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雪见状,就先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拖过来,先给了她两巴掌,怒道:“你是哪里来的贱人,居然敢打驸马爷的主意?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殿下,公主,饶命,饶命。”那女子也不敢说别的,只哭的梨花带雨的不住告饶。
安寿公主越是看她这张脸,就越是控制不住脾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别过脸去,直接冲到门口,指着院子里被打的已经去了半条命的顺子道:“你说!这贱人是你家的姊妹?”
“不!不是的!”顺子慌张道。
这安寿公主发起疯来,谁也劝不住,这个干系没有一个奴才敢担待的。那顺子痛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连连摆手,“都是驸马爷吩咐奴才的,她跟奴才可没有关系啊,公主明察,她——她其实是——”
顺子的话到一半,又偷偷去看冯裕的脸色,迟疑着不敢再说。
这时候,跪在后面的一个护卫才硬着头皮道:“公主,这女人小的见过,好像是以前风月楼里一个卖艺的清官儿。”
居然还是个青楼女子?
她堂堂一个天家公主,居然是连一个青楼女子都比不过?她的驸马要养外室也就罢了,还弄了个下作的青楼女子。
“冯裕!”安寿公主气血逆涌,气势汹汹的再度转身,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之后,声音忽而转为凄厉,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怒吼,“你瞒着本宫和这贱人在这里苟合也就罢了,你就那么饥不择食?本宫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在外面偷人也还罢了,你好,你好啊,你真是好生的风流快活,这里是本宫的公主府,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我的地方乱来了?”
朝廷法度,并没有明文规定驸马不准纳妾,但是娶了皇室女子,君臣有别,总要公主大度应允了,他也才能近别的女子的身。
因为这冯裕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脾气,一直循规蹈矩,安寿公主和他之间虽然相安无事,但有时候懒得应付他的时候,也塞了自己身边两个丫头给他解闷。只是她赏下的,那是恩赐,现在冯裕要背着她偷腥——
她就绝不能忍了。
刚刚在外面受了气,安寿公主的脾气本来就亟待发泄,叫骂的同时,已经冲进了屋子里,随手抓起旁边架子上的花瓶就朝冯裕二人砸了下去。
冯裕和她之间,到底是顶着个夫妻的名分,真要让冯裕有个好歹,皇帝就要插手追究了,虽然肯定不会将她怎样,但这件丑事传出去,对她也是不利。
安寿公主下手就更冲着那女子的。
她是起了杀心,手下半分也不容情,不曾想,千钧一发之际,那冯裕居然闪身扑了过去,恰恰挡在了那女子前面。
安寿公主一心只想泄愤,是下了狠手的。
冯裕这一下窜出去的又很是突然,就听啪啦一声,碎成片的花瓶伴着半瓶水四溅开来,冯裕的头上虽看不到伤口,却有鲜血自成股的水流中化开了。
“啊——”看着他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倒地,被他挡在后面的女子捂着嘴巴凄声尖叫了起来。
冯裕的胆子有多大,安寿公主是知道的,怎么?没想到他会为了这女子命都不要,一时也是吓傻了。
“驸马!”惜雪惊呼一声。
那冯裕摔在地上,片刻之后却又挣扎着爬起来,回头看向了安寿公主,冷冷道:“这件事我瞒着你,是我冒犯了天家威严,陛下要罚,我自己去他面前请罪,可是现在她有身孕在身,怀的是我冯家的子嗣,天道伦常,你别为难她。”
安寿公主和冯裕成婚已有七年,却只生了一个女儿,这也就是碍于她的出身,换做其他人,妾室都不知道娶了多少房了。
安寿公主本来还为伤了他心存愧疚,闻言,立刻就又是怒火中烧。
她连着干吞了两口唾沫,看着流了满地的血水,终究是有些胆怯的的,挣扎片刻,还是气难消,冷笑道:“来人,把驸马给本宫带进去,请大夫来,好生给他诊治包扎伤口。”
她款步又往前走来。
这时候冯裕已经动不得了,那女子瑟缩着往后退了又退,安寿公主面色凶狠的蹲下去,抬手捏住她的下颚,盯着她的脸打量。
外面两个护院进来,架着冯裕往后面的卧房里拖去。
冯裕似是伤的不轻,血水糊了满脸,根本挣扎不得。
那女子仓惶回头去看他,绝望道:“驸马,救命,救——”
到了后面,她也知道在安寿公主面前,冯裕根本做不了主,干脆就没了声音,就只是哭。
惜雪出去警告了一番院子里的奴才管好嘴巴,又命人将那三个奴才的尸首搬出去处理,转回来,嫌恶的看了那女子一眼,道:“公主,这女人要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安寿公主将那女人推倒在地,拍拍裙子爬起来,又盯着她的肚子瞧了两眼,“她是从哪儿来的就送回哪里去,至于——”
她说着,顿了一下,那表情看上去就更显得森冷,“先灌了药再送出去。”
“公主,不要!”那女子闻言一个激灵,扑过去就要扯她的裙角,安寿公主却是理都不理,直接就快步走出了屋子。
惜雪扶着她回房处理脸上的伤,才把消肿的药膏抹上,外面就有个丫头瑟瑟的敲门道:“公主,您要不要去看看?后院那边,老夫人在闹了,死活的拦着不让——不让动那个女人。”
所谓的老夫人,就是冯裕寡居的母亲了。
安寿公主也知道,因为她自己一直没能生下儿子来,老太太对她颇有微词,但是无法发作而已。
“不过就是个贱人和贱种罢了。”安寿公主咬牙切齿,说着就猛地将桌上铜镜摔在了地上,面目狰狞道:“冯家那一家子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