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醒目特殊专用车牌的车队,在深夜的中南海外的长安街,像一队幽灵般异常快地向外面驶去。如果此时是白天,过往的行人一定会注意到这个车队所代表的身份与地位,此时街上的清扫车上的工人,远远望见那些车辆,也下意识里停下手中的扫把,看着车队一路呼啸而过。
李刻勤没有乘坐自己专用配车回家,而是坐在了胡肖靖的主席第一号车之中。两位华夏□□的重要人物,目视前方,语气平缓,在讨论着一些事情。
“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卖国事件已经充分说明某些人的野心……”
李刻勤的眉毛,在长安街两侧的夜灯的闪闪照耀下泛着光,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几丝白色,他皱着眉头轻轻地说道。
胡肖靖自然明白李刻勤口中的某些人是指那些人,然后微微笑安静地说道:“在我们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还是以大局为重。”
现在华夏的崛起,已经让美国等资本主义国家虎视眈眈,外围局势的不稳定,国家内部就更需要稳定。
李刻勤笑了起来,微嘲望着他说道:“对啊——”
胡肖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胡肖靖侧身望向李刻勤,缓声说道:“现在章家也不和你在这件事继续纠缠,接下来你就看着办,反正说到底也是你的家事,我明天退休了,就不参合你们李章两家的事。”
胡肖靖这句话说得很轻,但是却已经表明了态度。而就仅仅这么一句话,却能决定了华夏以后的局势和未来。
李刻勤坐直了身体,冷声说道:“那孽子这辈子从来没做过让我顺心的事,早就应该让他死在那黑牢里!”
胡肖靖哈哈一笑,然后解开自己西装上的领口,笑骂道:“你和章国厚都一样,明明对自己儿子满意得不得了,偏偏在我这个老头面前埋怨,你们这不是寒酸我吗?”
然后,胡肖靖语调一转,感叹道:“李飞是个人才,别看他这次这般冲动,其实他早把一切都算计好。他以前没冲动过?当年越南防卫战,他一人杀入胡志明市够冲动吧?当着我们这些人面把那个林斌打得个半死够冲动吧?独闯政府大楼生擒王南天够冲动吧?可是哪一次他没有成功,哪一次他出了事儿?这次也不例外,甚至把我们这些老头子都算进去了……刘胜鹏,辰毅那几个看准了要保下李飞,为什么,因为李飞为了自己的兵不惜牺牲自己都要杀了苟鹏禹为那些士兵报仇,冲着这点,整个华夏军区老大都要把李飞保下,更可况成都那位老爷子还没有表态,但是谁都猜得出他什么态度……”
李刻勤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插一句话,只是偶尔看着窗外安静地街道,眼眸里闪过几丝自豪的神色,然后迅即消逝不见。
——
在中南海的高层会议结束之前,华京军事监狱里却同时进行着一件性质特殊的审讯程序。
华京军事监狱的审讯室四墙泛着金属的光泽,磁性材料上摆放着几件简单的摆设,几名穿着黑色正装的调查局官员,沉默地注视着被铐在椅子上的李飞。
李飞望着面前脸色阴沉的调查官,他知道这些人都是章中崇派来的人。其实整个监狱的管理层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囚犯被关押了一个月零十八天的日子里,除了军区委任律师来过一趟,根本没有对他进行过正规审判的程序。但是监狱里包括监狱长等高层人士却都知道,这一切都因为这个年轻囚犯的身份特殊性,以及案件的特殊性。就连监狱长这等界面等次的人物也只是很隐约知道现在华京高层正在调查着一件权限极高的事件,所以才会导致这位年轻的囚犯关在这里一个月不闻不问。
军区委派律师张舞倩来过一回后匆匆离开,李飞枯燥的囚牢生活再次回归平静,但是这安谧的生活却再次被打破,而且这次的访客却是几名严肃的调查官。这些调查官拿着正规合法的调查审核令进入这间监狱的,监狱长亲自接待了这些人物。本来监狱长认为这些调查官只是走个过场意思意思,可是没想到这些调查官似乎比以往的更加公事公办,没有丝毫因为那个年轻囚犯的身份而有丝毫的忌惮。唯一能够解释这个原因的就是这些调查官的来历了。这些调查官的调查令是由党中央军委直接下达,署名是章国厚!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电流的声音和从李飞枯干嘴唇里隐约传出的痛苦闷哼。
赋加电流后的尖刺,在李飞的皮肤下挣扎抖动,将痛苦传进他的体内,却也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了一些。两天没有睡觉了,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此时痛苦刺激身体,反而能够让李飞缓缓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了这几名官员一眼,眼神平静中夹着痛苦。
张舞倩让他签署了那几份法律文书之后,紧接着便是来自政府的审讯。金陵饭店婚宴谋杀案的调查过程,终于进入到了询问嫌犯的阶段。这已经是华夏调查局连续提审的第二天,虽然在这两天的时间里,经受了前所未有的精神与身体的折磨,但他牢记着张舞倩传递给自己的信息,一直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一名官员看着椅上唇角流血的李飞,向着身边的上司摇了摇头,将身边的仪器关闭。
此时输出的电流,已经大大出了华夏调查局日常使用的上限值,然而这名嫌犯始终不肯开口。虽然负责调查的官员知道这个囚犯是华夏军方的一个普通中校,却依然无法理解,他怎么能够挺过这几天的折磨。
“两天时间了,我一直没有介绍我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