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寒跃下马背,浑身透着杀意,慢慢地靠近他们。
“寒哥哥!”银镜挡住他继续前行。
“滚开!”他声音冰冷,眼光直直盯着他怀里的她。
“算是我求你!你答应过不会伤害他!”
他已经忍无可忍,一挥手推开她,拉过德锦的手臂,用力一扯。
“啊!”她疼得惊呼,抬头愤怒地盯着他。
他是魔鬼!
可笑的是,她怎么会把这样的魔鬼和她心目中的神联系起来!?
“见过了他,你还不想回去吗?”他阴狠地用力捏住她的手臂。
“放开她!”四郎将她放下,一只手护着她将她拉到他的身后,另一只手挥出拳攻击。
“哼!”耶律寒嘴角轻扬,微微侧了侧身子,便躲过了他的一拳。
一招未中,他已是殚精竭虑,丝毫也没有能力再出招,胸口剧痛,他嘴角流出一缕淡淡的血丝。
“你不能运功啊!”银镜激动地冲上去扶住他摇摇欲坠地身体。
“我回去!我回去!你不要伤害他!”德锦哭着抱着他的腰,想要用自身的力量支撑他的重量。
“锦儿,我没事。”他嘴唇惨白,转身搂过她,“我没事。”
“我们下次还可以见面啊,再等几天,你要好好保重身体知道吗?”她哭着为他擦干嘴角的血丝。
耶律寒将她拽过来,粗暴地将她扔到马背上,不等她哭喊挣扎,便策马离去。
“锦儿!”四郎捂着胸口,这一刻,他多么痛恨自己,这样无能,这样没用!
那一片烟尘散去,空空荡荡,什么也没留下。
铁链哗哗作响,像清泉拍打石头的叮咚声。
德锦抬起清澈透明的眼睛望着他,满脸倔强:“你锁不住我!”
“你现在只是我的**!记住了!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他捏紧她的脸,咬牙切齿地说。
“你没有资格!”她依旧倔强。
他冷笑,慢慢放开她,一字一句,在她耳边道:“现在,我—恨—你!”
她仰着头,嘴唇咬得发白,心里却疼得一片荒芜。
他大步走出去,将她手臂上长长的铁链锁在粗大的石柱上,“现在你是奴隶,你没有资格再见杨四郎!”
“你不可以这样!”她对着他的背影大骂,“你不守信用!你说过我可以见他的!”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宁愿她恨他,也绝不会答应让她和杨四郎见面!!!
“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她用力扯着手臂上的铁链,拼命想要挣脱。
仿佛又回到那片金色的沙漠,她是他的**,一个丑陋的,没有一点地位的奴隶!
难道?这时光从来没有前行过吗?还是,已经转了一个圈,又回到原点?
爱,在互相的伤害中一天一天深刻,一天一天撕扯痛苦的心。
她不吃不喝不睡,又哭又喊,手臂上被她的疯狂挣扎磨得血肉模糊,她像厉鬼一样怨气重重,诅咒着所有与他有关的一切!
侍女不允许接近‘凌霄苑’,可是每天从里面传来鬼哭般幽怨的声音让这座高墙王府笼罩在地狱一般的阴霾中,终日不得安宁。
前几天,王妃和妍姬小姐身边的侍女同时死在后院,死相恐怖!若麻的脖子被狠狠扭断,而琪兰浑身的骨头都断了!
‘凌霄苑’里她悲愤的哭声没有一天断过。
“滚!滚!”她蜷缩在柱边,任谁来都又吼又叫。
茗烁和璃烁每天送食物进来,都含泪逃出去。
她疯了!
夜深人静时,她一个人偷偷哭泣,哭到眼泪干了,哭到声音哑了,哭到没有力气,哭到呕吐,哭到几乎死掉。
他折磨她,同时,也折磨着他。
心上的伤口,一天天扩大,要抚平,恐怕一生都不能。
他宁愿她很他!就让她狠狠地恨他!
仇恨,扭曲了他的人他的心他的灵魂!
屋子里没有点灯,伸手不见五指,屋外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射进来,地上像凝结了一层白霜。
“丫头,丫头……。”
她睁开眼睛,目光凶狠地瞪着前方:“滚……。”
“嘘。”他捂住她的口,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抽出腰间一把匕首,手起刀落,银亮的光在黑暗中一闪,她手上的铁链哗哗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慕胤,慕胤……。”她梦呓一般念着他的名字,看着他的脸在月光下那么清晰。
“别说话,我来带你走。”他扶起她,小心地接近门口。
“四郎怎么办?”她紧紧握着他的手。
“先救了你,再想办法救杨四郎,你们都会没事的。”他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风轻轻地吹,月光融融,斑驳的树影映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显得怪异。
寂静的夜,只有风声轻轻拂过耳畔。
院子里在一瞬间火光大放!
无数的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夜空,让繁星都遁逃!
月光黯淡……
黑影重重,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形成包围之势!
“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就放了你?”浓重的酒气霎时笼罩了整座院子,熏得人晕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