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蓁,第二轮有谁出战?”郁南国的帐篷,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相南王语气平淡的问。
第二轮文战,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或是任何属于文艺范畴的一项,皆可选中作为己方出战的项目,倒不怕各国各有所长不好取舍,以在场观众的掌声欢呼为基准,由几位裁判共同决定最差的队伍淘汰,其余三队晋级最终的综合赛。
这次慕容蓁选中了队伍中的两名女性,李烟珑以及朱真真,李烟珑擅琴,朱真真懂绣,本来慕容烈也可以参加,毕竟,炼药也被归并为文艺一类,然而,考虑到朱真真的家世以及她急需一个用以改变自身生活的机遇,所以最终她选择了朱真真,而慕容烈,则可以放在最后一项。
听到她的决定,李烟珑笑的娇俏玲珑,而朱真真,则激动的热泪盈眶,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优秀到非她不可,这是慕容蓁给她的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她走出最底层的机会,她不惧贫穷不惧苦难,却怕了那种亲人因贫穷和苦难而渐渐消逝的无能为力,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因无钱请医枯瘦而亡,母亲,是她剩下的唯一亲人,她想对她好一些,最起码,病了有钱治,饿了有饭吃。
“谢谢!”最终,她只是说了这两个字,无甚价值却于她意义非凡。
“我要的不是谢谢而是全力以赴!”慕容蓁扫了她一眼,状似冷冽的开口。
朱真真却因此而笑了起来,认真而坚定的开口:“我不会输!”
慕容蓁要的就是这个,赢不赢无所谓,只要不落在最后,她们就不会输!
没有人反对她的决定,备战的备战,治伤的治伤,只等那一声宣告文战开始的锣声。
“文战,开始!”当的一声,唱礼官高声的宣布。四支队伍,共十二个人,分列站在场上。
第一轮晋级的四国,天照国,琉璃国,云西国以及郁南国,慕容蓁好奇的瞧了他们一眼,便直接撞进一双戏谑的眸子,似乎就等着她这一刻犯傻,那个要借她板凳的家伙,天照国的神话——元清太子,龙君魄。
慕容蓁皱了皱眉,直觉的转过头,却听得一声轻快的笑声,愉悦异常。
翻了翻白眼,慕容蓁忍住不让自己回头瞪他,这个传说中的神话,在她面前却成了一个痞子,果然,传说不能尽信。
此时,侍者正每人分发一张纸笺,让她们各自将自己的名字以及要参加的项目写在纸上。
慕容蓁瞪着那张只要名片大小的纸笺,想象着用毛笔写下慕容蓁以及吹箫五个字的可能。
“老大,愣着干什么?该你写了!”身旁,见她发愣的李烟笼连忙推了她一把说道。
慕容蓁回神,扫了她手中的纸笺一眼,李烟笼,弹琴,五个字,潇洒清秀,煞是好看,于是,赖皮的性子一起,将手中的纸笺塞到她的手中,“你帮我写好了,慕容蓁,吹箫!”
李烟笼虽不解其意,然,终究举手之劳,笑眯眯的接过她的纸笺,认认真真的写好。
“烟笼,你帮我也写个吧!”朱真真抓着纸笺,有些紧张的开口,“你写的真好看!”她家穷,整日忙着生计,学习写字都成了奢侈,她家便在学堂的附近,每日,从集市上回来,经过学堂,她都会站在那里听会儿。有一天,那位儒雅的夫子教了她名字的写法。
“你们呀,真懒!”没察觉二人的的心思,李烟笼调笑了一句便接过她的纸笺,同样认认真真的帮忙写好,正好交给过来收集的侍者。
慕容蓁抚着手中的白玉箫,思量是否需要练练字,总不能一直写狗爬字。
“第一位参赛者:琉璃国澹台夜,参赛项目,舞!”
退到各自的队伍,唱礼官根据裁判抽签的结果走到场中央大声的宣布。
琉璃国,慕容蓁皱了皱眉,表示对这个国家很是厌恶,她可没忘记,那个纳兰尤蝶就是出自那个国家。
澹台夜,是谁?
已经换好红色舞衣的澹台夜款步走到场中央,红色的面纱遮去了她的容颜,只余下一双盈盈若水的眸子,冷绝寒厉却又隐隐含着悲痛。
乐声起,原本静立在场中的人突然便动了起来,那曼妙灵动的身姿,那绝美精致的舞步……
慕容蓁想,明明是欢快的旋律,却让那人生生舞出了哀痛凄绝。
无人发现,场下的敞篷中,那个因为武战而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郁南王爷突然便僵直了身子,呆呆愣愣的看着台上那轻盈若蝶的身影,脑海中闪现的却是少年男女不识愁的场景。
“澜哥哥,这是什么曲子?”宛若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少年还未回头,那名如花少女便已伏在他的肩上,双手亲密的圈住他的脖颈,天真无邪的模样。
“……”少年但笑不语,任由她一个人着急。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叫蝶恋花,我是蝶你是花!我恋着你!”似乎说完之后,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少女脸色大变,宛若熟透了苹果,娇艳欲滴!终是跺了跺脚,想要落荒而逃!
因她这话而愣怔的少年方才回过神来,一把将那胆小鬼捉进怀里,原本那略显清冷的声音也染上了笑意,“既然如此,就蝶恋花吧!”
“不要!花恋蝶,你恋着我!”依然红着脸的少女却不让,非要让他为难一般执拗的开口。
“好!”少年却未能如她所愿,很是轻易的开口应了她。
“啊?”这下轮到少女呆了!他竟然这么轻易的……
“为它编个舞吧!”少年淡淡的说道。
“好!”少女埋在少年的怀中,轻轻的应了一声。
蝶恋花花恋蝶,相依相偎永相随!然而,往事终成梦!梦醒了她不是蝶他不是花,他是小国的王爷她是大国的公主,她的依恋,只为了谋算他的家国!这又是何等的讽刺?
呵呵呵……僵直的身子终于如放松的弦,脸上的震惊也收拾干净,转身,走进帐篷深处,再不看场中人一眼。
原本极尽魔力的舞蹈突然便失了颜色,宛若,失了魂魄的人,行将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