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薇迪雅仔细看了那个羚羊头好一会儿，终于说：“我要个锯子，把这个角锯下来，我不需要下面那个头骨……然后再把它晒干研成粉。”

佳茫立刻说：“好，我马上去拿锯子！”不等薇迪雅答应，她已经跑得没影了。

“呃，年轻真好……”薇迪雅回过头来，自言自语地说。塔涅克问道：“那现在的话，还需要干什么呢？”

“我看看，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那要等明天。”薇迪雅偏过头，“对了，公主殿下这几天吃的是什么？”

“雪瑞儿这几天胃口很差，只喝了一点牛奶，还喝了一点稀的米糊……”他还没说完，薇迪雅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些东西对病情都没有帮助的。”

塔涅克苦笑着说：“可是，一直以来都是这些东西啊。给病人吃的都是这些比较容易消化的东西，而且雪瑞儿很挑食的，连麦片都不想吃。”

薇迪雅没有说话，托着下巴琢磨应该给雪瑞儿准备什么食物。没过多久，佳茫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了：“姐姐，姐姐，给，你要的……锯子！”她很开心地举起手上的锯子，递给薇迪雅。

这么大一个……薇迪雅有杀鸡用牛刀的感觉。塔涅克则二话不说，从她的手里接过锯子来，问：“从哪里开始锯？”

“呃，这里……”薇迪雅伸出手指一划，塔涅克按照她说的位置锯下来。薇迪雅拿起断角仔细看了看，品质还不错，贡品果然都不是盖的。

接下来要加工其余的药材。歆沃店里卖的药材都是加工好的，可皇宫库房里的药材却大多是粗药，还要切片、煎炒。塔涅克帮不上忙，薇迪雅又不愿意他浪费时间，于是坚持要他还是去做自己的事。

佳茫在一旁给薇迪雅打下手，一副看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好玩的样子。事情才做了一半，已经是晚上10点了，薇迪雅连忙催了佳茫去睡觉。等自己一个人把这些事情忙完，都已经是深夜了。

“呼……”揉了揉眼睛，她往靠背椅上一倒，猛地就听到塔涅克说：“你弄好了？”薇迪雅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一头就撞到了塔涅克的肩膀，连忙伸手揉了揉头：“唔，疼……”

“为什么每次我都会吓到你？”塔涅克扶了她一把，“其实我是怕打扰你的，结果就一直没说话，却没想到吓到你，感觉好像我每次都在偷袭你一样……”

薇迪雅辩解着说：“我只是没注意嘛……总算弄好了，明天中午就可以熬药给公主殿下喝了……”话还没说完，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薇迪雅慌得连忙伸手捂住嘴，为什么每次狼狈的时候都要被他看见。

“行了，快点去睡觉。”冷不丁鼻梁上又被他刮了一下，“为什么战场上你那么警醒，结果回来以后就这么马虎，一点都不符合的样子。”薇迪雅不满地嘟起嘴：“人总是需要放松嘛。”

“对，是应该要放松，所以赶快回去睡觉。”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似乎很严肃，“下次不要这么晚了，这一次我没有打扰，并不代表下次我不会……”可是说到这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又威胁？”为什么每次都要威胁啊……

“对。”

第二天中午，薇迪雅守在炉火边，一边和佳茫聊天一边等。佳茫却忍不住看上看下，急得团团转，第N次问道：“姐姐，这个药什么时候好？”

雪瑞儿经过了昨天治疗以后，体温稍微降了些，可她这样程度的肺炎，拖得越久，也就越危险。

薇迪雅凑近了药罐闻了闻：“再等一刻钟。”佳茫很好奇地问：“姐姐，你怎么知道那个羚羊角应该怎么鉴别啊？”

“这个……书上看到过。”真是懒得解释自己有裂风这么一个师父了，而且还要干涉她跟着师母学习的情况，所以当时，羽薷教她医术的时候，每天裂风还要她背诵和默写很多药方，灾难啊。

“好了，大功告成。”薇迪雅小心端起了药罐，倒出里面滚烫的药，然后放进餐盘里，“佳茫可以去玩了，我去给公主送药。”佳茫踮起脚：“我可以去吗？”

“不行，有被传染的可能。”薇迪雅毫不犹豫地拒绝。

再次走进雪瑞儿的房间，薇迪雅不禁松了口气，很好，房间里的空气比起上次她来看的时候，已经好多了。塔涅克和洛妮已经在房间里了，洛妮看到她端的药碗，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很新奇的东西：“就是这个药，可以治病吗？可是，看上去并不好吃的样子。”塔涅克则从她手里接过餐盘来，微笑着说：“辛苦了。”

而躺在床上的雪瑞儿听到洛妮这句话，眼睛却睁大了，声音虽然沙哑却还是摇头说：“很苦的药吗？不……我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