查,也只是叫他为难罢了。”
横竖今天她是逃不过了,也不在乎得罪宋太后多一点。
宋太后朝她看过去一眼,突然道:“听说你这丫头冲撞了老十一?”
晋安郡主的脸色一白,弱声道:“孙女只是情非得已,当时的情况是——”
“不就是为了文馨那么个外族的女子吗?”宋太后却不肯听她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就为了那么个女子的下落,晋安都要对她皇叔下杀手,梁儿就担不起这件案子的关系了?”
这件事,是晋安郡主先给闹大的,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也怪不得别人。
晋安郡主的脸色惨白,嘴唇嗡动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她没打算坑殷梁,可宋太后非要执意如此,她却是无能为力的。
本来文馨没了也就没了,包括皇帝在内的几个人俱都后悔不已,谁让他们都想着趁火打劫来着?现在把事情闹大了,反而找不到台阶下了。
“来人——”皇帝心中烦闷,终于咬牙冲殿外喊道:“去把老三给朕宣进宫来!”
金子刚要答应,外面却见元贵妃急匆匆的走了来。
她像是不知道这里出了事,边走边问,“这大晚上的,皇上要宣梁儿进宫来做什么?”
说着就已经进了殿内,给上首的宋太后和皇帝请安,“臣妾听闻母后回宫,没赶得上过去相迎,这才赶了来,还请母后恕罪。”
这女人,来的倒是及时。
宋太后和皇帝都还不及说话,跪在宋太后脚边的刘皇后却是已经冷笑道:“皇上器重怀王,刚好有件大差事要交代给她,元氏你教子有方,真是功不可没。”
元贵妃面上表情略有一瞬间明显的僵硬,随后赶忙扯出一个笑容,冲皇帝福了福,“陛下——”
话音未落,外面就见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单膝跪在殿外禀报道:“皇上,太子殿下在外求见,说有要事,一定要马上拜见陛下。”
刘皇后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元贵妃屈膝的动作僵在半途,却是如遭雷击,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殷梁从宋府出来,黑着脸带着自己人离开。
他近身的侍卫都知道他刚受了奇耻大辱,全都尽量低垂着眼睛,不去惹他的嫌,但是过了两条街却发现殷梁走的不是回怀王府也不是进宫的方向,侍卫们不禁奇怪,“殿下,您不是要进宫去看望贵妃娘娘吗?这条路——”
“母妃那里缓个一时半刻的也不会有事,她应付的来。”殷梁冷冰冰道,说着,眼睛里就迸射出阴狠的光芒来。
绝对不再留着殷湛和宋楚兮了,这两个的存在对他来说随时都是威胁,殷湛居然会信什么指天发誓的鬼话?那边等着他这一记血淋淋的回马枪吧!
殷梁也无心多做事解释,一扬鞭,策马就朝前面的巷子里奔去。
侍卫们一路尾随,一队人马穿街过巷,一直到威严耸立于黑暗中的京兆府衙门赫然在望,殷梁才放缓了步子。
“殿下——”身边的侍卫不解。
“传本王的命令,把京兆府衙门的府兵全部给本王集合起来,都跟我走!”殷梁当即下了命令,一面仍是策马往那衙门门口奔去。
他本是势在必得的,但是走近了才见这大晚上的衙门的大门居然敞开着,再走近一点,就见几个衙役不省人事的躺倒在了大门口,门槛内外淅淅沥沥的还有些未曾干涸的血迹。
这里可是朝廷设立的京兆府衙门,这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殷梁的心里一阵阵的发冷,一种不安的预感都化作寒气从脚底板升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