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老公,请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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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苏给语的意思很明显,他是想告诉陈允昇,昨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是他。

陈允昇果然微微的收敛了一下笑容,却很快说:“不用吃醋,她心中只有你。”

我听的大窘,转身走远了一些,然后顾自倒了一杯茶,悠闲起来。他们两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过了好久才走了过来,在我的一左一前坐下。

二人落座,苏给语的神色愉悦,陈允昇依旧笑的温柔,俱是微笑,然而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战火已经快要点燃。

我看着情形有点不对,忙找着话题,想要缓冲一下气氛:“今天怎么这里没有客人?”

陈允昇直视着我,厚厚的眼镜,根本就挡不住他眼中浓浓的热度:“今天歇业,所以没有客人。”

“歇业?为什么?”我诧异的问。

陈允昇突然笑的无奈,用手推了一下镜框,涩涩的回答:“执念,你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家餐馆,是我开的?”

“什么?你开的?”

我拔高了自己的声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又看看四周,瘪了瘪嘴,低声抗议:“你又没有告诉我!”

“是这样吗?”陈允昇苦笑着,低头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执念,你的心从来没有放在我身上过,所以你看不到。”

突然觉得无语,他说的没有错,我从来也没有认真的去关心过他,甚至直到现在,他在哪里工作也说不上来。

“苏给语,你现在可满意了?”

淡淡的一句问句,无端的惹人心疼,身边的苏给语,伸手握住我的,抿嘴一笑:“执念本来就是我的,只是被你钻了空子。”

“那以后千万不要再被我钻了空子,我无孔不入。”

说这话的时候,陈允昇脸红了,视线在我们脸上转动,却不回避,仿佛是在做着怎么承诺,又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作为东道主,陈允昇在道别的时候,依旧笑吟吟邀请我以后常来这里吃饭,苏给语干干的笑着,只来得及等我说一个‘好’字,拉了我就走,走的远了,才突然转过身,半拥住我,抗议:“以后不许一个人出来见他。”

一顿饭本来就吃的不是很舒服,两个人总是针锋相对,这会儿听的他这样无理,心中不由的憋气,口气僵硬了起来:“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这么霸道。”

苏给语蹙眉,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不满:“在你眼里他是普通朋友,但是在他的眼里,你是她要追求的女子,你到底是存心要给他希望,还是觉得男女间有什么真诚的友谊?”

“你什么意思?”我冷冷反问,苏给语的话,刺中了我心中已经结痂的伤口,刺的很深,鲜血淋淋,痛的麻木。

苏给语放开拥住我的手,淡漠的转身,平淡的口气,隐藏着他的怀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紧紧的咬住下嘴唇,自认识他以来,他从未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平淡的就如同和一个路人说话,不带丝毫的感情。后退一步,看着前面那个熟悉至极的背影,心中渐渐凄凉,在他眼里,我和他的关系,也不过是男女间的那种……关系而已。

苏给语见我不悦,自知说的重了,再次的上前拥住我,下巴搁在我的头顶磨蹭,半晌后别扭着说:“我……我只是吃醋了。”

吃醋吗,仅是吃醋吗?我只是和陈允昇交往的密集了一些,他便是如此的态度,那么,如果让他知道我的过往,他又会是如何对我的呢?

这世上,从来也没有什么事,能够瞒得了一生的,所以,从此刻开始,所有的一切结果,我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是难以接受,也必须接受。

不再说一个字,那种一直如影随形的恐惧感,疯狂的袭击了我,不让我自由的呼吸,不让我尽情的痛,慢慢的用最锐利的尖刀,一下下的剐着我的肉,剔着我的骨,却偏偏不给我痛快。

给语专心的开着车,脸上已经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的微笑,我呆呆地缩卷在位置上,脑中一片混乱,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车中的寂静,无端的令人恐惧。

他接上了蓝牙,如往常一般开了个头,电话的那端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的脸色陡然一变,手抖了一下,车子在路上突然拐了一个弯,险些闯了大祸。

如此失态的苏给语,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抓紧了车顶的扶手,万分惊诧的看着他,他此时已经稳住了车子,眼神凌厉的可怕,脸上几乎已经结起了冰霜,咬着牙说了一句:“你说个地址,我现在赶过去,见面再说。”

挂了电话,他看了我一眼,用一种恨入骨髓的语气凉薄的说着:“我有事,你先下车。”

我完全呆住,一直保持坐着的姿势很久,直到他的电话铃再次的响起,我才猛然的惊醒了过来,恐惧感在体内膨胀,然后爆炸,体无完肤。

这两个月来,不管他去哪里,总是带着我的,就算是我不愿跟去,他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的清清楚楚,而今,这样一个电话,他就要将我丢在了路上,甚至没有半点解释。

车子停靠在一家商场前,停住,我沉默的下车,目视着他的车子,急速的掉转头,绝尘而去。

秋日的阳光,依然毒辣,直射在身上,直觉的头晕目眩,空乏一身。这里离‘苏场’并不是很远,但是如果用脚走过去的话,也需要半个小时,只是我此时,脑中早已经不会思考,只是机械的走着,走着……

路上很冷清,很少有人愿意在这样毒辣的阳光下,一步一步行走,汽车的噪音和车尾喷出的废气,似乎想要将人逼疯,抬头看着四周,路人冷漠的脸孔和毫无生气街景似乎在离我越来越远,空余下我,在荒芜中茫然四顾。

在行人道中站了许久,身子一转,也不知道是想去哪里,脚下意识的走着,朝着‘苏场’的反方向而去。

“苏太太,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有人热络的打着我一直很喜欢的招呼,我终于有点回了神,抬起头,聚焦着自己的视线,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小区的门口。

听着这样舒心的称呼,我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些,虚笑着点了点头,留恋的看着属于我和他的家的小区,慢慢的沿着绿化带,走向家。

家依然是家,院子中绿荫下的长凳上,记载着我和他的甜蜜,缓缓的靠了上去,却是毫无软度的硬,和阳光暴晒后的烫,赶紧起身,打开门,温馨的气氛迎面扑来。

餐桌,沙发,厨房,甚至楼梯,到处都充斥着往日的欢声笑语和密密纠缠,甚至可以听得到他低声的呢喃:“执念,我的执念……”

房间的榻上,凌乱的丢着我和他的睡衣,那是昨天晚上,来不及整理的缘故。露出微笑,捧起他的睡衣,将自己的脸埋在其中,浓烈的汗草香萦绕在鼻低,躺在榻上,让这种属于他的独特的气味,包裹着我,证明他的存在。

时间在过去,我静静的等待着,黄昏来临的时候,心中的期臆急速的膨胀。突的跳起来,想着他也许就快要回来,我得开始准备晚饭。

冰箱中放着许多他爱吃的菜,我一个菜一个菜的准备着,和他住在一起,总是两个人一起动手,今天我要在他回来之前,将饭菜准备好。

夜幕已经降临,桌上的饭菜也摆布妥当,四个菜,一个汤,颜色很丰富,菜色也很新鲜,我满意的笑了,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原来烧饭做菜对我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秒针一点一点的在转动,时针从7字缓慢的走向了8字,然后9字,10字,11字……

他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心中仿佛已经结起了一层冰,越来越厚,越来越僵硬,自己的手机,被放在桌前,静静的,没有响起一点的声音。拿起,又放下,再拿起,又放下……如此反复了许久,我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你所拨的号码已关机……”

关机,呵呵,苏给语的手机,从来也不关机。

关了手机,端起早已经冷却的菜,走回厨房,倒入了垃圾桶,一碗一碗,沉重的仿佛就如将自己的心,也倒入了肮脏的世界。

夜风,很冷,秋天到了吧,难怪。

打开窗,躺在榻上,将他的睡衣盖在身上,缓缓的合上了眼睛,感觉眼底深处,酸涩一片。

他走时的那一眼,包含着无穷的失望,无穷的……恨!

该来了,就要来了吗?有点快,但却是意料中的事情。

只是为何,不给我多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

屋中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就仿佛这里不曾住人一般。苏给语,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我也在这个屋中,等待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168个小时,一万多分钟,每一分钟,我都在期待他的归来,每一分钟,我都在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每一分钟,我带着期望,然后失望,终归绝望。

是啊,我应该是要绝望的,为什么我还不绝望呢?是因为想要亲口听他说一句狠绝的话,好让自己彻底的死了心,还是因为,在这样分分煎熬的时间中,隐隐的还带着莫名的渴望。

给语,你一定恨死了我吧,你一定在狠狠地唾弃我吧,所以你宁愿不回家,宁愿关着手机,宁愿……逃避。

死寂的房间中,骤然响起一声急促的铃声,仿佛催魂的铃铛,响着,响着……我悄然坐起,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

心中的恐惧,终于达到了终点,然后慢慢的沉寂,散落,终归倾入了四肢百骸,无药可解。

按下接听键,我淡淡的笑着:“喂。”

手机那边,是一声温柔至极的称呼:“执念。”

如此温柔的让人难以忘怀的声音,记忆犹新,触及耳中,就如一针安定药,我竟然稳稳地从榻上站了起来,镇定的打着招呼:“哦,苏太太。”

是真正的苏太太,苏给语年轻的妈妈,早些的时候,我可以叫一声‘阿姨’,而现在,只能叫一声‘苏太太’。

苏给语的妈妈显然吃了一惊,停了一下,又笑的温柔万分:“执念,叫阿姨就好。”

我勉强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客气的回答:“您太客气了。”

“执念,阿姨想请你喝杯咖啡,现在有空吗?”苏太太真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就连要找我谈判,也是这样的周到。

“好的,请你说个地址。”

该来的,终于来了,所以,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放下手机,我走进浴房,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曾经是我和苏给语,肆意甜蜜的地方,而今,是最后一次在这里洗漱了吧。

仔细的将自己,认真的洗了又洗,擦干了身子,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用具,一一的放进了一个袋子中,走出浴房,走进和他共用的衣帽间,穿上自己宽大的T恤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又将其余的衣服打包,折折叠叠,竟然还是只要一个旅行袋,就可以装的下。

拿起属于自己的东西,毅然的走到门边,跨出房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回头,望着房间中的一切,装满了我这生所有的甜蜜,不禁潸然泪下,有多少的爱,就有多少的留恋,只可惜,留恋也成奢侈。

终归还是要走的,何必恋恋不舍,伤痛也只是自己,不如找个地方,好好地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