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伤口处理
“呲！”怪异的声音从鼠口与血肉的间隙发出，叶枫下刺的匕首被巨力扼住势头，一双鼠爪钳住了刀刃。
叶枫想抽回匕首，侧脸却被打得生痛，温热的液体滑过，吸入肺部的气体带着浓重的腥味。
“啪。”
带着血的肉掉到地上，被巨鼠从口中甩出的它刚和叶枫的脸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呃。”叶枫的胃一阵翻腾，作势欲呕。
这一下，他原本压住巨鼠的右膝却是没了力气。
巨鼠身子一扭，便翻过了身，反是叶枫被带得摔翻在地，胸口更是被那狰狞的鼠头撞得发闷。
“咳，咳。”叶枫上身一个起伏，干咳了两下，被这一撞一摔，作呕的感觉全然消失了。
他还没缓过劲来，又觉身上一重，大腿和两肩传来痛感，巨鼠狰狞的鼠头已经贴近他的颈脖。
腥臭味扑面而来，叶枫慌忙用右手抵住巨鼠的下颚，另一只手使劲撑住它的小腹，想将它推开。但他很快就放弃了，巨鼠的一对爪子死死扣在他的两肩，他有足够的力量推开它，但自己也要少掉两块肉。他只能尽力将巨鼠撑起来，让它离自己的喉管远点。
巨鼠不断地仰头，扭转，想摆脱叶枫的手，只是一时半会也难以实现，甚至连张嘴都难，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厉叫。
挣扎之下巨鼠扣住叶枫两肩的前爪压得越发的深，叶枫虽痛，却也一直忍着没有叫出来。
只是这样僵持下去，总会有抗不住的时候。巨鼠实际上并不需要出什么力，叶枫却要撑起巨鼠全身的重量。两侧大腿被压得又酸又痛，连发力都难。鼠爪在两肩破开的伤口同样影响了他手臂的发力，每支撑一秒就要多一份痛楚，额头都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情况不太乐观，但又没什么办法，只能苦苦支撑着。
巨鼠也是精明得很，知道叶枫支撑不了多久，也不着急，只一点点发力，不断摆动着鼠头，消磨他的体力。狰狞的脸上带着戏谑，如一个老道的猎人。
“嗒。”“嗒。”
鞋子在积水踩过的声音，非常急促。
外面轰鸣声，汽车鸣笛声，尖叫声等杂音混成一片，却也不如这脚步声扣人心弦。
“嘭。”一声闷响，肌肉的碰撞。
两肩传来撕裂的痛感，利爪擦过，拉出两道更大的伤口，血肉模糊。
叶枫半张着口，强忍着没有叫出来，腥甜于喉中弥漫。
杨林快步从叶枫身侧绕过，血顺着他的左手滴落，有几滴进了叶枫口中。他半身染血，模样煞是可怕。一记脚鞭将巨鼠抽翻自是畅快，但充当武器的右脚小腿却也被巨鼠身背交错的刚毛刺出密集的血洞。
完全没有顾及身上的伤口，杨林又是一脚朝着巨鼠的颈背踢去。
脚部的伤口拉抻，在踢向巨鼠的过程中绽出一朵朵美艳的花。
巨鼠嘶叫着，鼠头向着杨林脚踝撞去。极为顽强，杨林将他从叶枫身上踹开的那一脚极重，又撞到了墙上，却还有力气反抗，它身后钢筋水泥铸成的白墙都被撞出了裂痕来。
也亏得是杨林从侧面将它踹开了，若是叶枫自己从下面把它推开，那倒钩的鼠爪怕就不只是从他肩上带走一层血皮那么简单了。
叶枫虽是脱了险，杨林的伤势却不容乐观，最后的一脚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气力，却明显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
“啪。”
杨林的脚与巨鼠的侧脸重重相撞，碰出骨头碎裂的脆响。
他连退数步，右脚几次都是刚落地，还未踩实便又迅速抬起。身体在后退中不断后倾，眼看就要失去平衡了。
“小心点。”低语。
刚站起身的叶枫从后面扶了杨林一把，动作不停，挥着拳欺近巨鼠。
“呲！”怪异，尖锐的叫声，巨鼠一双前爪抵向叶枫挥向它的拳头，站起了半个身子。
娇嫩的血肉对上坚锐的指爪，胜负似乎早已分明，但叶枫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挥出的右拳去势不减。
“咔。”意料之中的碰撞，却不见本该有的血液飞溅，反是巨鼠的几只爪趾在脆响声中弯曲折断。
叶枫的右拳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土黄，像是砂砾，某些部位带着浅淡的凹痕，是在刚才的碰撞中留下的。
借着这一层砂砾的防护，叶枫的右手在这交锋中未损分毫。拳劲方收，又是一拳打出，直逼巨鼠的脑颅。他右肩的伤口在拉抻下爆开一朵美艳的血花；左肩的血肉被挤在一起，滋出一柱血沫。
煞是惨烈。
巨鼠正吃痛，还未反应过来，叶枫一拳已砸到了它的颅骨上——嘭！极有质感的碰撞声。
巨鼠发出尖锐怪异的叫声，口角流出黏稠的深红色液体。
“嘭！”又是一声闷响，同样的一只拳头砸在了同样的部位。
“噗。”轻响，凝实的殷红如箭般射出；紧随其后是水晶碎裂般的脆响，血块与地面碰撞，溅出蛛网般的红色细纹。
巨鼠的身体抽搐着，终是没了生机，被红光包裹。几枚古铜色的金属钱币在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中落地，还有一柄银灰色的轻弩，躺在巨鼠的尸体旁。
叶枫咧开嘴，露出两排皓齿，血丝穿插其中。
身后传来轻响，中年人仰面躺下，更像是砸在了地上，微胖的身体掀起红色的尘，它们来自天花板，与血相融。
叶枫长舒了口气，踉跄着出了办公室，他记得公司里有一个急救箱。
杨林就那样安静地躺着，他从不担心会被抛下，在这种情况下。正如在叶枫与巨鼠纠缠时，他从未想过要转身逃离。
如杨林所预期的，叶枫带着急救箱在他身前蹲下。
血腥味扑面而来，叶枫喉咙滚动一下，仔细地观察杨林左肩那狰狞的伤口。
面积很大，深度近五公分，向外淌着血，好在流量不是很大，许是得益于那绿光的洗礼。
——“不要畏惧伤害，伤口是勇者的荣光，但它们不会存在太久。”
绿光下，那声音曾说过这样的话，而冲入脑中的信息流同样提及绿光对身体强度和恢复能力的强化。
尽管如此，这样大的伤口恢复起来依旧十分不易，对伤口的初期处理和包扎更要十分小心。
叶枫平时也刻意地学习了一些急救和伤口处理方面的知识，但此时面对杨林左肩的伤口，还是有些发懵，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毕竟伤口大得有些过份，又是被鼠撕咬而成，很有可能会感染鼠口携带的一些病毒，专业的医务人员处理这样的伤口时都要十分小心。而换做叶枫这样的门外汉，处理起来就更加头疼了。
观察许久，叶枫长呼一口气，压力颇大。他准备先给杨林的伤口做一次简单的清创术，再用绷带包扎伤口。其实他有更好的方案，但缺少很多必要的药品和医用物品。就连这一次清创术，都必须在未进行麻醉的情况下施行。
“希望你能忍住痛。”
叶枫说着话，剪掉了杨林左肩的衣物，连带着杨林左边的衣袖也剪了下来，露出被染红的肌肉。
小心地在伤口上覆上两层纱布，叶枫起身又一次离开了办公室。他顺手打开了办公室内节能灯的开关，灯依旧暗着，意料之内。
没有丝毫停留，叶枫直奔目的地，他必须让自己的动作尽可能地快――这里并不算安全，或许下一秒，就会乱入另一只巨鼠，或是一些其它的怪物。
叶枫这边忙活着，杨林就静躺在那，盯着天花板，听着杂乱的背景音乐。
建筑损毁，爆炸，汽车鸣笛，人类的尖叫，嘶吼，婴儿的痛哭，不知名生物的利啸，咆哮，哀嚎。
混乱的声波持续刺激耳膜，每一个音频都在诉说外面的不平静。
叶枫迅速地架起几根蜡烛，好在办公室没有什么透光口，否则他绝不敢点这个火，哪怕光线再暗。
借着烛光，他简单地给自己两肩的伤口做了消毒，并缠上了一圈绷带。这样可以减轻手臂活动时两肩的痛感，他可不希望在给杨林做清创术的时候因为疼痛而出现什么失误。
杨林一直被晾在一旁，倒也不急，只躺在那发着呆，直到叶枫叫他的时候，才坐直了身子。
在做清创术前需要用肥皂水清洁伤口周围的皮肤，显然不能躺着。
蘸着肥皂水的刚触碰杨林的皮肤便被染成了红色，叶枫很快速地将那棉纱甩在地上，换上了一块干净的棉纱。
手法算不上纯熟，倒也干净利落。
杨林偏着头，轻笑道，“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些。”
“以前学过，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我倒希望它们永远用不上，还有那个急救箱。”杨林怅然，没有几个人喜欢现在这种情况。
叶枫摇摇头，“哪有不受伤的，只是现在有些事比受伤更严重。”
“你江姐和小涛还在家里。”杨林叹了口气，他要保护的人现在生死未卜，而他却只能呆在这办公室里等着别人帮他处理伤口。
“我尽量快一些，忍着痛。”
叶枫沉吟片刻，动作又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