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程妡——
晋安郡主是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坏在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手里的,愤恨之余,眼睛充血,几乎是用一种要吃人一样的狰狞的面孔死死死死的盯着她。
程妡却是对她浑身泛起的杀意毫不介意,只还是镇定自若,挑高了眉头,微笑的看着殷湛,似乎非要等殷湛对她感恩戴德了才算。
殷湛并不想配合她,微蹙了眉头,一时沉默。
宋楚兮这时候才缓过来一点力气,手撑着殷湛的胳膊自己站直了身子,语气含糊道:“程大小姐替北川郡主解围,这可是救命之恩,殿下您可别小气,回头的谢礼一定要准备大份一点。”
说话间,她就晃晃悠悠的径自撇开了众人,往前面的马车方向走去。
程妡她们这一趟过来,随行的马车一共两辆,前面一辆坐着殷黎,后面一辆则是坐的南平公主。
这时候南平公主也提了裙子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抡圆了胳膊就先甩了晋安郡主五六个耳刮子。
晋安郡主被侍卫挟制,完全无力还手,直接就被她打的眼冒金星,内嘴角都磕破了。
“南平!你发的什么疯!”想她也是金尊玉贵被人众星拱月,哄着长大的,这一瞬间就完全失去了理智,大声嘶吼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贱人,我还想问你,你这到底是发的什么疯?算计皇叔?算计黎儿?你要疯也自己去疯,别拉着我给你垫背。”南平公主怒道。
南平公主虽然也有点骄纵的小脾气,但是因为从小就受到了生母身份的制约,胆子却是不大的,一直安分老实。
可是这一次,她却险些被这晋安给带沟里去,虽然现在局势转换过来了,可是想想还都后怕不已。
一时气不过,她就又甩了晋安郡主两巴掌,咬牙切齿道:“你不想活了就自己去,做什么要害我?”
殷湛是什么身份?宋楚兮又是什么人?
这贱人一定是真的疯了,居然异想天开的想对殷湛下杀手?
南平公主甚至都顾不得去疑惑晋安郡主之所以会这样做的原因,只要想着前面程妡和卫恒带人将她们带出来的侍卫大批屠戮的情景就吓的要命,委屈的只想要掉眼泪。
她是为了泄愤一样,下手就毫不容情。
再两个巴掌下去,晋安郡主就将一颗后槽牙伴着血水给吐出来,脸上更都是巴掌印子,火辣辣的疼。
晋安郡主也是脾气疯涨,试着挣脱了一下未果,就瞪着南平公主大声叫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说是公主,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哪里像个公主,不过就是个下贱的贱人生的贱种罢了,就算我坑了你又怎么样?那也只能怪你蠢,被坑死了也是活该。”
南宫公主虽然是公主,但事实上却远不及她这个赵王府的嫡郡主活得肆意光鲜。
这位晋安郡主本就城府极深,明明从来都看不起她,却虚以委蛇的与她交好,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一次她才能借南平公主的关系一起去了行宫。
南平公主本来心里就有自卑,头一次被人这样的辱骂,当即就红了眼眶,手臂颤抖不已的指着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一直从旁看戏的程妡才款步走上前来。
她拍了拍南平公主的肩膀,将她颤抖的手臂按下,走到晋安郡主的面前。
她虽然也险些跟着一起背了黑锅,可是从头到尾都面带笑容,半点也不激动。
“郡主,咱们这些人也许是真挺蠢的,不过么,脑子还是有一点的,您要坑谁,要害谁,本来也和我们没有关系,可是抱歉了,这个干系,我们是没办法陪你一起担的。”程妡侃侃而谈,态度十分的冷静,可是晋安郡主看的分明,她盯着自己的眼眸当中,却分明透着丝丝寒凉的冷意,然后继续红唇微启的说道,“公主殿下就是公主殿下,看来你是觉得宣王殿下他贵为王叔,不屑于同你这一个小女子计较,所以才又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再加上一条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
晋安郡主听的一时发愣。
被她羞辱了的南平公主却是灵光一闪,当即扬声道:“来人,押上这个贱人,我们马上回京。”
不用说,她这是要抢着去皇帝跟前告状的。
侍卫们偷偷瞧了眼殷湛的反应,见殷湛没有反对,就有禁卫军赶南平公主的马车过来。
南平公主上了车,又回头冲着晋安郡主冷哼一声,“把这个贱人绑在后面,我们走!”
侍卫们取了绳子,直接将晋安郡主拴在了马车后面。
晋安郡主涨的脸色通红,怒骂道:“本宫是皇室郡主,就算我有犯错,皇上都还没说什么,你们这些奴才竟敢这样对我?”
“别管她,我们走!”南平公主冷笑了一声。
别的都姑且不论,只从她敢涉及谋害殷湛的这一点上——
这位晋安郡主的一生繁华就注定是要到头了的。
侍卫们哪里还会给她面子,南平公主又为了泄愤,故意让人把马车赶的很快,晋安郡主被拽着,一路跌跌撞撞的小跑,狼狈至极。
程妡一直表情冷淡,似笑非笑的看着。
“王爷——”卫恒悄声提醒殷湛。
“再多派一队人跟着他们。”殷湛道。
晋安郡主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过节,甚至于赵王府和他之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晋安今天却做出了一件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幕后肯定还有黑手。
卫恒马上下去安排,又调派了一队高手尾随护送,防着有人会试图半路灭口。
“这位晋安郡主的骨气还是有一点的,她现在都自知必死无疑了,就算将她推到了皇上面上,十有八九她也不会再多此一举的咬出别人来,杀人灭口是事——八成也不会发生吧?”程妡撇撇嘴,扭头看向了殷湛。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殷湛淡淡说道。
“也是!”程妡耸耸肩,也就不甚在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