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岐拉了她的手,给她把上衣穿上,手指划过,待到要摸索着去给她系衣带的时候,手指就不经意的触到了敞开的领口里面,便顺势轻轻自她的肩胛骨上蹭了蹭,入手湿冷,却是宋楚兮又出了一身的汗。
夜色中,虽然什么也看不见,端木岐却还是煞有介事的将那根手指竖在眼前仔细观摩了一阵,然后低哑的浅笑声才戏谑的响起道:“楚儿你在紧张吗?”
宋楚兮咬着嘴唇不吭声。
他就又试着问道:“还是——你在害怕?”
上一次在宋家的时候,她虽然也有抗拒和犹豫,但却全然不似此刻这般的容易触动,虽然她一直在竭力的掩藏情绪,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又从容,可是身体出于本能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原还以为这丫头对这种事是真的无所谓的,没能想她其实也是会局促和紧张的。
端木岐的心情不好不坏,只就故意为了逗她一样,手指就是若有似无的一下一下的点在她的锁骨处流连。
“阿岐——”宋楚兮的腿上疼,心里还记挂着别的事,终于扛不住的再度开口。
“楚儿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端木岐却没等她说完就已经先开口打断,他的语气,散漫中又带了点朦胧不清的小暧昧,忽而缓慢的倾身过来,自她耳畔吐气如兰的轻声重复,“你是在紧张还是在害怕?”
“都不是!”她咬牙开口,只想赶紧打破这里的局面,于是强作镇定的抬手将他的脸孔推开一边道:“我没事了,你帮我把衣服都拿过来!”
她埋头,自己摸索着飞快的把衣带系上。
端木岐坐在旁边,过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到里面的柜子前头,又抹黑从里面扯了两件衣裳出来。
宋楚兮闷声不响的接过来就要往身上套,他却抬手阻了,拉过她的手臂,再一次慢条斯理的替她穿戴。
宋楚兮实在是没有力气和他抗争了,便就只能是乖顺的由着她摆布。
端木岐替她套了外衫,要去往肋下系衣带的时候,宋楚兮一慌,连忙抬手去掩住胸口,戒备着脱口道:“你做什么?”
端木岐再度失笑,将她抱过来,坐在自己的膝头,一埋首,下巴就刚好抵在她的颈窝里,手臂圈在她腰际,将她死死的束缚住。
“你说我要做什么?”他这样问道。
宋楚兮的腿上太疼,导致了她其它的感官都不怎么灵敏,根本就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大力的就试着去挣脱他。
她越是这样,端木岐就越是将她箍的紧紧的不松手,最后被她折腾的大了,干脆就抱着她往后一倒,然后翻身将她压在了榻上。
宋楚兮仓促的抬头。
黑暗中,她就只能看到这男人近在尺咫的一个轮廓,他松散的发丝垂下来,自她脸颊上扫过,有些发痒。
他的气息,他的呼吸,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忍不住的畏惧和紧张。甚至哪怕早就知道,他们之间迟早走到这一步都是必然,但就是控制不住的紧张和慌乱。
她的呼吸紊乱,却不是情动时候的迷乱,端木岐感觉的到,而且他也从来都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真心。他所能期待的,从来就有限,他也想过了自己不该苛求,可是这一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明明这么近,他却觉得她的心跳都不是真的。
“楚儿——”端木岐开口,声音里带了一点压抑的喘息,“真的可以吗?还是——你不愿意?”
哪怕是她能鲜明的拒绝都好,那么至少,他就不必再存了这样的奢望和幻想,只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做盟友和伙伴来对待。可是她从不这样说,明明默许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要把真心封锁起来。她不吝于为了他们共同的利益贡献一切,包括她的名声,她的婚事甚至于她的这副身子,却从来不试着去和他谈感情。
用利益绑定在一起的关系,这本来也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状态,可是这一路走下来,他却渐渐的失去了平常心,也突然就有了贪念。有时候,他甚至惟愿她就是个寻常的小女子,不需要太聪明,也不需要太强大,还像是当年那般,嗔笑怒骂,只安稳的倚靠在他身边就好。
那样,至少,她还是他随时都能把握住的。
宋楚兮一直闷着声音没有回答。
端木岐的唇,顺理成章的压下来。
她下意识的还是偏过头去,但是这一次,端木岐却没有如上回那样就此打住,唇瓣落在她腮边滑腻的肌肤上碾过,他还是一意孤行,寻到她的唇。
宋楚兮突然就慌了,她无力反抗,却只就本能的咬紧牙关,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
端木岐噙了她的唇瓣,这种事,他也没有经验,只是遵循自己的感觉动作,本来也还有几分踟蹰和徘徊,但是那种温暖的触感一瞬间在唇齿间化开,便再就不需要任何的指引和诱导。少女的唇瓣柔软芳香,这便是这世间最神奇的美酒佳酿,驱策着他只想要一味的攫取品尝。
宋楚兮的身子紧绷着,她不敢开口说话,唯恐这样就更要溃不成军,被他侵占的不留余地。
她想要维持理智,她想要时刻保持清醒,但越是清醒的时候,心里却是矛盾,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做法是对是错。
前世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择手段,在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不能拿来利用的,包括她的婚姻和终身。但是那一场自以为是的牺牲,她却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不仅没能护住母亲和素岚,最后还连累的她们一个身死,一个更是为了她,屈辱的在仇人的身下承欢,葬送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