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被你发现了?”叶悠盈是为救聂鞅,急着去求樊肇柏,所以才出了车祸?
他的笑,突然间变得嗜血的可怕。“当然。我得到消息,马上把叶悠盈的父母抓了起来。我不止要破坏他的如意算盘,我还要让他们永远都没办法在一起。我告诉叶悠盈,那个贱种不见了,如果我在今天之内没有见到他的人,那么没一分钟我就在她父母身上割一刀,直到找到人为止。她可以选择要完好无缺的父母,背叛了他们所谓的爱情;也可以选择跟那个贱种双宿双飞,但恐怕要面对父母惨死的事实。”
叶落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好一会说不出话来。“最后……她选择了保存……保存自己的父母?”
这个选择,恐怕只允许叶悠盈有一种选择。为人儿女,有什么资格让父母为了自己遭受这样的横祸?两相权衡之下,她只有背叛聂鞅!原来,她是真的背叛了聂鞅,虽然与她先前所猜想的不同,但背叛就是背叛。不管原因是什么,伤害都是一样的。在车站里,他等到的不是她,而是樊肇柏派去抓他的人,该有多震惊多绝望?
猛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他多次出现在脸上的痛苦。还有他说到背叛时,那愤恨的语气。那个让他很长一段时间痛恨女人的元凶,恐怕就是叶悠盈。
“虽然我知道你很想听到否定的回答,但可惜,恐怕只能有这一个答案。她说出了他们碰面的地点,然后急着要见到自己的父母,因为太过心急,所以出了车祸。她很幸运,因为什么都忘了。她要是记得自己背叛了聂鞅,要是知道他后来所遭遇的东西,她恐怕只有自杀才能谢罪。那个贱种把叶悠盈当成了救命稻草,可惜他太愚蠢,不知道有时候救命稻草要比索命的绳索更危险更致命。我至今都还记得,我带着人出现在车站时,他脸上出现的精彩表情。即便是一部举世称赞的电影,也没有那么精彩那么大快人心。你,想象得出来吗?”
叶落踉跄一部,不敢闭眼,不敢去想象那一幕。双手握拳,也还止不住颤抖。“你对他做了什么?”
声音,颤抖的。用尽了力气去问,却只发出蚊子叫一样的声音。
樊肇柏两指捏着着杯柄将杯子拿在胸前的高度,然后突然松手,“啪”一声之后,溅落一地的碎片。他像是很享受一样,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对他做了什么?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让他像这辈子一样,碎了而已。听过满清十大酷刑吗?我从小就对那个很感兴趣,但也没遇着让我想用试验的对象。就在那一天,我找到了,而且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遍那种用刑的快感。我把他关在一个黑洞洞的小地洞里,什么竹签打进指甲缝里,睡钉子床,夹手指,烙热铁……”
“闭嘴!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叶落泪流满面地大吼,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曾犯下的罪孽。她从来不看宫廷文和宫廷戏,因为她无法想象同是人,竟然有人可以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去折磨另一个人,简直是惨绝人寰灭绝人性。虽然受折磨的不是自己,可她光是想着那种痛苦就受不了。而现在,樊肇柏告诉她,聂鞅曾经遭受过比这些残酷一千倍一万倍的折磨,而那个将她推进万劫不复深渊的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别激动。他不是还活着吗?不过,你肯定不知道,他现在的脸根本就不知道他真正的样子,因为那张脸早就被毁得面目全非了。你知道他现在的那张脸是整容医生的杰作吗?你知道他全身上下其实没有一块骨头是完整的,里面都绑了钢筋吗?你知道他在天气变化的时候就会全身疼痛像有人拿了刀在刮他的骨头一样吗……”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叶落捂住耳朵,却挡不掉他那可怕的声音。她一冲动,直接冲了上去,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打。“你这个恶魔,你这个禽兽!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樊肇柏轻轻一使力,就将她的两个手一起抓在掌中。长腿一勾,她便跌坐在他的腿上,两条腿被他紧紧地夹住。倏地将她的身子放倒,在她瞠目结舌泪水直冒里,邪笑着凑近她的脸。“难道我不说,你就可以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吗?别忘了,那个让他受尽折磨的罪魁祸首是你,我不过是帮凶而已。你知道受了这么多折磨,他为什么还活着吗?因为他要留着一条命,找你报仇。你该知道,他对你的恨有多深了吧?可惜的是,我本来还想把他弄进精神病院去享受一下非一般人的幸福。没想到居然有人在此之前把他救走了,让我拜拜损失了一个看戏的机会,真是可惜了。
直到今天,回忆起他那比杀猪还要高亢的惨叫声,我都忍不住勃起。那种通体舒畅的快感,你能理解吗?如果有机会,你不妨问一问他,满清十大酷刑是什么滋味。我想,他一定会很乐意告诉你,嗯?”
叶落一惊说不出话来,视线一惊模糊一片,紧紧地咬住嘴唇也控制不住牙齿打颤。那个总喜欢抱着她,温柔地在她耳边说着亲昵的话的人,竟然经历过这么可怕的对待。
“嘘,别哭,我会心疼的。”樊肇柏的食指点在了她的唇上,轻声说道。
叶落猛的张嘴,一口咬向他的手指,却被他闪躲开来而狠狠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尖锐的疼痛从舌尖开始,蔓延到了心脏。不由自主地,拧起了眉头。
樊肇柏似乎特别的开心,连声音里都满是得意。“呵呵,疼吧?只是这一点就受不了吗?你可以知道,他当年所承受的,要比这个可怕千万倍呢。现在,是不是有一种想要杀了自己的冲动?”
叶落无法回话,只能用力地推他,想要远离这个恶魔。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他都纹丝不动地紧紧地将她锁在怀里。视线紧紧地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可以娱乐自己的表情。狠狠地瞪着他邪恶的笑,叶落用尽力气一挺身,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脸。即便已经尝到了血的味道,即便樊肇柏的拳头狠狠地击向她的腹部,她也不曾松口。
在疼痛里迷迷糊糊地想,如果被樊肇柏打死,是否能体会到一点他当年所承受的痛苦?在疼痛中,理智已经模糊。在晕眩中,那一张坚毅的脸,越发的清晰,清晰得让她的心脏狠狠地疼痛。
后脑突然一疼,黑暗袭来。
叶落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她并没有被送到医院,还在别墅里。
脑子还在隐隐作痛,被重击的后遗症还在。腹部的疼痛也还能感觉得到,但已经没有那么剧烈。空气里,散发着药物的味道,她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看来,樊肇柏并没有因为愤怒而让她自生自灭。或许,他对当年的事情也是记念的吧。
她刚刚想要撑着坐起来,突然一声铃响。还没找到声音的来源,房门已经被推开,那个小姑娘快步走了进来。“叶小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帮你叫医生?”
叶落摇摇头,在她的帮助下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注意到窗外的黑暗,她转头问道:“我睡了多久?”
刚一开口,腹部的疼痛就加剧。
“整整一个白天了。你觉得饿不饿?我去端一些粥来,你现在的情况比较适合喝粥。”小姑娘关心地问道,顺手递给她一杯水。
叶落喝了一口水,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她连说话喝水都疼,确实不适合吃东西。但早上什么都没吃一直到现在,确实也饿了。
“不用客气。那你稍等一下。”小姑娘跑出去,很快就端了热粥进来。粥煮得很透,想必医生有交代过。
没喝下一口粥,腹部就抽痛两下。等一碗粥喝完,叶落已经疼得冒了一头的汗。
小姑娘拿了手绢,一点一点地替她拭去,倒也十分尽职。
叶落估计,樊肇柏并没有将她的身份告诉这些仆人,当然不包括他的那些下属。否则,这个小姑娘不会对她这么关心。“樊先生在别墅里吗?”
小姑娘还没开口,樊肇柏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进来,冷冷的。“怎么,觉得咬一次还不够吗?”
他一进门,挥挥手让小姑娘推下去了。噙了冷到骨子里的笑,看着叶落。
叶落冷哼一声,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看到他脸上已经被处理过的伤口,笑得高兴。那一口要是咬在他的喉咙,那该多好!“就凭你对聂鞅做过的事情,就是把你咬死一百次也不为过,只是咬出了一点伤算什么?”
一提到这个,她便觉得心里疼得难受。被击晕过去前的事情,开始一点一点无比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那种可怕的疼从心脏开始蔓延到全身每一个部位,腹部的伤就更加疼了。