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上,宋楚芳还是十分小心的,为了不被牵连进来,今天她就拖拖拉拉的,一直没有从寝宫出来。
宫婢得了刘皇后的命令,急匆匆的就去请宋亚青和宋楚芳过来了。
这边梁氏却是吓坏了,连忙跪下去,爬到刘皇后脚边解释,“娘娘,冤枉,冤枉啊,臣妇真的什么也没做,当时我只是出于礼节才过去给太子妃娘娘请安,顺便打了个招呼的,我没有碰过安良娣的茶盏,这是真的。”
她的确是没碰过,但是在她身上搜出了毒药,这却是不容她狡辩的。
梁氏为了替自己澄清,已经是方寸大乱。
刘皇后的厌恶的一脚将她踢开一边,气势汹汹的指着她,冷笑道:“本宫怎么就不知道太子妃和你之间还有那么好的交情,你要请安,远远地站着不行?做什么非得要往她跟前去凑?梁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本宫这里行此不轨之事,你——你——”
主要的是,如果这件事不能解释的清楚,她和殷绍之间的母子关系都保不准要受到影响。
别人怎样,她统统不在乎,就是谁也不能影响到她的利益。
刘皇后越说越气,胸口起伏不定。
这几年随着年纪渐长,她本身就有点心悸的毛病了,她身边的宫婢都唯恐她要病发,赶紧过去扶她坐下,“娘娘您先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殷绍见状,就放开了安意茹,也举步走过来,关切道:“母后您还好吗?”
刘皇后按着胸口坐在那里,因为太过气愤了,心跳加速,的确是有点直不起腰来,她喘着气,还是目光阴测测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梁氏:“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作祟,你——你简直猖狂!”
刘皇后这是气的狠了,抬手一挥,就将桌上一套杯盘挥落在地,碎瓷片溅起,在梁氏的脸上和手上都刺出了许多细小的伤口。
梁氏惊呼一声,突然就意识到,她今天这是出师不利踢到了铁板上了。这会儿她已经顾不得再要拖廖倩华下水,只一心想着怎么能打消刘皇后对她的疑虑,而如果她要澄清的话——
也就唯有实话实说了。
梁氏的心里七上八下,脸上表情慌乱不安的变了又变。
安意茹看在眼里,就知道绝对不能让她再开口了。她心里飞快的权衡,然后就一狠心,再次从床上扑下来,跪在殷绍的面前磕头道:“殿下!宋夫人真是好歹毒的心肠,您一定要替妾身和咱们的孩子做主啊。”
“安意茹,你血口喷人!”梁氏恼羞成怒,已然是意识到这个女人要翻脸无情了,突然就大声的吼道:“明明是——”
安意茹心惊肉跳,哪里能叫她把话说出来,再也顾不得这么多年她在殷绍面前苦心建立起来的温良形象,直接扑过去,抬手就在梁氏脸上拉出数道指痕,凄声道:“你还我的孩子来!”
在所有人看来,她就只是因为小产而疯狂的失去理智了,倒也不觉得过分。
梁氏被她扑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疼,本能的就伸手去扯她的头发。
她人被安意茹按在地上,眼见着对方目露凶光,手卡住她的脖子要将她掐死了灭口,情急之下,一把扯乱安意茹头发的同时,刚好摸到她发间一根银簪。
彼时正在搏命的时候,拼的就是死你我活。
梁氏也容不得多想,抓起那发簪就朝安意茹后颈刺去。
“啊!娘娘!”安意茹的两个婢女捂住眼睛,失声尖叫。
眼见着这一下子就要毙命的,殷绍的目光一冷,千钧一发之际,足尖可以说是随意的一踢,刚好踢中了梁氏的手腕。
梁氏惨叫了一声,手中发簪飞出,却是带起了巨大的冲击力,砰的一声,钉在了旁边的桌子腿上。
“还不把她们两个拉开?”殷绍冷声命令。
郇妈妈赶紧带人上去,强行将撕扯在一起的两个人给拉开了。
安意茹头上钗环散乱,满脸的泪痕,再没了半点平时娇柔娴静的美感,样子狼狈又滑稽。
她自认为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转身就又扑过去,扯住了殷绍的袍子哭诉,“殿下,您都看到了,这毒妇当众就敢对妾身下毒手,她简直就是目无王法,丧心病狂,您一定要替妾身和咱们的孩儿讨要一个公道的。”
方才殷绍那一下子出手不轻,梁氏的腕骨直接就被踢碎了。
她瘫在地上,又被几个宫婢嬷嬷按着,动弹不得,痛的半死又昏不过去,正有气无力的叫着喊痛,听了安意茹这话,就更是觉得大祸将至,连忙厉声道:“你说谁是毒妇?安意茹,你才是狼心狗肺过河拆桥的毒妇!既然你翻脸无情,就也别怪我不留口德了,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其实——”
“殿下,她这是记恨上妾身了,您千万别听她——”安意茹立刻大声打断她的话。
廖倩华的心里也是揣着怒气的,当即语气冷厉的说道:“安氏你闭嘴!如果你真是问心无愧的话,难道还怕她说什么吗?”
一想到这两个贱人本是要合着伙来坑她的,廖倩华的火气就压不住。
她的声色俱厉,自有那么一股子的威严气势。
安意茹被她震住,不由的愣了一下。
廖倩华就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抱着手腕痛的死去活来的梁氏道:“你说!既然你和安氏无冤无仇,你既然是没害过她的,她又为什么要指证你?”
梁氏现在就只求澄清自己,忙不迭说道:“那是她自己做贼心虚,根本就是她有意染指太子妃之位,所以才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要嫁祸给太子妃娘娘的。现在阴沟里翻船,她没了孩子,就想过河拆桥的来诬赖我,安意茹,你敢做就要敢认,这么没担当的就只想推了我出来做挡箭牌吗?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