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一顿,然后就表情冷艳的笑了,“这里有的人就没这个运气还能站着说话了。”
皇帝寝宫的侍卫也都已经逐一盘问过了,没有任何人发现任何的可疑人等的踪迹,虽然也没人抓住宋楚兮的手腕,但一则她那时候的行踪的确不明,还有那宫绦也能她扯上关系,虽说是也有点牵强,但是两个巧合加起来,也的确是值得被怀疑的。
已经有人偷偷的在拿眼角的余光瞥她了,那种怀疑和审视的眼神,是相当明显的。
双方对峙不下,场面剑拔弩张。
郕王唯恐会有正面冲突,忙不迭上来打圆场道:“皇上的死因自然还是要进一步追查的,你们叔侄现在也没必要先闹得这么僵,还有皇上的后事要办,这才是最要紧的。”
殷湛却不是肯息事宁人的脾气,当即只道:“我宣王府不能顶着这样的嫌疑被人指指点点,现在本王就只要你明确的一句话,你是一定还要将本王的王妃做凶嫌来查吗?”
“难道她不该配合一下吗?”殷绍却是不答反问。
这时候,殷述突然走上前来,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道:“皇叔,女人和兄弟,到底哪个更重要?父皇他尸骨未寒,您难道就不能暂时退一步吗?”
他的目光移过去,又落在宋楚兮的脸上,语气懒散中带了几分戏谑,“太子哥是尊重皇叔的身份,故而不好把话说绝了,本来有嫌疑就是有嫌疑,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收监等候盘查审讯吗?”
是的!他的屠刀,所有的阴谋暗算,都再也不会绕着她走了。
他知道,她不会在天京这里久了,可是——
他要将她留下!
想要全身而退去双宿双栖吗?怎么可能?
此时他再看着宋楚兮的时候,已然不会再羞怯,不会再伤怀,只是面对面,以各自应有的立场。
宋楚兮的视线与他略一相撞,也无波澜起伏,却是和他杠上了,“现在你们兄弟沆瀣一气?难不成还想将我打入天牢不成?”
“父皇人都没了,为了查明真相,就算委屈一下皇婶,有什么大不了的?”殷述道,针锋相对。
他很确定,殷湛和宋楚兮近期一定会想办法离京。
他这种态度,却分明有点欲加之罪的意思。
“小七!”郕王眼见着大事不妙,沉声呵斥,“阿湛是你的长辈!”
“我只是就事论事啊,而且我也没说皇叔怎样。”殷述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这里的气氛,渐渐地又变得诡异了起来。
殷湛再次看向了殷绍:“你怎么说?”
殷绍不能和他正面冲突,毕竟殷湛和皇帝的死是一点关系也扯不上的。
这个殷述,当真也是有够阴损的,这就迫不及待的想削他的声望。一旦他忍不住趁火打劫,想把殷湛折在这一局里,殷湛不肯坐以待毙,那就有藐视皇权之嫌,而冲突之下,因为他现在手上掌握的用来指证谋杀的证据本身就不足,他也要被人诟病。
顺水推舟了,就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而叫他站出来维护殷湛和宋楚兮——
他也做不到!
“本宫现在还是太子,纵使父皇驾崩一事有线索指明是和宣王妃有关,本宫也不好随便传讯审问她。”不动声色的定了定神,殷绍道。
皇帝驾崩,为了安定臣民之心,新皇肯定要尽快上位的。
宗族的一群人也大抵都是这个意思,互相交换了一下神色,仍是由资历最老的郕王站出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定了民心,太子审问皇婶,的确不合规矩,正好这件事上还有些证据需要进一步确认,可以让大理寺的人继续核查物证,同时也能争取点时间,等登基大典完成以后,太子以新皇的身份再来过问此事,这就合情合理了。”
没有皇帝,朝臣们心里也大抵都是恐慌不安的,自然也都赞成。
没人反对,那么接下来就是要紧罗密布的尽快安排殷绍登基的事,宋楚兮面目冰冷的看着他,忽而扬声道:“那在大理寺追查皇帝陛下真实死因的同时,可否也加紧追查一下上一次我家殿下被人毒害一事的真凶?”
此言一出,整个场面上又是一阵寂静。
那件事上,宣王是受害者,但是事情过去半个多月了,都没个结果,虽说皇帝身体不好,有些顾不上,但到底也是不怎么地道的。
没人敢随便议论,大家都使劲的垂下头去,唯恐自己的表情一时控制不好,会被人看见。
“当然!本宫自然也会加紧追查,尽快给皇叔一个交代!”殷绍盯着宋楚兮的脸,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清晰的吐,紧跟着,却是话锋一转,“不过在此期间,为了避免掉不必要的麻烦——本宫当然不会这样将你打入天牢,只是还要委屈宣王妃,暂留宫中住个几天,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就算殷述不安好心,但是这个时候将宋楚兮扣住,尤为必要。
但是——
宋楚兮一旦落在宫里,那恐怕就要吉凶未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