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末,我出生了,父母给我起了个比较土的名字,李贵。在这个西部边陲小镇,这里;安静,祥和。似乎与世隔绝。小时候的我,是个很普通的小孩,跟着小伙伴一起玩尿泥,过家家,躲猫猫,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70年代的人,家境都是比较简朴和拘谨的。
我没有上过幼儿园,从小就是奶奶照看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没有留恋和回忆的长到了6岁,80年代初期,我上了小学,不知道是自己天生就笨,还是不爱学习。从小学1年级,每学期考试都是倒数第一。
小学3年级那一年;班里转来了一个新生,长得高高的,沉默寡言,被分在了最后一排,刚好在我的后面。慢慢的我们从不相识,不说话,发展到相识,相知。一直到小学5年级,我和这个叫张林的同学关系异常的好。也许是因为学习成绩一样糟糕吧。我们一起上学,一起上厕所,一起玩,一起踢球,总之除了睡觉不在一起,其余时间都在一起。
放学后,一起躲在学校后面的菜地,学着抽烟。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的,有好什么好抽的。但是依然不厌其烦的一根接着一根抽。抽完之后,把菜地里的大葱,拔上一根,一人一半,放在嘴里嚼。虽然辣的眼泪鼻涕直冒。但是为了回到家,不被家人揍。去除嘴里的烟味。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呵呵,虽然是什么用也没有。
到了6年级,我们的关系已经可以用兄弟来形容。除了形影不离,我也是张林家里的常客,张林的父母也对我想对待自己儿子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同样,张林在我家里也是这种高规格的待遇。
我们那个时候,高年级的同学总爱欺负低年级的同学,抢你的零花钱,抢你的零食,游戏厅里你抢你的游戏打。我从上学就不算是个好学生,但也不坏。别看我个子高高的,可是我比较懦弱,胆小。经常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但是张林,这个家伙,从小就是二愣子,天不怕地不怕,管你高我多少,惹我我就揍你!也就是张林在那个时候一直保护着我。而我,除了打了一手好弹弓之外,打架的事情,我是不太在行的。另外,我很喜欢看一些与学习不想干的书,尤其喜欢那种有头脑,懂计谋的英雄人物。也因而如此,张林给我起了个外号:“小诸葛”。当同学们都还在暑假,寒假里玩的时候,我就拉着张林去摆摊,把家里的小人书拿出来,摆在地上出租给小孩看。看一次1分钱。后来,到了5年级,开始风靡贺卡,我又拉着张林跑到批发市场,去批发了好多,然后在我们年级贩卖。我也幻想着长大后一定当个生意人或者是个策略家。而张林却和不同,他喜欢那种能打能杀的英雄人物。喜欢独行侠,除暴安良,拯救全人类。我一直笑话张林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大个。张林却一直不服气:“没脑子咋了?我能打架,没有我保护你,你早都不知道躲在厕所哭呢!在说了,你有脑子就行了呗,咱班那些家伙,放假不是在家玩,就是在家写作业,你看咱俩,这个学期又赚了30多块钱。嘿嘿.。。”
记得那是开学的第一天,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们那个时候,开学第一天,会发书。整一个一个学期的书都发给你,语文,数学,历史,地理,美术,音乐等等等等。
我和张林背着沉重的书包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们两个人正合计着失去游戏厅打打游戏呢?还是去菜地抽烟聊天吃大葱。边走边聊的时候,我们发现恰巧前面有一个我们班的同学,这个人啊,从5年级转来之后,就一直比较孤独,沉默寡言,不合群,不和其他同学交流,也不在一起玩,每天都是酷酷的。我们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总感觉这个家伙好像是外星人一样,那种神秘感让我们一直对他敬而远之。所以,除了知道他叫陈铭之外,大家对他一无所知;大家也因此把他孤立。
平日里放学,同学们三五成群的回家或者去玩耍,他默默的一个人收拾书包,就算是值日,他也是一个人拿着笤帚一个人扫。
今天这么巧。他在我们的前面,我和张林,也是闲来无事,打算整蛊一下他。张林紧追两步,照着张林后脑勺就是一下,起初是闹着玩。可是孩子手下没轻重,可能打疼了他,他转过身,狠狠的瞪了张林一眼,嘴角有了几下抽动,似乎想干什么,那种眼神很犀利,让人有点畏惧。但是最后他放弃了,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是自尊心被羞辱还是怎么了,张林有些恼羞成怒,照着他后脑勺又是一下。
这个陈铭,转过身,照着张林脸上就是一拳,张林直接摔倒,瘫在地上。陈铭走上来,骑在张林的身上,雨点一样的拳头对着张林就是左右开弓。张林一时间没有了换手能力,只能双手护住头。
看见兄弟被揍,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我紧追两步,上去一把推开陈铭,而不知道怎么回事,陈铭站起身,身子一斜,顺手拉了我一下,我就摔倒在地。张林站起身子和陈铭扭打在一起,我爬起来,来不及管书包,也扑了上去。三个孩子就这样扭打在一起。张林和陈铭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圈,谁也不躲避,就这么你一拳,我一拳的互殴着。我在旁边用脚猛踢陈铭,然而,我天生就不是打架的料。陈铭的身体很壮实,比张林还壮。我看到我的的拳脚功夫实在是差劲,从兜里掏出弹弓,捡起一块石头,对着陈铭的背上射了出去。陈铭这下子可知道疼了,一脚踹开张林。回过身,对着我的脸就是一拳。我眼前好多的小鸟在乱飞,头晕目眩的踉踉跄跄的向后倒退了几步。陈铭冲了上来,对着我的脸又是几拳。张林冲上来,从后面抱住陈铭,我冲上去,三个摔倒在地上,一场混战..。
大约5分钟,战斗结束了,最后战果如下:陈铭鼻子出血,眼睛发青,后背被我的弹弓打了,直不起腰来。张林牙齿掉了2颗,鼻子流着血。而我的脸肿的跟面包一样,一个乌眼青。三个人,气喘吁吁的坐在马路边,任由路过的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可能是过于醒目,不知道哪来的默契,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来到了我们的据点,就是学校后面的那块菜地。
冷静下来,一切都在沉默之中。沉默了很久,我觉得我和张林做的有点过份,便主动打破沉默,我说道:对不起,陈铭,我和张林本来打算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会这样。话还没说完,张林接到:是的,我们本来是打算和你开玩笑的,没有欺负你的意思,没想到,你打架这么厉害。
陈铭缓缓的抬起头,说到:有烟吗?我和张林楞了一下,“有”说着,我打开书包,递过去一根。其实也就怎么一根。“呲啦”张林点着烟,很老练的吸了一口,递给了我,说道:没什么;不打不相识。我也有点出手狠了。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心情不好。实在对不起你俩了。张林说道:这怪我,我们本来不熟,我更不应该从后面打了你一下。你从去年转到咱们班,就一直很神秘,我们也是想和你玩。想认识你。没想到,这个玩笑开大了。
陈铭说道:“呵呵,神秘?我很神秘吗?没有吧?”张林说:“你整天来无影,去无踪。上课不发言,下课不玩耍,上学自己来,放学自己走。没见你说过几句话。同学们都说你很神秘。而我就喜欢找点神秘的事情,呵呵呵.”陈铭笑道:“呵呵呵.。原来如此。我也是误会你们了。我以为你们看不起我,想欺负我呢。”
我吸了一口烟,递给了张林说道:好了,既然大家都原谅了对方,也就不必在道歉了。我叫李贵。说着,我伸出了手。
“我叫陈铭。
“介绍什么啊,大家都是一个班的,还不知道谁叫什么吗?”张林乐呵呵的说道。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从那之后,我们两个兄弟,又多了一个兄弟,那自然是陈铭。依然是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后一起去菜地抽烟,聊天,憧憬未来。不接触陈铭不知道,原来陈铭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他喜欢军事,从小就喜欢那些抗日英雄,还说自己将来一定要去当兵。
时间就这么一晃,整整7年,我们一直在一个班里。我们高中毕业了,还记得考完毕业考试之后,我们又一次回到了那个菜地,虽然经过时间的磨砺,旁边已经建起了一些高楼大厦。那个菜地也变成了一个工地。但是依然是我们恋恋不舍的地方。躺在建筑沙子堆上,我们看着漫天星空,“你们俩今后准备干什么?”我问到。“我想当兵去。我一直就想当兵,穿着那身军服,多帅哦!还能打仗,保家卫国!”陈铭说道。
“我啊,我打算报考体校,你们都知道,我天生就喜欢打架,我想学习拳击,搏击。其他的大学我也考不上,我也不喜欢,没兴趣。我爸妈呢,倒是想让我去我叔叔的公司里上班,我不想去。我学习成绩从小学就不好。能高中毕业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哈哈!你呢?李贵!”张林自嘲到。
“我?我还没想好,我的学习成绩也不好,小学我和你不就是一直很稳定的占据着最后几名吗?至于今后,我还真没想过。”我说完,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张林转过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铭说道:不管今后谁干什么?谁在那里?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依然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对,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陈铭也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这样吧,咱们三个磕头拜把子兄弟吧”张林说道。
陈铭起初愣了一下,然后说:可以啊。有了这个,我们就是真正的兄弟了。
好!说干就干
我们三个站了起来,找了一块平地,跪了下来,学着电视里的样子,一起磕头,一起说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结束了所谓的仪式之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喝了一瓶白酒,抽着烟躺在沙子堆上,满眼冒星星。五脏六腑都在跳舞,胃里一个劲的往上翻。我嘴里嘟嘟到:如.。果,我们能一起回到过去。不用上学,不用看家长,不用听家长的,该多好!
“过去?回哪去?回到民国吗?哈哈哈哈.。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张林说道。
“呵呵,回到过去!不错啊。我也想去那会去看看真实的战争。电视剧里的演的太假了。”陈铭望着天空说道。
“要是能回到过去,我就当个帮主。我这个帮主劫富济贫,当个洪七公那样人。我还要学习盖世武功,拯救苍生!”张林说着有点激动。
我笑着说道:“帮主?洪七公?那就是要饭的!你回到过去要饭啊?哈哈。。我要是能回到过去,我就要当黑帮老大,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成为第一大帮会。”
“你疯了你!当黑帮老大?你看《古惑仔》看多了吧你!”陈铭说道。
我接着说道:“没错,你看《古惑仔》里,山鸡,浩南还有那几个兄弟,那么够义气。江湖上的腥风血雨虽然凶险,但是也不能隔断兄弟之间的情义。其实啊,咱们三个人,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我呢,有点胆小,有点懦弱,但是我的花花肠子还算多。张林呢,就是那种暴力型的,没头脑,能打能杀。而你陈铭呢,属于那种正直的人,虽然不爱惹事,但是有事也绝对不怕事。你说的说的对吧?”
“你才没头脑呢!我就是能打。没有我和陈铭,你这些年砸过来的?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就是喜欢打架,我喜欢那种个人英雄主义,我把史泰龙演的那个《第一滴血》看了无数遍,我就想当个兰博的那样的人。”张林说道。
“其实,李贵说的也不错,这么多年了,咱们在一起,就属李贵脑子快,点子多,咱们俩给他当马仔也应该。哈哈哈哈.我呢,我不敢说正直,但是我有正义感。我喜欢军事,我这次打算报名当兵。就是要锻炼自己,提高自己。保家卫国。收复台湾!”陈铭说着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收复台湾?你小子想多了。今年是97年,这还有几个月,香港就要回归了。真不知道香港什么样子,有机会咱们一定要去看看。”张林说。
“陈铭这小子,不当兵真可惜了。现在能有这么高觉悟的人还真不多了。理想都在国家层面了。收复台湾就靠你了!”我笑着说道。
张林突然指着天空,说道,看,流星。人家都说,看见流星你许愿就能实现。让我们回到过去吧!
陈铭笑道:港台录像看多了吧你,呵呵!要是能回到过去,那我就要参加抗日战争。好好杀几个小日本鬼子。
我使劲揉了下眼睛,寻找那颗流星。“在那!越来越亮,越来越大了”我兴奋的说道。流星真的是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陈铭笑道:不会是陨石吧?咱们快跑吧!
张林说道:怎么可能,我看你才是港台录像看多了。
正在他俩说话的时候,我发现流星的亮度越来越亮,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探照灯在照着我们。短短几秒钟,他俩刚才还在说笑,而这一会却脸色都不对了。因为,那个亮亮的物体似乎就在我们的眼前了。“不好,快跑!”陈铭喊道。紧接着,一片白光袭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