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建元!”深吸一口,她冷声开了口。
柴建元从院子外面进来,神色防备的扫了眼何旭等人,倒是直接进了门,“大小姐!”
“照我吩咐你的,让他们收拾准备,天亮了,我们和宋四小姐一起出门一趟。”程妡道。
柴建元不知道宋楚兮都和她说了什么,只看了眼桌上插着的那把匕首,便就神色凝重的点头,“是!”
他转身退了出去。
宋楚兮于是就心满意足的笑了,“时间还早,你要休息就请便吧!”
程妡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又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何旭!”宋楚兮懒洋洋的靠在那椅背上没动,“你亲自去跟着程大小姐吧,你们一群大男人,我可不想单独和你们一同上路,可得把程大小姐这个同伴给我看好了。”
程妡被她气得,顿时胸口就被噎了一口闷气,脚步一顿,却没回头,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何旭神色复杂的回头看了眼灯火阑珊处正在闭目养神的女子,然后一招手,带了四名随从,跟着去了后院。
程妡的院子不很大,四个人,分四面把守,保管她插翅难逃。
何旭就亲自守在院子外面。
夜深人静,同在前面把守的侍卫忍不住问道:“头儿,我们这是做什么?”
宋楚兮难道真的只为了找程妡路上给她作伴解闷的吗?就冲这程妡的身手,连他这普通的一个侍卫都能拿住,总不能指望她能帮上什么忙的。
何旭黑着脸,语气不明的吐出几个字,“这个程大小姐,有问题!”
他没再多说。
他一直跟在殷述身边,对于朝局上面的事情知道的多一些,宋楚兮之前的话,虽然没有明着揭程妡的底,但那意思却是一目了然的。
而且程妡本来也是整装好正准备暗中离京的,如果不是宋楚兮上门将她堵住了,还真不敢保证后面会出什么事呢,想来就叫人捏一把冷汗。
南塘。
大郓城。
殷述大军离城出发的第三天,卫恒把最新的密信送到了殷湛手里。
“这几个月王妃一直被关在离康王府不远的一个院子里,因为康王府和康王身边的任何一人都没和那院子接触过,所以才导致我们疏忽,一直没有查到。”卫恒道,一面有些汗颜,但总算是找到宋楚兮的踪迹了,又多少是觉得松了口气,“两日之前的清晨,康王御驾亲征,亲自率兵出城了,头一天夜里,王妃带着何旭一行突袭程府,应该是和程妡摊牌了,后面又带了她,由何旭押解,尾随大军而去了。”
殷湛手里捏着那纸条,指腹不易察觉的缓慢的在那纸上摩挲,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恒只等着他拿主意,一语不发的站在旁边。
过了一会儿,殷湛才开口,却只是问道:“京城里,是童五还是严华跟着她的?”
“是童五!”卫恒道:“本来童五和严华都在京城里暗中查访王妃的下落,可是找了三个多月无果,我担心王妃别是被康王关押在城外了,就让严华出城去找了,王妃离京走得又仓促,严华没能跟上,童五倒是很快发现了,一直暗中尾随保护,这密信,也是童五传回来的。”
卫恒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王爷,这几个月,也有赫连缨和赫连煜的人在天京暗中查访王妃的下落,不过童五说,就在王妃现身的那天夜里,他发现暗中有个高手尾随。后来在程府外面,他觉得那人身上杀气重,就设法将人引开了,想要拿下盘问,居然远不是对手,过了几招就让人跑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殷湛问道。
“不知道!”卫恒摇头,“不过童五说那人的身量,应该是个女人,本来还担心她会对王妃不利,那人一整晚都在程府附近游荡,可是后来王妃他们出京之后,她就突然自动消失了。”
“一个女人?”殷湛闭上眼,沉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童五不是她对手,她又蒙着面,只童五说,身材比较好分辨,不很高,稍微有点发福吧。”卫恒道,也只能是将童五附带着提的一两句话如实转告了。
“一个女人?还是个高手?”殷湛反复思量着,“这样的体态特征,就应该不是宋楚琪了。”
“是啊!应该不是!就是不知道她意欲何为,反而更叫人不放心!”卫恒也是忧虑,想了想,提议道:“事不宜迟,属下再去一封密信催一催,让严华也追上去,且不说这个人的目的不明,回头如果去了战场上,多个人,好歹能多个照应。”
卫恒说做就做,转身就要出去。
“站住!”殷湛却是叫住了他。
他重新睁开眼,眉目间也是显而易见的忧虑之色,仍就捏着手里的纸条道:“既然是个绝顶高手,多一个严华等顶什么用?”
卫恒愣住。
殷湛于是就将那纸条揉在掌心里,捏成了齑粉,松开手的时候,他面上就莫名多了几分冷色道:“飞鸽传书,把严华叫回来吧。”
“叫他回来?”卫恒不解。
殷湛拍掉掌心里的粉末,站起身来,绕过桌案,走过去推开了右边的一闪窗户,看着东南方向道:“以防万一,总不能坐以待毙,既然那是个高手,那就只能是也请个高手出山了。让严华回来,往邑海城送封信吧。少戎既然信她,这样的生死关头,她应该不至于见死不救!”
卫恒飞快的反应过来,心里也就跟着亮堂几分,“好!属下马上去传信!”
他匆匆往外走,走了两步,见殷湛一直站在窗前未动,就又忍不住的回头道:“王爷,王妃她吉人自有天相,既然是她的主意尾随要去战场的,她应该就是有足够的把握的,而且——康王的为人——他当是不会——”
说到了后面,卫恒便有些语无伦次。
“我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殷湛道,面上依旧是难掩的担忧之色,“殷述再混账,总归是从没对她动过杀心的,她要自保,必定能有她的把握,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