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希腊神话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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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阿克特翁

酷爱打猎的阿里斯塔俄斯和卡德摩斯的女儿奥托纳沃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为阿克特翁。年轻的阿克特翁曾跟随半人半马的肯陶洛斯人喀戎学习打猎的诀窍。有一天,他跟伙伴们在基太隆山区的森林里围猎。中午的太阳酷热炙人,他们急于想寻找一块树阴纳凉。这时,阿克特翁对伙伴们说:“今天我们收获不小,明天再打吧。”朋友们四下散开,而他则带着猎犬向森林深处走去,他希望有一块适合的阴凉处能美美睡上一觉。

附近的山谷名叫加耳菲亚,那里长满了青翠的松树和柏树,是呈献给阿耳忒弥斯的一块圣地。山谷深处有一个被草木遮掩着的山洞。年轻的女神狩猎回来,常常会在清澈的泉水里洗澡消除疲劳。这时,她正在一群女仆的簇拥下走进山洞。她把猎枪、弓箭、箭袋取了下来。一位女仆为她脱下衣服,还有两位女仆为她解开鞋带。聪慧俏丽的库洛卡勒将女神阿耳忒弥斯蓬松的头发扎了起来,然后她们从清泉里舀来凉水,为她沐浴。

淋浴的快乐使女神感到非常高兴,但这时阿克特翁却无意之中踏进了这片圣林。起初,他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一块凉爽的休息地,暗自庆幸。女仆们看到一位不速之客突然闯了进来,不禁惊叫起来,她们极力挡住阿克特翁的视线,不让他看到女神的胴体。可是女神站得那么近,她早已羞得面色绯红,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闯进来的男子。阿克特翁也愣住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美人是那么的迷人。他还不知道后面将要发生的不幸,假如现在他迅速逃走,也许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但是他却没有。这时,女神突然俯下身子,用手在湖水里捧起泉水,喷在了年轻人的头上和脸上,并且威胁着说:“如果你有本事的话,去告诉大家吧,你看到了什么!”

女神的话还没有说完,年轻人心中便升起恐惧之感。他扭头就跑,迅度之快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可怜的人,他还没有发觉他的头上长出了一对犄角,脖子变得细长,耳朵变得又长又尖。他的双臂变成了大腿,双手变成了蹄子,身上长出了斑斑点点的毛皮。他已经不是人了,愤怒的女神将他变成了一头鹿。阿克特翁逃到了湖边,从水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天哪,怎么会是这样!”他正想大声呼叫,可是却发现嘴巴已经发不出声来。他大哭起来,眼泪从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中流出,对他来说,只有思想还和从前一样。

这副模样能去哪里呢?是回到外祖父的宫殿里去,还是藏在密林里?正当他痛苦不堪的时候,他的猎狗将他包围起来,它们追得他漫山遍野地逃窜。他一会儿逃上悬崖,一会儿逃进峡谷,惊恐万状地在他从前围追猎物的林场上逃命,自己成了围猎的对象。最后,一条凶恶的猎犬狂吠着扑上来,一口咬在他的背上。其他的猎狗蜂拥而上,他的身体被锋利的牙齿咬得遍体鳞伤。正在这时,狩猎的朋友们也闻声而至,放出恶狗,拼命撕咬着这头壮鹿。猎友们欢快地呼叫着他们的朋友。“阿克特翁!你在哪里?瞧,我们猎到了一头壮鹿!”

而可怜的阿克特翁这时已被挂在朋友的猎枪上,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