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忍着剧烈的头痛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这三年的努力白费了,因为淋雨而引起的感冒让我几乎无法集中精力应付考试。
考试结束的那一刻,整个校园里都被疯狂的欢呼声所充满,大家在教学楼的走廊上蹦着跳着,久久不想离去,一些情绪激动的同学开始撕碎教科书,从教学楼的高楼窗户上往下扔,引来楼下同学们阵阵的尖叫声。
因为第二天我们就要全部离校回家了,欧阳说晚上大家一定要好好聚一聚,疯狂一次,夏沫和方小怡说要不要打电话让沈雪也来。
向宇去外地考试,因为要留在外地等待成绩出来后填志愿,所以向宇回来至少要半个月之后,沈雪在电话那头和夏沫、方小怡叽叽喳喳的聊了好一会,互相问了对方考的如何,从她们的神态中可以看出,大家对考试的过程基本是满意的,正常发挥的话,应该能拿个好成绩。
我不想让方小怡为我担心,所以一直强忍着头痛,和大家待在一起,等她们与沈雪通完电话,欧阳提议说,去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晚上不管是谁,都要喝酒。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饭店走去,只不过整个晚上并不是所有人都玩的很嗨,感觉自己考试发挥比较好的同学,整晚心情都很好,敬酒,聊天,唱歌,样样不差,发挥一般的同学心里多少有些担忧,只是三年的煎熬总算解脱了,酒过三巡,也就慢慢进入了状态。
因为感冒导致发挥有些失常,整个晚上我都没有什么情绪,再加上头痛的厉害,心情比较糟糕,可又不想影响了大家的心情,只是勉强硬撑着。
“任航,从考场出来,你一直都不是太开心,我也没敢问你,是发挥的不太好吗?”方小怡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方小怡,告诉她我生病了,要是她知道我是因为帮她拿准考证,在路上淋雨而感冒的话,不知道会有多么的自责。
这几天的考试,我一直都假装出一副状态调整的很好的样子,只是今天最后一场考完之后,整个紧张的情绪彻底松懈下来,终于有点扛不住了。
最后一场考试是理科综合,方小怡还以为我这场发挥的不好,一直安慰我说,这次的理综考试,题目都比较难,考完试我还见到了咱们的物理老师,他说今年的理综题目明显过于困难,理综成绩肯定拉不开分数的,你别太担心了,我也有好几个题目没有把握。
我冲方小怡感激的笑了笑,告诉她放心,我没事,而此刻心里却在不停的思索着,万一成绩真的很糟糕,自己该怎么办?照目前看,要想跟方小怡考同一所学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北京的其它高校呢?
之前我也有几个备选的学校,按照我往常的成绩,考这几所学校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并不乐观,万一报考的学校今年成绩偏高,而自己这次的成绩又不好的情况下,必然要面临调剂,一旦调剂到外地的话,那自己和方小怡只能面临异地恋的状况,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最糟糕的情况是,如果调剂不成功,那自己甚至面临落榜的危险,而一旦落榜,自己就只有复读这条路可走,对于一向成绩在全校前五十名的我来说,在心理上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考虑到种种情况,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等成绩出来后,看看大概的名次,如果成绩被定档在重点线以上,那就报考之前选好的北京其它有把握的高校,如果成绩在重点线以下,如果要跟方小怡一起去北京,那就只能报考二类本科了。
因为是毕业聚会,所以大家都喝的比较多,吃完饭大家又去了KTV,一直到凌晨才散场,那些家在当地的同学散场后就直接回家去了,我们这些外地的学生,最迟要在明天早上离校。
凌晨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楼里面已是非常冷清,走廊里面一片狼藉,部分学生已经收拾完东西离校了,地上到处都是大家临走时丢弃的杂物。
欧阳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因为晚上几乎没有喝水,嗓子有点干痛,我走到床边拿起水壶掂了掂,一点热水都没有,一连找了几个水壶,都是空的。
我把外套扔在床上,坐在床边,倚靠在窗子边上,向窗外望去,眼前是我们的教学楼,一个我们待了三年的地方。
三年生活的点点滴滴一下涌上心头,虽然已是夜里一点多钟,我却丝毫没有睡意,几年来的刻苦学习,最终却换来这样的结果,让我万般的不甘心,如果没有那场大雨,如果我能在考场上发挥的好一些,也许未来的四年,自己真有很大的机会能够和方小怡上一所大学。
当我再次见到陈昊的时候,他刚刚从北京治疗回来,沈雪一有空就会来看他,只是两个人很少能聊起什么话题,大多数时间沈雪都只是静静的坐着,这些都是向宇告诉我的,他曾跟沈雪来过几次,每次都要待很久,可是两个人说的话加起来都超不过十句。
每次都是陈昊主动开口,问沈雪最近学习紧不紧张,不用总过来看他。沈雪的回答也总是很简单的几句话,不忙,过来看看你怎么样,然后放下一堆保健品后离开。
原本高考结束回到家后我就想来看陈昊的,可是因为心情不佳,加上感冒没有完全好,就一直待在家里,我把发挥不好的情况告诉了父母,算是提前给他们打了预防针,平时成绩不错,父母肯定也是对我抱有很大的期望,万一查成绩的时候很糟糕,恐怕他们受到的打击不比我少。
一直在家待了一周的时间,我才走出家门,去看望陈昊。
也许是因为这次去北京进行康复治疗的效果比较好,陈昊的心情不错,再加上我们两个大约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见面后两个人都很开心,陈昊告诉我说,前两天沈雪刚刚来过,据说考试发挥的挺不错,成绩应该差不了,又问我考的怎么样。
我苦笑着冲陈昊摇了摇头,只说发挥一般,听天由命吧。
两个人聊了一会,我总觉陈昊有什么话要说,又有些犹豫,好似说不出口。
“昊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
陈昊嗯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问我说:“沈雪和你那个同学,是男女朋友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向宇,以前沈雪来看陈昊的时候,向宇总是等在外面,后来向宇说有次沈雪来看陈昊的时候赶上下雨,陈昊才知道一直有人在外面等沈雪,就让沈雪把向宇叫进了屋里,从那以后沈雪再来看望陈昊的时候,向宇也便不再等在门外,只是陈昊从没问过两人的关系,沈雪和向宇也从未向陈昊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