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怡依旧是非常的忙碌,高中的课程本来就很紧张,再加上学生会的事情,方小怡陪我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合唱会比赛的时候,市里安排了现场直播,学校破天荒的在晚自习时间在各个教室里播放了市电视台的现场直播。
比赛是各个单位选派参赛节目,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市电视台选派参赛的女声独唱,参赛的女人身着一身大红的裙子,画着浓妆,在那个年代是非常新潮的,一曲女生版的《笑脸》曲声婉转,听得我是如痴如醉。
方小怡她们的节目是倒数第二个出场,我一眼就看到了电视上站在中间位置的方小怡,一脸青涩的样子,所有的学生都穿着整齐的白衬衣,吊带裤,那是学校专门给参赛的学生们统一定做的。
我看过那些衣服,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能看出学校下了不少的本钱,方小怡穿着那身衣服,就如同一朵出水的芙蓉一般,清纯中透着一抹的粉色,娇艳的盛开着。
寒假考试很快就到来了,高中老师们的效率快的惊人,放假的头一天,就已经阅完了全部科目的试卷,并且排出了名次。
拿到成绩单的时候,我的心都有些凉了,就像老巫婆当初说的那样,也许你的成绩很好,但是在重点班里面,就算仅仅是一两分的差距,就能让名次拉开十多名。
这也算是让我们提前体验了一把高考竞争的残酷****,我的各科总成绩加起来是632分,全校排名56,但是拿到成绩单后,让习惯了在成绩单最上面寻找自己名字的我,一直顺着成绩单往下找了好久才看到自己的名字。
成绩单上是按照班级的成绩排序名次,只在最后一列才显示全年级的名次,能在人才济济的实验中学排到年级60名之内也算是不错了。
毕竟按照实验中学的升学率,一本率高达35%,按照全年级两千名学生算,差不多有接近700名的学生能上一本线,重点本科也能达到15%。
所以能在第一次考试就拿到56名,应该是很不错的成绩了,但是以前初中时,每次成绩单上,自己的名字总是高高在上的,现在在重点班,却有点泯然众人矣的感觉,还真是让我有点难以适应。
我们几个人中,夏沫的成绩最好,班里第三,年级第九,方小怡在一班名次第五,年级十七,欧阳稍微差一些,班里名次三十开外,年级也到了八十多名,可实际我们两个的总分只差了六分,名次竟然一下拉开了这么多。
这还仅仅是在我们学校,要是放到全省的几十万考生中,六分的差距还不知道要拉开几千名的差距,也让我们体会到了一分之差,天上地下的感觉。
拿到成绩单的欧阳也是闷闷不乐,一个劲的唉声叹气,翻看着试卷上因为失误而被扣掉的分数,嘴里埋怨着自己要是当时能再细心一点,或者能多检查一遍,至少能挽回十多分,那在全年级可就差着几十个名次。
中午的时候我们四个人一起去食堂吃饭,因为明天就要放假,这也算是过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聚在一起吃饭了,再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是除夕了,这段时间大家各自回家,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假期,同时也要迎接新年的到来。
虽然成绩单上的名次不像初中时那么的漂亮,但是毕竟实验中学汇聚了周边省市各个初中学习拔尖的学生,而我们又是在重点班,算是学校重点培养中的重点,这个名次也能让我们开开心心的迎接新年了,吃饭的时候,夏沫问我们,寒假有什么打算,欧阳贱兮兮的讨好夏沫说:“我早就打算好了,除夕的前一天来找你,咱们一起过。”
这时我才想起来,最近一个多月,自己和方小怡一直忙着复习,准备期末考试,竟然已经好久没有约会过了,就连平时见面的时间都很少,现在夏沫问我们寒假的打算,才发现自己竟然忙的完全忘记了这事,我抬头看了看方小怡,方小怡正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似乎也是在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小怡,要不等放假了,我去你们那找你吧,咱俩也好久没单独在一起待过了,我都馋你们那的馅饼了,你再带我去吃一回吧。”我期待的望着方小怡,等待着她同意的回复。
“寒假恐怕不行,我忘了告诉你们,今年我们要去英国过年,顺便看我姐姐。”方小怡有些歉意的看着我。
“去英国?”听完方小怡的话,我的下巴磕都快掉下来了,那个年头,能出国已经是有钱人的代名词了,而方小怡家竟然要在中国人的除夕节日里跑到国外去过年,方小怡的父母也真是太新潮了吧。
后来方小怡给我们解释说,她姐姐方小婷在英国留学,国外跟国内不一样,他们过圣诞节,也就是咱们所说的元旦,咱们放除夕的时候,方小婷早就开学了,没办法回国陪父母一起过新年。
一年前方小怡的父亲下海经商,赶上了国家政策的好时候,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积累起了大量的财富,除夕是全家团圆的日子,既然大女儿在国外回不了,那不如索性全家人都去英国过年,反正现在家里也有的是钱。
既然方小怡寒假不在国内,那我也就不需要花心思考虑怎么过了,呆在家里面,看看电视,陪爸妈购置年货,准备迎接新年也就行了,只是心里多少有些遗憾,整个寒假都没办法和方小怡联系了,不过方小怡答应我说,只要一回到国内,肯定会第一时间跟我联系。
寒假期间我几乎都是窝在家里度过的,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据说是几十年一遇的冷空气南下,大雪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周左右的时间,电视上说东北地区的大雪一晚上下了三十余厘米厚,全城都在组织人力清扫积雪,高速路封停,大批的货车被困在高速路的休息区里,这些司机们的除夕恐怕是要在车上度过了。
家里早已提前储备好了年货,妈妈每天忙着收拾打扫家里的卫生,爸爸负责炖鸡做鱼,煎炸烹炒,爷爷奶奶在客厅里看电视,屋子里暖气很热,温度足有20多度,望着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感觉能守在家里真是无比幸福的一件事,只是不知道此时的方小怡在英国是什么情况,也许跟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在住处忙着过年的事,又也许一家人正在旅游景点游玩吧。
因为雪一直没有停,从放假回家我几乎没有出门,整天就窝在自己的屋里玩玩游戏,看看书,偶尔帮爸妈做点家务,陪爷爷下几盘象棋,陪奶奶聊聊家常。
我小时候刚上三年级,爷爷就教会了我下象棋,开始的时候我总是要爷爷让我一个车和马,才能勉强跟爷爷下个和棋,后来爷爷年纪大了,眼睛花的厉害,思维也有些跟不上,不过对象棋的热爱却丝毫没有衰减。
每次我放假回家的时候,总要跟爷爷博弈几局,只不过我已经从最初的艰难对抗到现在轻松的和爷爷对弈,爷爷自幼疼爱我,每次犯了错误爸妈责骂我的时候,爷爷都会牵着我的手去楼下的公园玩,奶奶则护在一旁,呵斥我老爸,如今看着爷爷奶奶满头的白发和越发苍老的样子,心里总有些难过。
三局下完,在我“努力”的周旋和“遗憾”的失误中,被爷爷以二比一的比分击败,获胜之后的爷爷开心的摘下老花镜,笑呵呵对一旁专心看电视的奶奶说:“看样子我还不老吗,这局下的,都有我当年鼎盛时期的气势呢。”
爷爷奶奶喜欢看京剧,所以家里的电视,基本上都是固定在戏曲频道,小时候我很讨厌听戏曲,总觉的一两个字都要半天才能唱出来,磨磨唧唧的,哪有流行音乐听着好听啊。
爷爷总是笑着说这是国粹,是咱们的国宝,每当爷爷给我讲述戏曲的历史时,我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后来长大了,除了对戏曲这样的国粹有了更深的认知之外,更多的是对爷爷奶奶已经逝去年华的唏嘘。
所以哪怕自己始终无法强迫自己喜欢上戏曲这种艺术形式,但是陪爷爷奶奶看电视时,也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欣赏”几个小时的戏曲而依旧保持稳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