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却出现在这里,并且下狠手当街结果了端木岐的两名暗卫,只为了——
来掳劫她?
这即墨勋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吗?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色心不死?
不过到了这会儿,宋楚兮反而明白过来,那人为什么会一直拖延到了晚上才走的原因了,因为——
掳人这回事,可不能是做在光天化日之下的。
他故意拖到晚上,估计当时是准备在她回宫的路上下手的,可是因为殷绍的突发奇想,他不能公然截杀太子府里有编制的侍卫,那一路上就没动手,偏不凑巧,她为了素岚的事情二度出宫,反而给这些人提供了又一次的可乘之机了。
不过即墨勋既然是派了他身边最得力的龙庭卫指挥使出来,想来就算她没再出宫——
以那人的身手,再有宫里元贵妃做内应,他也该是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宫去把她给弄出来的。
宋楚兮想来就觉得即墨勋这偏执的举动十分可笑,但是想笑的同时,心里更是浓厚的危机感——
那位指挥使大人总给她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她可不觉得自己躲在这堵墙的后面就能瞒得住那人去。
一旦她被这人擒住了,那就绝对没有脱身的可能了。
宋楚兮的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但是完全出乎意料的,那人一声令下之后,居然都没有叫人探查这两边的墙壁后头就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几个人都是功夫一流的好手,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快。
宋楚兮浑身僵硬的靠在墙壁后头,因为紧张,指缝里都抓了许多青砖头的碎屑,直至确定没了风险,她方才从那墙壁的暗影里走出来,踩着旁边的草垛重新翻进了马车藏匿的巷子里。
彼时她那两个侍卫已经死透了,横尸在阴暗的巷子里,马车上被翻找的乱七八糟。
宋楚兮忍不住的往巷子外面看过去,心中疑虑重重——
那人,真的是没有发现她的行藏吗?
可是,对方却没有对她网开一面的理由啊。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么时间细想,跳上车去,把她自己的衣服收拾好,塞到了睡榻底下,然后取了端木岐放在车上做摆设的一把软剑,下了车,又解下一匹拉车的马,从车辕下面的暗箱里拿了备用的马鞍出来绑好,独自一人,仍是按照原定的计划,策马往城西的那处目的地奔驰而去。
宣王府。
殷黎睡了之后,殷湛就一直一个人留在书房里等消息。
即墨勋等人今日启程,他一早就知道,可是本来午后就要出城的仪仗,却因为太子府里的一场践行宴给拖延到了晚上,这件事必定会引起他的高度警觉,所以从午后开始,他这里就已经派出去了人手,将各方人马的去向都盯死了。
即墨勋拖延着到了天黑,最后还是按照计划中的一样启程离开了,这件事看上去就越发的扑朔迷离。
这边他也是百思不解,便一直没想着去睡。
“王爷!”卫恒急匆匆的推门从外面进来,看上去行色匆匆。
殷湛的心头微微一动,看着他道:“出事了?”
“嗯!”卫恒道,面有愧色的垂了眼睛,“是属下大意,失职了。之前暗卫一直暗中追随目送宋四小姐进了宫门,以为她那边不会再有变故,也就撤了,可是就在刚刚,属下得了别的方面的消息,说是一炷香的工夫之前,看到了宋四小姐的马车再度出宫,当时我们的人只以为她是要去驿馆的,就没有跟的太紧,然后那边就出事了。”
“出事?”殷湛一下子站了起来,匆匆绕过桌案走过来,“出什么事了?”
“那边具体的情形,属下还没有亲自确认,得回来的消息说宋四小姐的马车在城西的一条暗巷里面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截杀,死了两个人,但是四小姐好像行踪不明了。”卫恒道,根本就不敢去看殷湛的脸色。
殷湛的面色也的确是不好看,脸上有一道风雷一闪而逝,没等他说完已经一撩袍角,大步出了院子,“备马,带路!”
“是!”卫恒急匆匆的快跑着追上。
殷湛会急着出去,他已经想到了,所以过来之前就已经命人备好了马。
殷湛出了王府,带了一队侍卫,急匆匆的直奔了城西出事的那条巷子。
彼时那里已经有他手底下的人在接应。
“王爷!”那侍卫迎上来,也没有废话,直接就引着他往里走,“死了两个人,生面孔,不过尸首没被带走,应该不是行凶的人留下的,极有可能是宋四小姐身边的人。马车在巷子里,可是属下赶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四小姐的踪影。”
“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殷湛冷着脸往里走。
这辆马车是四匹马拉车的,他进去的第一眼就看到少了一匹马,不免略一怔愣,但是心思却莫名的定了一瞬。
“属下是偶然路过这里,闻到这边的血腥味才来的,没想到居然是端木家的马车。”那侍卫道,也是略有汗颜,“不过除了死了的那两个人,这里再没有多余的血迹留下来,至少应该可以证明四小姐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这样大胆,这样的在天子脚下,就当街下杀手。”
殷湛此时也没空思虑这件事是谁做的,他也等不得别人去查,自己亲自跳上了马车查看。
那马车里面有些东西被动过,但只是能藏人的地方被大致的翻找了一遍,桌上的茶具摆设都没有倾倒的痕迹,说明这里没人挣扎厮打过。
如果真是有人要对她不利,宋楚兮绝对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