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华人十大科学家:吴健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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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每每听到哪个同胞被异族欺侮,或在报纸上看到法律对中国人不公正,都能激起吴健雄和袁家骝极大的愤慨。同胞的被欺,是祖国的羞辱,同胞遭到不公正,是国家的无能。为此,吴健雄在心底一千遍地呼喊着不合理。尽管那些人蔑视中国人,她还是照旧穿着旗袍,挺直着身子行走在美国的街头和校园,让“中国”二字刻在她的脸上!

“我就是中国人!”

她和其他中国留学生在加利福尼亚大学也遇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吴健雄一直靠着叔叔资助读书,内心很愧疚,她靠着刻苦和钻研取得了好成绩,想以此获得奖学金,免去叔叔的资助。然而校方以各种理由,最后终究没有给她,只给吴健雄和袁家骝极少的助读金,这点助读金无异于杯水车薪,解决不了较高的学习花费。

为此,袁家骝只好放弃加利福尼亚大学,而去了洛杉矶的加州理工学院,那里的校长还算开通,答应给中国留学生袁家骝奖学金。

吴健雄由于太喜欢加利福尼亚大学物理系的学术环境,加上经济上也比袁家骝宽裕些,只好勉强留下。袁家骝的离去,使她在思想里更加重了祖国的意识。

“一定要好好学,用知识强国,为中国人争气!”吴健雄不止一次地这样想到。

袁家骝离去以后,吴健雄的学习更加勤奋了,她非常苛刻地要求自己,疯狂地学习,学习。她内心的那种感受,是无法向他人表露的。她的许多女友,因为国籍不同,虽然与她同在一个学习环境里,身心的处境却截然不同。

寄人篱下的日子,“人穷志不穷”的中国古训,更让一颗不服输的心高贵起来。

吴健雄很珍惜这份高贵的精神,是这种高贵的精神,扬起了中国女性的不屈,在物理科学高尖问题上,把中国人的智慧发挥得淋漓尽致。

吴健雄居住在离学校较近的国际学生宿舍里。那里的学生对吴健雄的发奋学习多有议论:“Holle,那位穿着中国服装的小姐叫什么名字?”

晚。”

“她叫吴健雄,穿的衣服叫旗袍。”

“旗袍?很有意思的名词。”“她是学物理的,人很聪明。”“噢,我看她也很刻苦,很少参加舞会,总是回来很“的确,她在学习上很有毅力。对啦,听说她还很有雄心呢,想和男同学搏一搏呢!”“噢,一个了不起的中国人。”吴健雄从不去理会别人对她的议论,更不去理会别人对她的长相和衣着的恭维,她要按自己既定的目标去做,要做一个真正的科学家。

吴健雄那时所表现出的才华和恒心,也决定了她今后将会有不凡的成就。

4.举头望明月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这为国人早已烂熟于心的诗句,抒发着中国古代文人背井离乡时对家乡、对亲人的思念。

隔着千山万水的吴健雄,对家乡的思念,有时也是很苦很苦。

白天上课读书,精神紧张,顾不得思念家乡,思念亲人。到了晚上,站在国际学生宿舍的窗前,望一眼天上的月亮,思乡的情绪就会变得非常浓烈,尤其在月亮很亮很圆的夜晚,皎洁的月光斜透过宿舍,那种思乡的情结便会一下子涌出来。

家,永远是温暖的,江南的软语,袭人的稻香,可人的笑靥。还有紫薇树,那沁人肺腑的香气,隔着太平洋,仿佛也能闻到。此时的爸爸在干什么?姆妈是否已经休息?知道吗?在大洋彼岸的女儿十分地想念你们。

每逢节假日,思念则更切。想当年在苏州第二女子师范读书时,逢节假日就可以回家与亲人团聚。那种亲情,现在仍能感到它的温暖。在南京时,节假日有叔叔的看望,要么一起出去游玩,要么就到叔叔住处一聚。长辈的关怀,来到大洋彼岸,尤感其珍贵。

有书信从家乡来,吴健雄更是喜悦万分,千叮咛万嘱咐,嘘寒问暖,总是父母的牵挂。也有师长的信,对吴健雄志向的关心和指教令她感动不已。这中国的师生情,只有化作动力,用成就来报答。

更有叔叔长篇累牍的信,让她安心学习、刻苦学习,告诉她有能力资助她学完大学的全部课程。也问她学习的进展情况,学习什么本事了,临了忘不了嘱咐一句:学成早一点回国,用科学报国。

寒冷的冬天来了,吴健雄更会想起湿润温和的家乡,家乡的青草萋萋,绿叶浓郁,一改这里缩着脖子的寒冷,哪儿也没有家乡好,月还是故乡明。

在吴健雄的万般思念中,历史终于给了她一个机会。

那是1936年底到1937年初的事,叔叔作为江南公司总经理,还有个国民党政府建设委员会专门委员的头衔,被委派到欧美9国去考察当地的交通行业。考察期间,叔叔吴琢之抽空特意去伯克利看望吴健雄。

真是喜从天降。吴健雄想不到会在异国他乡与亲人相聚,见到叔叔,一扫她思乡的孤苦情绪,由衷现出喜悦。

“爸爸、姆妈好吗?”“很好,不用你担心,你爸爸姆妈让我来看望你,嘱咐你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了他们的希望。”

望着叔叔慈爱的目光,看着他带来的家乡的物品,吴健雄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我在这里学习很好,我会争气的。”叔叔相信侄女的毅力和能力,一边鼓励着她,一边询问学习的具体情况。吴健雄很兴奋地向叔叔介绍了学校的学习背景及研究状况,当谈到这里对女人和中国人有偏见时,叔叔听了也很气愤,对吴健雄说:“人家瞧不起我们,我们可不能瞧不起自己,一定要为中国人争气,好好地学。”吴健雄表示赞同。那几天,吴健雄的心像雨后的太阳一样,润泽而鲜亮。她陪着叔叔,参观校区,指指点点,介绍每一座建筑的特点和用处,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吴健雄当然忘不了告诉叔叔那家中国饭馆给她带来的方便和实惠。中国同胞的大度和支持,也得到了叔叔的称赞。

相见时难别亦难。叔叔短暂的美国之行即将结束。

什么时候能够再相会?吴健雄泪眼婆娑。叔叔嘱咐侄女:“好好学习,学成后早日回国。我和你爸爸、姆妈一起等着你回来。”

泪眼模糊中,叔叔已经远去,望着叔叔的去处,吴健雄痴痴地站在那里,良久,良久……

5.崭露头角

在加利福尼亚大学就读的吴健雄,终于做了她仰慕已久的物理学家奥本海默先生的学生。奥本海默在物理学科上的天才表现,为他增添了魅力,他就像一颗耀眼的明星,走到哪里就有一群“追星族”簇拥着他。那些学生对他精彩的授课极为崇拜。

吴健雄的优秀表现,奥本海默也是赞赏有加,并与吴健雄保持着长期的师生友谊。

时间来到了1938年的秋天,吴健雄到加利福尼亚大学已经学习两年了。从第三年开始,需要接触实验,吴健雄需要找一个实验的题目,要用它做博士论文报告。

吴健雄在物理实验上有过经验。1935年至1936年,她在中央研究院物理研究所,曾做过光谱实验,对实验,吴健雄算是有了一定的见识。

由于有了那一年的实验工作的经验,吴健雄对实验的准备和题目的选定,显然要比未做过实验的同学占有一定的优势。

那一年工作给她带来的好处,吴健雄又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心底深处也再一次怀恋起在祖国时的那种师生情谊。如果没有当年浙江大学物理系主任张绍中的推荐,如果没有中央研究院顾静徽老师的热情指导,吴健雄就不会有今天比别的同学多一份的经验和优势。在国内的每一个进步,都离不开老师无私的帮助和热情的关照。

在美国,不同于在国内,为了完成博士论文报告,吴健雄必须找一个有建树、愿意指导她实验,而她也能与之合作的这样一位指导教师。

谁合适呢?这是一种机遇,也是一种挑战。

历史终于让吴健雄与美国物理大科学家劳伦斯相遇。

劳伦斯由于发明第一台高能粒子加速器———回旋加速器而获得1939年诺贝尔物理学奖。世界上第一个人造元素锝就是在劳伦斯的回旋加速器中产生的。在其他粒子加速器中,也采用了劳伦斯的基本设计,粒子物理学领域的进展,主要是靠这些加速器取得的。劳伦斯在化学、生物学和医学等方面的表现也很优异,均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参与了“曼哈顿计划”,主管用电磁法分离制造原子弹用的铀一235的工作。

为了研究工作,劳伦斯还在伯克利建立了一个实验室。

吴健雄对由这样一位资深的科学家指导自己在美国的第一个实验,是非常高兴的。那次实验的题目叫做“探究放射性铅因产生β衰变放出电子,而激发产生出两种形态X光的现象”。

吴健雄所具备的东方女性的细致为她的实验工作带来了帮助,她的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不仅赢得了第一次实验的指导教师的称赞,而且使她终生受益。

1939年,吴健雄在伯克利又遇见了出生于意大利后入美籍的物理学家塞格雷。

一个偶然的机会,吴健雄得知塞格雷的实验需要帮手,经过旁听他们的实验讨论,感到这个实验挺适合自己的发展,就决定留了下来。

塞格雷曾在1934年参加了费米所领导的中子实验,用中子轰击包括铀在内的许多元素,产生了比铀重的元素。1935年,他们又发现对核反应堆的运转很重要的慢中子。

塞格雷的这些发现,吴健雄早有耳闻,所以很高兴跟随他做实验。塞格雷更大的发现是在以后,1940年,他和同事发现元素砹,后来和另一个小组发现钚一239,查明它是可裂变的,与铀一235很相似。钚一239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用于第一颗原子弹的制造。

再后来,塞格雷因为发现了反质子与美国的欧文·张伯伦共同获得了1959年诺贝尔物理学奖。

吴健雄在参与塞格雷的实验中,主要是研究铀原子核分裂的产物。在这次实验中,吴健雄最大的成果,是实验中的一项结果对后来的“曼哈顿计划”做出了关键性的贡献,而这次实验,基本上是由吴健雄自己独立来完成的。

吴健雄在与塞格雷共同进行物理实验中,一直相处很好,吴健雄对物理科学的痴情和她在物理实验中所展示的智慧和才华,令塞格雷极为赏识。在她的面前,塞格雷时时表现出慈父般的关爱。

跟随两位物理学家的两次实验,吴健雄均用文字写成了研究报告,并发表在世界很有影响的《物理评论》杂志上。

1940年,吴健雄得到了博士学位。

之后,吴健雄又有机会与塞格雷共同进行物理实验,也曾经与自己的同学合作过,所有的合作者,都领教了她在实验中的顽强与执著。她的成就,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天天在增长着,她的才华,早已在圈内圈外赢得了盛誉。

毫无疑问,吴健雄将会有更大的作为,祖国和亲人在期待着她,历史在等待着她掀开那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