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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浪婆娘送老强出头 (1)

第四回  浪婆娘送老强出头 (1)

诗曰: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人骨髓枯。

这首诗,乃纯阳祖师叹世人精髓有限,色欲无穷,不知进退,徒以淫荡过度,致精竭髓枯,未有不丧躯绝命者。

因说徽州府休宁县,一人姓程名垌,家事素封,年华五十,才生一子,仅七岁,请先生命名上学。程垌对先生道:“学生年老,止生此子,欲取一名。今观俗称,非金即玉,孩子恐折他福。取低微些,非狗即猫,又近于畜生所生。求先生取一名,只要微贱些,不近于禽兽罢了。”先生道:“取为先生何如?”程垌道:“先生又来取笑了。世上至尊贵者,莫如师范。”那先生道:“你不知道,先生高贵么?第一要趋承家长,第二要顺从学生,第三要结交管家。三者之中缺了一件,这馆就坐不成了。如何不微不贱?”程垌道:“先生戏言耳。也罢!先字改了生字,叫做生生罢。”故取名为生生。这生生却也领意,读十余年书,虽不大通,粗粗文理,也解说得出。

不觉十八岁了,程垌与他娶一房媳妇汪氏。做亲一载,汪氏腹已五个月身孕。徽州乡风,太朝奉不知怎的,就要打发生生出外生理,道:“男儿之志在四方,岂毙于妻儿枕边。”生生只得拜别父母,哭离妻房,同一表叔姓方名侔义。程垌兑了五百余两本钱,托付生生,兼嘱侔义,出外经商。

却说他两人离了徽州,拿这五百两本钱,到地头倾消。置了南北生熟药材,到北京货卖。到了厦处,寻了主人,堆卸药料,乱了两日。那生生自离了妻室,好生难过,思量一知音朋友,或吹或唱,消遣度日。主人就如敬父母一般,举荐一人姓牛,插号叫做六头。为何叫做大头?

一坐在横头。

二吃的骨头。

三跟在后头。

四看的眉头。

五睡的是丫头。

六奉承的是鼻头。

这牛六头帮闲称最,蔑片居先。一进生生厦处,帮衬十分,奉承第一。那生生竟成莫逆,一刻不离。正是:

门内有君子,门外君子至。

门内有小人,门外小人至。

二人说得入漆,便诱到勾栏中踱索。生生偶见一娼妇,生得身材小巧,骨格轻盈。虽无五七分颜色,倒有十二分妆扮。灯下看来,俨然一位仙女。那生生便春兴勃然,又有那六头在跟前。一力撺掇,自然要上了道儿。生生回厦处,取了五十两银子,换药材四疋缎子。拿到院中,送与鸨儿,以为初会之礼。那鸨儿连忙走桌席,叫戏子。花攒锦簇,吹弹歌舞。做了三日喜酒。一应赏赐等项,俱出六头之手。因方侔义说话琐碎,吃酒也没他分。有词为证:

陷人坑,土窖般暗开掘;

迷魂洞,囚牢般巧砌叠;

检尸场,屠铺般明排列。

衡一味死温存,活打劫。

招牌儿大字书者,买俏金哥哥休撦。缠头锦婆婆自接,卖花钱姐姐不赊。

正是:

锦绣窝中,入手不如撒手美。

红锦套里,钻头容易出头难。

却说生生阚的妓者,叫做贵哥。年纪十八岁,有一身本领。吹得弹得,唱得写得,画得饮得。所交者俱贵介公子,在行院中也数七数八的。这生生不过生意人出身,吟咏不消说起,即打差之费,亦在鄙吝半边。那贵哥眼界极广,那里看得在心。故鬼脸春秋,不时波及。那生生又是聪明的人,用了百十余两,反讨不得个喜欢,心中亦深自懊悔。一日回寓,对表叔方侔义道:“我不过为一时寂寞,错了念头,用去百十余两,讨不得半点恩情,甘受了十分嘲谄。”那方侔义忙举手道:“老侄恭喜。俗语道:

时来撞着酸酒店,运退遇见有情人。

老侄若怕凄凉,何不寻个媒人,娶个处女为妾。早晚也可服侍,就是饮食汤水,也得如心。”生生欣然道:“老叔正合予意,快叫牛六头来寻媒说合,我尝一时挨不得了。”侔义道:“须别寻媒,这六头恐不济事。”生生道:“老叔不知。这些事他还周扎。”遂叫了六头,唤媒寻着一家姓赤名正,只有二女,长二十岁,次十八岁。六头帮衬,生生相看,中意了赤大姑,便择日行聘,人赘进门做亲。其酒水花红俱生生打点,银雨送到赤家。及期进门行婚礼毕,上床就寝。

只见那赤大姑先脱得赤条条,睡于床上。生生认作闺女,以津唾润了牝口,将鸡巴轻轻放点头儿,问道:“你疼么?”赤大姑道:“补。”不音生生心中道:“或北边地土丰厚,此物也松泛易进。”便将鸡巴一耸,直谢了根。又问道:“你疼么?”赤大姑又道:“补。”生生已知非真花女,乃以阳物极力耸叠,自首至尾,复提至根,一二千抽。赤大姐淫水淋漓,没口子沉吟不绝。弄了一二更次,生生一炮如注,毕。将白汗巾讨喜,清晨一瞧,但见些脏点污秽,并无一毫红意。诗曰:

今夜盛排筵宴,唯拟寻春一遍。

春去已多时,问甚红深红浅。

不见,不见,还你一方白绢。

那生生看了这方白绢,心中甚是不悦,忙唤大头来问道:“昨夜做亲,满望一个处子,原来是个破罐,煤人之误事如此。”六头道:“我见人物尽看得过,又价廉功省,十分趁意,不知又是破的。我去寻媒人来问他。”去不多时,媒人也到。生生扯出外边,轻轻的道:“你如何将破罐子哄我?”媒婆道:“这样一个女娘,没有二三百两银,休要问他。我见官人是个少年英俊,知轻识重的人,后来还要靠傍着你,故再三委曲撺掇,送这一位美人与你为伴。就有些小节,也须含糊过去,你倒争长竞短起来。”

生生道:“倒是后婚无碍,我也不以为意。若有外遇,如何同得一块。”那媒人笑嘻嘻的道:“官人,你原不知。他前夫病体沉重,亲要过门冲喜。一好三日,新官已死。我问大姐,他说此物极其渺小。况病的人,做得三日亲,进得不上一点头,后边这一半还是含花女儿哩!”

生生一笑道:“倒是再醮也罢了。”于是就留媒人,六头这中做三朝五日,极其丰盛。摆了几日酒。酒完未免又动起色来,二亲人上床。这番交媾,非比昨日。

那生生把鸡巴刚插进去,赤大姐便在下边淫声浪气,没口的叫:“我的亲亲,你攮着我心子上,我才爽利。你只管横截竖截,我不甚好过。”生生道:“我知道你的心子生在那里。”大姐道:“你抽着,待我对你说这穴道。”于是生生将鸡巴往下一挢。大姐道:“上些儿,上些儿。”生生又往上一顶。大姐又道:“下些儿,下些儿。”生生往当中连顶数十下,大姐将身子凑着,连声叫:“着着着。”不觉两下俱丢一次。

生生问道:“你如何干事就要叫起来?”大姐道:“我们这边乡风,不像你们南边人不出声不出气,人死屄一般,有甚情趣?”生生乃活动的人,见此淫情艳趣,倒被彼束缚定了。于是把卖下货物银两,都付赤大姑收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