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是谁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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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口号的力量

我小的时候看我舅舅的书,上边写着“狠斗私字一闪念”“斗私批修”,现在的小孩子未必知道这个意思,其实我也未必知道,但知道这是一个口号,为了让大家一切为公。于是,在大炼钢铁的时候,人们就把自己家的锅拿去,或者锄头铁钉什么的,以期超越老美们,至于把锅送给了公社炼钢铁,他们怎么吃饭,我就没有听到,好像就是到社里吃大锅饭吧,关于大锅饭,我听我的老师讲过,他说,实际上他们当时吃的就是粥,反正给你个碗,前面就一大桶,你自己舀就可以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跑去领个碗,然后就盛一碗,等到喝光,再想舀的时候,发觉桶早就空了。但有些人却不这么干,他们起初只舀半碗,半碗喝完,还可以续一碗,于是就比他们多喝了半碗。其实他们心里也犯嘀咕:你说我们都亩产三十万斤了,怎么还饿肚子呢?

我们上学那会的口号是“五讲四美三热爱”。“五讲”我现在知道的有讲文明讲礼貌,“四美”我知道的有心灵美,“三热爱”我倒都知道,就是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中国共产党,我念了几天书,不过即使我不学这些东西,我现在所知道的这些,我都能做到!我相信,大多数中国人大概都能做到这些,也许他们更厉害,“五讲四美三热爱”他们都能做到!

现在提倡“八荣八耻”,我对提出的人和国家充满了感情,这个我知道。但我想知道的是比如说你骄奢淫逸的标准是什么?什么叫奢侈?

我知道有人吃饭,四五个人一顿饭吃了三千多,这叫不叫奢侈?如果说叫,那我认识的这几人就得有羞耻感了!但他们会问,我一年挣五百万,给福利事业或者需要的地方捐了二百万,我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一天有那么多的事需要操心,累死累活,难道我辛辛苦苦挣了钱,吃点燕窝鱼翅补个身体,就该感到耻辱?如果说不叫,一个农村的家庭,可能一年收入也才三千块钱,他们一听说人家一顿吃好几千,不是奢侈浪费是什么?

于是我知道了,口号每个时代都有,至于对谁说的,因为我没到那个中心,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其实人和人生来是不平等的,但善恶总可以自明!

我要说的是,我现在能辨明善恶,并不是上学时老师说要“五讲四美”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